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将视线收回,上前两步为楚稷倒酒,身上那道目光随之消失。
楚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撑着头继续看眼前歌舞的婉转动人。
九龙宝座上徐北枳喝得尽兴,与徐太后交谈甚欢,待酒过三巡,宴会终于接近了尾声。
众人恭送了皇帝与太后,各自陆续出了宫门。
微月扶着楚稷,瞧着他脸上惯有的醉态,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她知他酒量很好,宴上那几杯酒不会轻易将他灌醉,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沉浸在这场欢愉之中,他便轻车熟路地换上这副面具。
在楚稷身上,她很难分清许多事情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可不知为何,越是捉摸不透的东西,往往也就越吸引人。
宫门前的马车已在等,他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脚步缓慢,两人上了马车,没一会儿便到了府邸。
六月,春夏之交,天黑得要晚,府门前的两朵灯笼也要晚些才会点亮。
两人从宫中回来时,天早已麻黑,按理这灯笼也该亮了。
楚稷掀开门帘,瞧见的却是一片漆黑的府门。
暗处,越心不知何时早已候着,手中另提着一个昏黄的灯笼。
他快步下了马车,微月跟在身后也瞧出了异常。
“出了何事?”楚稷问,他指的是这灯笼。
“回大人,晚间刮来了一阵邪风,门前的灯笼被吹破了,属下担忧大人来时看不清路,特地在此等候。”
楚稷抬头去看,借着一点光,他发现府门前挂的这两个灯笼,其中一个破了灯罩,另一个却完好无损。
微月也跟着抬头看去,心中生出一点疑惑。
今日天气晴朗,夜间也是繁星点点,怎会突然刮起大风。
正思量着,便听越心道:“大人,属下还有一事要告知。”
楚稷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大人离府期间,前几日祸乱府中老鼠又重新冒了出来。属下四处围剿,已将其铲除。只是不知暗处是否还躲藏着几只。”
微月一听,想起那天晚上府中闹起的鼠灾,想来这次的老鼠应该是那夜的残余。
楚稷背对着她,垂眼盯着地上,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他转过身,温声道:“今日进宫辛苦,你早些回屋歇息,我去将这些琐事处理了。”
微月仰头望着他,问:“我能跟着一块去吗?”
以往在王府,她没少遇到老鼠,大的小的,胖的瘦的,抓了几回就不再怕了。
楚稷却摇头:“老鼠狡猾,人多了它就不出来了。”
听罢,她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自己先回了屋。
待微月离开,楚稷拿过越心手中的灯笼,调整了高度,提到眼前,照亮了他嘴角的伤口。
若是细看,还能看见越心的衣袍上遍布划痕。
楚稷眼中的情绪随着手中的灯笼慢慢沉下去。
“人呢?”他问。
越心拱手,低头道:“回大人,已经死了。”
夜风吹起,驱散了白日的暖,带来一片寒凉。
楚稷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走。”
池塘的鱼儿摆尾翻起一点涟漪荡漾开来,夜间这缕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若真的有几只老鼠在府中到处窜逃。
柴房前,隔着几步的距离,楚稷嗅到空气中藏着的一点血腥味。
他推开门,里头漆黑一片,今夜的月光不是很亮。
身后,越心提着灯笼进来,将屋内的情形照了个清楚。
地上,柳叶的尸体静静地躺着,身上只有几处伤口,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惨烈。
楚稷上前蹲下,仔细查看她身上的几处异样。
嘴唇发紫,面色发白,看样子应该是中毒而死。
死因明显,但楚稷还是询问:“怎么死的?”
越心将前因后果如实道来。
几个时辰前,楚稷与微月进宫参宴,越心按照楚稷吩咐的,照常守在柴房门口。
这几日,府中下人皆知晓当家的主子要进宫面圣,楚稷留了心,确保被关在柴房中的柳叶也知道这个消息。
这是他给她的空子,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有所行动,去偷那枚银簪上的玉珠。
为此,府中的守卫减去了几成,只留零散几个与越心守着。
庆幸的是,一切都按照楚稷的预想,柳叶果然抓住了这次机会。
她咬断麻绳,挣脱束缚,借机逃出柴房,越心发现后与她交战几个回合便假装落了下风。
“我放慢脚步,没有立即跟上去,本以为她会去微月姑娘屋中将珠子偷走。”
他停顿,楚稷问道:“她没偷?”
越心摇头。
“她偷了,但不知为何,待我追到府门时,她却没有再继续逃,而是吞了毒药自尽。”
楚稷皱眉,问:“珠子呢?”
越心看向地上的尸体:“还在她手中。”
楚稷将她的手掰开,见一颗玉珠躺在手心,正是从银簪上拿下来的。
他拿起玉珠,靠近灯笼,明黄的光下,玉珠更显色泽。
偷了珠子却不跑,这是为何?
楚稷静静思量着,半晌,他抬眼,心中得出一个答案。
“她辨出了真假。”
越心讶异,道:“皇城中怕是无法找到仿得如此像的第二颗珠子。”
这话说的倒不假,楚稷让他照着一枚银簪上的玉珠找人仿出一颗一模一样的,他费尽心思,寻遍了城中的古董珠宝商,最终敲定一人,这才有了这颗假珠。
楚稷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可还发现了其他异常之处?”
越心仔细思索,脑中突然闪过与柳叶打斗时的某个画面。
“她的背部,”他道,“似乎刻了两个字。”
“字?”
楚稷心中闪过惊疑,伸手将尸体翻过,见背部衣料被利器割破,露出淌着鲜血的肌肤。
他揭开那层布料,在背部靠近右肩的位置看见了被血染红的模糊二字。
他仔细辨明,将其念出:“净……瓶。”
这字与其说是刻上去的,倒不如说是烙上去的。
烙印深刻,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
“怪不得。”楚稷呢喃。
怪不得她能辨出真假。
越心疑惑:“大人为何这么说?”
“身上烙字者,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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