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飞啊,听小舒说,你在下面县里……搞**工作?”
李毅飞心里咯噔一下。老爷子这开场,也太直接了!一点铺垫缓冲都没有,直奔核心。
他预想过会聊工作,但没想到第一刀就精准切在纪委这块硬骨头上。还好,他不是毫无准备。
“是的,苏爷爷。”李毅飞腰背挺得更直,声音清晰沉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又不失恭敬,“我是12年10月份下去挂职的,先在多水县的多港镇担任**。
今年1月份,组织安排我调任县纪委**。”回答简洁干脆,不卑不亢。
苏老爷子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李毅飞的履历,对他这个层面的人来说,本就不是秘密。
苏保国虽然查不到某些更深的背景(比如那份先知先觉的“思想汇报”),但基本情况是掌握的。
他今天想见的,不是档案里那个名字,而是活生生的人——这个在08年立下奇功后,又能屡屡踩准时代脉搏的年轻人。
他更想看看,经历了权力的浸染和现实的打磨,那颗心是否依旧赤诚,那双眼睛是否还能看清方向。
“嗯。”老爷子轻轻应了一声,带着点岁月沉淀的沙哑,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我啊,很久没下去走走了。
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长途折腾喽。”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李毅飞身上,那眼神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关切,“来,跟我这老头子说说,下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就拿你待过的那个镇子,说说看。让老头子也听听,咱们的老百姓,日子过得怎么样?”
机会!李毅飞精神一振。老爷子想听的不是套话,是实情!他深吸一口气,眼前立刻浮现出多港镇的街巷、田野和一张张或麻木或期盼的脸。
“苏爷爷,”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身临其境的凝重,“我在多港镇的时间不长,但感触很深。
说句实在话,老百姓的日子,比十年前、二十年前,那肯定是好多了。
吃饱穿暖基本不成问题,路也修了不少。”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但是,难!还是难!一个镇子,放眼望去,街上村里,十户里有七八户,剩下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孩子。
青壮劳力呢?都出去打工了!背井离乡,就为了多挣几个钱,养家糊口。
留下的老人,种点薄田,拉扯着孙子孙女,一年到头,手里能落下的活钱,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
他顿了顿,仿佛看到那些留守老人佝偻的身影和孩子们懵懂的眼神,一股火气隐隐上涌:“这还不算最糟的!
最让人憋屈的是,好不容易镇上、村里有点发展机遇,比如引进个小厂子,或者搞点特色种养项目,本以为是改善大家生活的好事。
可偏偏就有那么些手上有权、心里没民的‘官老爷’,像闻到腥味的苍蝇,立马扑上来!
要么想方设法塞自己的关系户,吃拿卡要;要么就想在项目里扒一层皮,雁过拔**!
好好的政策,落到下面,常常变了味!老百姓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机会,最后发现,好处没落到自己头上多少,倒肥了某些人的腰包!
您说,这能不让人心寒吗?”
李毅飞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愤怒和痛心,眼神锐利如刀:“所以,当我被任命为县纪委**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活儿,**了!
**的第一件事,就是磨快刀,找准目标——严查这些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
一个也不能放过!”这句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心,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苏老爷子一直静静地听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古井,波澜不惊,却将李毅飞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话语中蕴含的每一分情绪都捕捉得清清楚楚。
当李毅飞说到蛀虫、说到“一个也不能放过”时,老爷子那布满皱纹的眼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没有插话,只是目光更加专注地落在李毅飞身上。
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炽热的东西——不是口号喊得震天响的空洞,而是一种扎根于泥土、源于对不公愤懑的实实在在的拳拳爱国之心!
那份愤怒是真的,那份痛心是真的,那份“磨刀霍霍向蛀虫”的决心更是真的!这绝不是装出来的。
老爷子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像一块沉甸甸的试金石初步验出了真金。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墙上老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老爷子端起面前的白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放下杯子。
那轻微的磕碰声仿佛一个信号。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未来的力量,问出了那个李毅飞等待已久也最关键的命题:
“嗯。小李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那……你对以后,自己这条道,有什么想法或者说,规划?”
来了!李毅飞的心猛地一跳,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这个问题,将决定他在老爷子心中的分量,甚至可能影响他未来道路的走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不能空谈理想,也不能过于功利。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认真,迎着老爷子审视的目光,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经过仔细斟酌:
“老爷子,”他换了更亲近的称呼,语气坦诚,“从参加工作到现在,尤其是在基层这段经历,我翻阅过很多资料,也见识过不少城市的发展策略。
说实话,很多政策、蓝图,立意是好的,方向也是对的,如果能真正落实下去,绝对能造福一方百姓。”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惋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气:“但很可惜,很多好政策,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要么是执行走样了,层层加码或者层层截留;
要么是遇到阻力就半途而废了;要么干脆就是被某些人当成了谋私的工具!
结果呢?纸上谈兵,劳民伤财,老百姓没得到多少实惠,反而寒了心。”
李毅飞挺直了脊梁,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芒,声音也变得更加坚定有力:“所以,我常常想,与其在某个环节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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