直到公开演讲的那一天。
伊弥亚帮夏洛尔穿好军服,把夏洛尔放在轮椅上,将他推了出去。
坐在轮椅上的夏洛尔,跟个人偶一样乖巧,整个人都是,只有一双眼睛,不安地左看看右看看。
“都背熟了吧?”
夏洛尔的回答像蚊子哼哼,小小的:“昂。”
终于,到了‘审判’的地方。
那些探照灯,照在他身上,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无从遁形。
夏洛尔怕极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军事法庭,下面有很多记者,都拿着摄像、照相照相装备对着他。
偌大的演讲台,就他跟伊弥亚两个人站在上面,接受下方的审视。
夏洛尔第一次被这么多镜头对着,顿时有了糟糕的联想:
他会上新闻吗?
他家里人知道,会对他有什么看法?
其他士兵会怎么看他?
夏洛尔往上望去,伊弥亚在强光的照射下,神情在阴影里,陌生又疏远。
他微微前倾,让夏洛尔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危险笼罩住的错觉。
这段时间的舒服日子很大程度地麻痹了夏洛尔的神经,恐惧让夏洛尔的大脑被不确定的疑问塞满: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夏洛尔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记忆里,伊弥亚那句“逃兵只有死或生不如死两个下场”如同一把重锤,反复敲击着他的神经。
他要害我吗?
我说了这些之后等待我的是什么?
是生不如死吗?
我要生不如死了吗?
是我要生不如死了吗?
这个念头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几乎要将夏洛尔彻底吞噬
而在微微垂头的伊弥亚眼里,他看见了一双多么漂亮的绿眼睛啊。
特别是它含着泪水的时候,就如同上等的翡翠,浸泡在春泉之中。
泉水染上不同层次的绿色,从眼波里荡漾而开。
伊弥亚难得在公开场合,抛开一般的严肃冷静的形象,露出柔和的笑容。
他想安抚夏洛尔,但他现在的社交面具,不允许他做出给夏洛尔擦眼泪,这种意味性强的动作。
明明是温和的、鼓励的笑容,在夏洛尔恐惧的双眼里,却被抽象成恶意的、可怕的嘲弄。
他在嘲弄我!
这是什么圈套!
伊弥亚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在强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夏洛尔只觉得浑身发冷,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周围的探照灯、举着镜头的记者、脚下宽阔却令人战栗的演讲台,还有手中不存在的却牢牢记在脑海里莫虚乌有的公开稿……
一切的一切,都像张牙舞爪的怪物,无情地撕扯着他脆弱的神经。他是如此渺小、无助,仿佛被整个世界的恐惧所包围。
伊弥亚垂头在夏洛尔耳边轻轻道:“……说吧。夏洛尔。说完就没事了。”
伊弥亚本意是好的,就和他笑起来去安慰夏洛尔一样。
可是,夏洛尔却一如既往地害怕。
夏洛尔记得,当时伊弥亚在演讲台上,也跟席德说了什么,后来席德就被伊弥亚踹死了,全身是血。
他也会被伊弥亚踹死吗?
伊弥亚的确经常踩他啊,是在锻炼脚感吗?
伊弥亚会踹他的肚子吗?
被伊弥亚踹的时候,他该先保护肚子还是先保护脑袋啊?
他只有一只手,好急啊。
伊弥亚捏了捏夏洛尔的肩膀。
夏洛尔就又不敢哭了,硬生生忍着泪水,做了公开稿的演讲。
在这份由伊弥亚撰写的,颠倒黑白,扭曲事实的演讲稿里。
夏洛尔是个旁观者,他没有当逃兵,而是因为残疾彻底被丢下了。
室友们把夏洛尔排除逃亡计划,跟随席德·蒙恩逃跑,而夏洛尔太害怕了,并且受到了胁迫,可他并没有知情不报,而是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夏洛尔不满于自己被排除在逃亡计划之外,所以他告发了室友们:“因为我很害怕,所以我就偷偷告诉给长官,之后,长官处于考虑到在军人之中影响不好,所以替我隐瞒了这件事情,也将我保护了起来……”
他不是逃兵,不是叛军。
而是嫉妒的,胆小的,叛徒了。
到底还有多少帽子要扣在他头上呢?
这些事情里的任何一件都已经足够把他压垮了。
可是坏的事情,一件跟着一件来。
每当夏洛尔讲到重点的时候,补光灯、拍摄灯和探照灯,都会格外的亮一些,把夏洛尔的影子拉长,就像是把夏洛尔污浊不堪的灵魂,全给洗涤出来一般。
他人是残疾的,影子也是残疾的。
他的稿子里映射出来的,在虚构出来的故事里面,他的灵魂也是残疾的。
结束后,心理的压力让夏洛尔虚得可怕,以至于没办法去应对记者的提问。
照灯刺得夏洛尔睁不开眼,恍惚间听见无数快门声像虫群嗡鸣。
夏洛尔死死攥住轮椅扶手,掌心全是冷汗,终于在看到伊弥亚身影时,夏洛尔松了一口气。
那个总带着压迫感的身影,此刻竟成了他唯一的安全感。
真是可笑。
太可笑了。
伊弥亚根本没打算让夏洛尔继续接受采访。
虽然是他故意把夏洛尔置于这副境地的。
但对于伊弥亚来说,他从小就不惧怕这种被人窥探的场景,和恶意的目光。
Alpha都是天生强大的领导者,伊弥亚以前跟前部战场Alpha为伍的,完全想不到一个有胆子当逃兵的Beta能怂成这样。
公开稿声明完毕,伊弥亚推着夏洛尔走到走廊的时候。
克里斯堵住了路,他抬手示意身后士兵散开,将伊弥亚和夏洛尔围在中央。
克里斯:“拉裴德少将,这位士兵的精神状态恐怕不适合继续留在你的‘监护’下。”
伊弥亚重重按轮椅扶手,青筋暴起,轮椅发出细微的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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