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模拟考试。”班主任的声音沉稳有力,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林溪翻开试卷,第一页的阅读理解题赫然写着“Courage”,那个熟悉的单词让她心头一暖,仿佛听见了麻袋里空酒瓶碰撞的清脆声响。
陆泽言走进教室时,王老师没说什么,只让他赶紧落座。他的帆布包带磨出了毛边,斜斜挎在肩上,走到座位旁时,拉链头撞到桌角的铁皮,发出“当啷”一声——林溪瞥见包侧袋露出半截英语笔记本,封面用透明胶带粘过。
“早。”他把一本《英语语法手册》往林溪面前推,扉页上贴着便利贴,用蓝黑钢笔写着“虚拟语气例句”,字迹比寒假工整了些,只是“if”后面的逗号总爱写成顿号,像他说话时总爱卡顿的语气。林溪记得他第一次问“if和whether的区别”时,耳根红得像熟透的草莓,手指在课本上抠出了浅浅的印子,像只紧张的小兽在刨土。
林溪翻开手册时,夹在里面的便签掉了出来。是她寒假给他写的重点,红笔圈着“过去完成时=had+过去分词”,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眼下还点了颗痣,像他总爱泛红的耳尖。
“英语竞赛的准考证到了,”林溪把米黄色的卡片轻轻推到陆泽言面前,缠枝莲的纹样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乐老师让我转交给你。”
陆泽言低头看准考证时,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像是被风拂过的草尖。他的手指停在照片边缘,“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桌面,又迅速被风吹散。
他把准考证放进书包夹层,动作小心翼翼,好像怕弄皱了边角。阳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他的蓝棉袄袖口,那处磨破的地方露出一点灰毛衣,显得格外显眼。
林溪看着他低头整理书包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心疼,“加油。”她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暖意。
陆泽言抬起头,、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冰雪初融时的一缕阳光。“嗯,一起加油。”他说完,又低头翻开了英语语法手册,便利贴上的字迹映着晨光,显得格外清晰。
教室外传来一阵笑声,是隔壁班的学生在走廊上打闹。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段未完待续的故事,正悄然书写着新的篇章。
早自习的铃声突然炸响,惊得走廊里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撞在窗玻璃上发出“咚”的轻响。王老师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全班:“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新学期摸底考。”她的目光在陆泽言的空位上顿了顿——他正弯腰捡掉落的橡皮,手指在水泥地上摸索时,袖口滑下来,露出半截手腕,骨节分明的。
“陆泽言,”王老师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温和了些,“你那道附加题的解题思路,开学给同学们讲讲?上次模拟考全班就你做出来了。”
陆泽言把橡皮塞进笔袋:“好。”他坐下时,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吱呀”的响,林溪看见他的物理笔记本摊在桌角,上面用红笔标着“给林溪的重点”,是他寒假熬夜整理的。那些她总搞不懂的电磁场,被他画成了一个个可爱的小人,旁边写着“正电荷负电荷就像吵架的小两口,总往两边跑”,字迹幼稚得像小学生,却让她每次看都忍不住笑。
试卷传到最后一排时,赵磊突然举手,手背青筋都绷起来了:“王老师,我、我能去下厕所吗?”他的脸涨得通红,掌心在裤缝上蹭了又蹭,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像刚跑完八百米。
“考完再去。”王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前排的李婷身上,“李婷,你上次的数学进步很大,从90分到105分,继续保持。”李婷的脸一下子亮了,像被点燃的烛火,她偷偷和林溪对了一眼,感谢陆学霸啊!上次她请教立体几何题,他画了整整三张辅助线图,铅笔屑堆得像座小雪山,还在最后一张图的角落画了个加油的小人。
陆泽言的笔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把刚写好的辅助线擦了又画。那道附加题的解题思路,其实是林溪用红笔在他试卷上标出来的,像串引路的灯,每个箭头都指向正确的方向。林溪算到概率题时卡了壳,三个红球两个白球的组合让她头晕,她偷偷瞥了眼同桌的草稿纸,上面画着五个小小的圆圈,红球标着“●”,白球标着“○”,排列得整整齐齐,像在玩什么幼稚的游戏,却莫名让她想起他给她讲题时的样子,认真得有点可爱。
交卷时,李婷的铅笔盒“啪嗒”掉在地上,尺子滚到陆泽言脚边。他弯腰去捡时,林溪看见他的运动鞋后跟磨出了个洞,露出里面的白袜子——上次在电影院门口,他就是穿着这双鞋,在雪地里站了半个钟头等她,鞋边结着层薄冰,他却只说“刚到”,睫毛上的霜花像撒了把碎钻。
“谢谢。”李婷接过尺子时,突然指着陆泽言的笔记本笑,苹果肌鼓得像塞了两颗话梅,“你这错题本怎么跟林溪的一样?连红笔圈重点的方式都像!她爱用波浪线,你也用波浪线;她在错词下面画三角,你也画三角!”
陆泽言的耳尖“腾”地红了,像被晚霞染过。他把笔记本往桌肚里塞,动作太急,纸页边缘露出半截林溪的字迹,是她开玩笑时给他写的作文评语:“这里的比喻很妙,像初春的冰融。”其实那篇作文写的是冬日的阳光,他写“阳光落在发梢,像撒了把碎金”,当时林溪没看懂,现在想来,那束阳光或许就是她自己,在他的字里行间悄悄发亮。
放学铃响时,林溪抱着竞赛真题往图书馆走。陆泽言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帆布包带在肩上滑了滑,露出里面的物理笔记本——封面上贴着张便利贴,是林溪写的“电磁感应定律=磁通量的变化率”,旁边画了个简化的电路图,像只歪歪扭扭的小狗,是她上课时偷偷画的,被他发现了也没擦掉。
“等一下。”他把个牛皮纸包往她手里塞,里面裹着两个茶叶蛋,温热的,蛋壳上还留着他的指温,“我妈早上煮的,说给你补脑子。”
林溪的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像触到团小小的火苗,烫得她赶紧缩回手,牛皮纸包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揣了颗跳动的心脏。她想起寒假在他家,陆泽言的妈妈拉着她的手时说:“泽言这孩子嘴笨,心里有数着呢。”当时陆泽言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高三下学期图书馆在放学后也对学生开放,图书馆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管理员张阿姨戴着老花镜在登记本上写字,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麻雀叫,像支温柔的摇篮曲。
林溪翻开竞赛真题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是陆泽言的字迹:“第37页完形填空,我错了5个,等你来讲。”便签的角落画了个小小的物理公式,是“F=ma”,旁边标着“给你看的”,她知道,这是他在说“等你帮我讲完英语,我就帮你补物理”,像个心照不宣的约定,藏在笔墨里。
夕阳西下时,金色的光漫过书架,在两人的试卷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林溪讲完形填空时,发丝偶尔扫过陆泽言的手背,他总会不自在缩回手,指尖在裤缝上蹭了又蹭,耳尖红得像熟透的草莓。这细微的动作落在李婷眼里,她抱着本《少女杂志》趴在三楼的栏杆上,偷偷用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爱心,爱心里面写着“林溪&陆泽言”,字迹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像个甜蜜的预言,在暮色里轻轻摇晃。
林溪讲完最后一道题时,发现陆泽言的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眼下也点了颗痣,和她画的那个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这半年来的每个傍晚,他在教室帮她分析物理错题,粉笔灰落在两人的肩膀上,像撒了把星星,把高三的日子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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