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霜被袖子的拉扯感弄醒,她睁眼时只觉得肩上好沉,牙齿也好酸。
缓了缓她才反应过来是十九压着她了。
褚霜的袖子又动了动,她看去,居然是一只干瘦的秃鹫。
这是把他们当成尸体了。
褚霜略微挥掌,把秃鹫赶跑,然后才撑着慢慢坐起来。
十九从她身上滑落,倒在地上,唇色发白。
褚霜伸手试了试十九,热的,软的,没死。
秃鹫在空中盘旋一阵子,发现这人真的不是尸体之后失望地离去。
褚霜看向月亮的位置,现在是半夜。
一些片段闪进褚霜的脑海,她好像对十九动手了?
想起具体细节之后,褚霜心中还是生出几分愧疚。
她试了试十九的鼻息,又查看过这人伤口,给喂了些药,又给他手臂上的刀伤和咬伤都敷了药。
这人骨头好硬,磕得她牙疼。
那个咬伤很深,不过好在没伤到重要的筋骨肌肉,日后不影响习武练剑。
十九这样的人,现在除去一身的武功本领便一无所有了,所以他什么地方都能出问题,唯独这一身武功不行。
动作中,褚霜的袖中掉出一只有两对小翅膀的蛊虫,落到被滴了血液的沙石上。
这只母蛊早就死了。
褚霜看了一会儿蛊虫,踢了一脚沙子,把蛊虫埋住。
生火取暖,喝水吃干粮。
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十九睡得很沉。
褚霜看着他的睡颜,内心骂了句活该。
谁让他非要跟着出来这一趟,谁让他见自己明明状态不对劲了还不赶紧跑。
最后抱着她是想干什么,同归于尽吗?
也不嫌晦气。
反正她嫌晦气。
同生共死的人,又多了一个。
十九醒来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脑袋底下的触感软软的,不像石头,也不像包裹。
十九略微转头,看见的衣服花纹很熟悉。
他身上好像还盖了件披风?
十九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自己枕着的是褚霜的腿。
他一下子就弹起来,脑子疼得几乎炸开。
“我……我……你……”十九发现自己的喉咙也很哑很疼,像被碎石磨过一般。
“醒了?”褚霜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捶着自己有些酸麻的腿,把水壶递过去。
十九喝了一口水,喉咙感觉也没好多少,他努力回想着发生了什么事。
褚霜发疯差点杀了他,好像他们都晕了。
然后呢?褚霜先一步醒来,给他处理了伤口,还让他枕在她腿上睡觉?
十九看向褚霜的眼睛,那里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黑白分明,干净澄澈,不见一丝血红。
“我怎么睡你腿上了?”十九怀疑自己在做梦。
只有梦里才会有这么离奇诡异的事情。
“你昨晚发烧了。”褚霜支着脑袋。
“呃……然后呢?”
“你喊娘,哭着闹着要你娘。”
“啊?!”
十九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貌似可能大概会……毁了。
褚霜:“我说你娘不要你了,你就哭得更厉害了。”
三岁小孩儿都比发烧的十九经逗。
“然后我说你娘没有不要你,你就问你娘为什么要丢下你,你哭着让你娘带你走。”
十九捂住脸,使劲儿揉了一把,确定现在不是做梦之后感觉还不如昨天直接死褚霜手上。
看着褚霜神色揶揄,十九试探着问:“不会还有吧?”
褚霜点头:“你还给你娘哭,告状说有人拿开水烫你,拿刀子捅你。”
这东西有点熟悉呢。
十九悲怆,双手合十:“别说了主子。”
褚霜终于忍不住轻笑:“吃点东西,马上出发。”
“是。”
吃了些干粮后,二人都有了力气,褚霜上马,拉了拉缰绳:“你坐后面。”
十九有些不情不愿,但不敢反抗。
“坐稳。”
十九犹豫了一下,双手搂过褚霜的腰。
这个动作显得他好娇啊。
褚霜才不管他那些小九九,立刻驱马。
“驾。”
后背的温度有些灼人,褚霜道:“如果你也想沾到寒毒,可以再抱紧点儿。”
十九耳尖一下子有些泛红,他抱得很紧吗,可是褚霜的腰这么细,就算不抱紧也能轻易一把揽完。
“我没抱紧,是你太瘦了。”
“而且……我怕你冷,给你暖暖。”
十九说完最后一句就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嘴比脑子快,不会说可以不说的。
看来昨夜真的把脑子烧坏了。
褚霜轻笑,胸腔微微震动,十九也感觉到怀中的人在笑。
笑什么笑,再笑就……晚上给她下毒,暗杀。
褚霜道:“这么热的天,你怕我冷?”
“你身上就是很冷,你的手,你的脖子都很冰。”十九这一句认真了。
嗯,她这一点其实挺可怕的。
褚霜没说话,只是加快了速度。
十九又问:“你的体温和脉象都与常人不同,这和你一身的功力有关吗?”
褚霜语气有些迟疑:“有……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相关性占多少。
“第一次给我下蛊,你是怎么控制母蛊的?”
“内力。”
“内力?”
“内力隔空压制某一个特定的东西,很危险,你不要学。”
“那你昨天突然不受控制,是为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短期暂时可控的走火入魔。”
十九震惊之余只剩下侥幸,还好他投诚了。
应该算是投诚了吧?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低估了褚霜身上两种毒的威力。
主要褚霜这一路的表现都太过强悍,中了毒都比他还能打,他便下意识觉得这些毒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
“还有两天的路程,回去后,万毒堂一定能解你的毒。”
“嗯。”褚霜的打算也是撑到回无生涯,然后交给万毒堂来处理她身上的毒。
又是整整两日的日夜兼程,路途中他们又遇到了好几批人的厮杀或者埋伏,其中想要三蛟符和秘籍的各占一半。
褚霜终于赶在这一日天黑之前,带着十九驱马回到无生涯。
邵翎正在和邬玉一起在万毒堂门口扫地,听见邬玉嘀咕:“那是谁啊,这一段路不是禁止骑马吗,胆子这么大,陟罚堂贵宾一位喽……”
邵翎伸了个懒腰,打哈欠:“今日的惩罚也完成了,小玉姐我们回去吧。”
邬玉放好扫把,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抬眼看去。
马上有两个人,陟罚堂的罪责再加一等。
不对,那人好像有点眼熟?
真的不对!
其中一个不是褚霜还能是谁?!
邵翎眼神好,远远瞧见褚霜似乎脸色不对,就赶紧迎上去。
“霜霜姐!”
褚霜见到邵翎,心里崩紧了好几天的弦终于松下来。
十九先一步下马,扶着褚霜下来,褚霜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涌上来,又吐了一大口血,几乎晕厥。
顾不得其他,十九抱起褚霜,对邵翎道:“她中毒了,强行用内力压了好几天,快找白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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