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年下来,百里笑的驾车水平已是炉火纯青,若是他日再不做杀手,去给人赶车也是可以的。
回程路上,因文翊身体比去时要好不少,她的驾车水平也有所提升,所以花费的时间竟短了很多,才十一月中旬,他们已经到了离艮楼只有几十里路的何家庄。
这地方前朝时候是氏族何家的私有庄园,后来皇帝打压氏族,头一个就拿何家开刀,此地的房产被收归国库,田地则下放百姓,此地变成了一处小小的村落。
几百年过去,昔日的王朝换了主人,何家也只有史书还留下一笔,但这个以“何家庄”作名的村落却慢慢发展成了相当繁华的小镇。
百里笑驾车到达时已是傍晚,她找到最常去的那家客栈,叫伙计帮忙赶车进马棚,自己则轻车熟路地向掌柜要了一间上房。
掌柜姓褚,其名不可考,算是为数不多能从艮楼功成身退的人。
他从前被叫做地字廿五,也就是如今负责任务发放的张勤的前辈。褚掌柜虽也属于人事部门,但干的活与张勤大有不同——他是猎头、是人力资源经理,唯独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杀手。
百里笑正是他发掘出来的好苗子。
“一间上房。”百里笑说。
卢掌柜的心思却不在她身上,诧异地仔细打量了文翊一番,才喃喃道:“……首领?”
文翊对这个“幸运儿”有些印象,便点头道:“有事出一趟远门。”
有首领坐镇,卢掌柜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将房间钥匙交给百里笑。
卢掌柜名义上是脱离了艮楼,实际情况和如今的百里笑类似,只是服下解药性命不再受要挟,却因为无处可去,依旧为艮楼办事。
这家客栈另有一层身份,便是暗桩。只是这一处暗桩不必收集情报,只需要隐瞒好来往艮楼人员的身份,并在必要的时候对他们予以帮助。
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养老去处。
若非这样的日子太过无聊,百里笑是很愿意加入他的。
照旧是文翊睡床,百里笑睡在外间的榻上,如此过了大半夜,百里笑突然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那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百里笑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
她收敛声息,准备去叫醒文翊,却发现对方也醒了。黑暗中,文翊的一双眸子反射着微光,百里笑看见他起身披上了衣服,便摸去门边,凝神静听外面的动静。
走廊再度归于沉寂,仿佛一切都只是百里笑和文翊的错觉。
越是如此,越能证明事态的严重性。
百里笑的轻功和耳力都相当不错,连她都捕捉不到外面的声响,那来者的身手只怕在她之上。
何况,现在能动手的,也只她一人。
要现在动手吗?
百里笑还在判断,对面人数不明,自己贸然出手,只怕会反被捉住破绽。
但若是自己杀外面一个猝不及防,也未尝不能抢占先机。
她正决心要动手,“砰”一声巨响,客房的几扇窗户被齐齐破开,四名着黑衣的蒙面刺客将房间挤占得水泄不通,窗外似乎还有几个人,因为无从下脚而没有进来。
他们虽因这点小插曲还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没有一句废话,当即便提剑向两人攻来。
百里笑欲拔剑迎战,抬起胳膊才发现,自己竟连转个身的空隙都没有了,这简直是新时代人海战术,奔着把她挤死来的!
糟心地在心里问候了这群杀手的全家,百里笑扯来文翊护在身前,借他作盾,竟挡住了好几下攻击。
这当然不是文翊皮糙肉厚。
百里笑眯起眼,发现这些人乍一看像是要将他二人都置于死地,但几乎都只对她动手,剑尖但凡撞见文翊都要拐个弯,生怕蹭破了他的皮。
百里笑没有仇人,能和她结仇的早就成了她剑下亡魂,不会有人来寻仇。
如此,那他们多半就是要绑走文翊,再顺手除掉自己这个碍眼的护卫了。
百里笑:“冲你的,想想办法。”
文翊无语地被她当武器使,“你先想办法,让我从你手里活下来——”
话音刚落,百里笑扯过他衣领将人猛地往后拽去,自己则借力与文翊交换位置。
错身的瞬间,寒光似月,软剑如银蛇般攀上一名杀手的胳膊,要带走他的武器。百里笑使了巧劲,若对方试图挣脱,软剑只会越缠越紧,直到将他整条臂膀卸下来。
这完全是鞭子的用法。
文翊踉跄几步,扶着门框站稳,抽空点评道:“不错,剑术有进步。”
百里笑没空搭理他,夺去一人的长剑后,她当即拿剑当矛头掷向旁边两人,趁他们分神躲避之际,百里笑夹着文翊就推开门往楼下跑。
还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她也不想动手,干脆先走为敬。
只是,离开客房,百里笑立马觉察到不对劲。
客栈里安静得可怕,别说客人了,连小二都见不着,偌大的一栋房屋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活人似的,竟只剩下朵朵灯火在暗夜里飘摇,鬼气森森的氛围感扑面而来。
仔细听去,房间里倒还是有动静的,不过这些人相当聪明,没一个敢探头出来看热闹,只窝在房间里,安静等待外面这群煞星打完收工。
还有埋伏。
百里笑立刻下了判断,也不管文翊舒不舒服,直接将人扛了起来,飞快往外冲。
不管能不能出去,总之先试试再说。
但不出所料,她刚有动作,黑衣人便倾巢而出,拦住她的去路。粗略看去,至少有三四十个人头。
如此阵仗,饶是百里笑也不得不偃旗息鼓,警惕地放下文翊,冷声问;“什么人?”
黑衣人不语,柜台后却转出来一张熟悉面孔,“襄王殿下,您怕是回不去艮楼了。”
是厉锋。
他怎么在这?
百里笑试图询问文翊,但此人似乎有点晕“人”,正不胜娇弱地趴在她肩上,只怕一张嘴就要吐她一身。
百里笑:……
要不还是这货丢下自己跑路算了。
她没好气地把人扶正,越俎代庖发问:“你不是燕王的人?怎么还将手伸到艮楼来了?”
厉锋挑眉,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盘着串,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我应当没见过你,难不成朱雀画技见长,还将我们几人的画像都拱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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