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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云中花 “娘娘。”

小说:

宫阙之外

作者:

朝辞晚来

分类:

古典言情

“娘娘。”

绘扇跪下。

云儿这时遮住月,四周变地更加漆黑,一时陷入寂静,只有四方檐角挂着的宫灯照着四周,摇摇晃晃。

闻言,云缘回头。

风更大了,蓝衣随风而动,她手上拿着一盏方才小太监递过来的提灯,立于天地之间,很是韵秀。

“不必多礼,”云缘上前来,随即抬眼又望着章和殿的牌匾,凝视了一会,又若有所思开口:“他们说一直往前走就是章和殿,那儿有人等着我,期间途经了好几个宫殿,我倒以为还走错了。”

她突然低下身子,笑吟吟问绘扇:“我有个问题,可能有点唐突。”

绘扇恭敬站在一旁,弓着腰,道:“娘娘但说无妨。”

“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禀娘娘,二十。奴婢十三岁入宫,已有七年。”

云缘微笑摇头,“那恭喜你,还有五年就可以出宫。”

绘扇接过她手上的灯笼,依旧低垂着目。

章和殿是西群宫的所属,与御书房,乾政殿又遥遥相望。离太后的慈宁宫也跨越大半个后宫。这摆着是帝王打着眼不见心不烦的主意,可若是这样,为何要让这位又回来?

绘扇不知道。

只听师父平日所说,如今的君王是个寡性的人,整个后宫都形同虚设。起初奏章谏言是一道接一道,那位原本是打着置若罔闻的态度,实在逼得紧了,也只遣着宫侍给几位高权重的大臣送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朕愚,卿可示为例。

你行,你上。

偏偏送去的几位纷纷年过古稀,看见都气得吹胡子瞪眼,又穷追不舍了几年,天子仍旧老神在在,该干啥干啥。再不死心,也被磨平了棱角,加之这些年来,太子聪慧过人,大有人君之范,皇帝也一直不松口,这件事便也逐渐撂下。

绘扇不动声色抬眼看前头的云缘。从十年前到十年后,这位恐怕又是专宠之范。

这位回宫,宫殿安排都是主子一手操控,从位势到摆件布施。纵然比不得金玉满堂,椒房之置,可都是皇帝私库取出来的。

绘扇奉上一盏茶,云缘接过。

传说眼前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是月圆时化形的狐狸,王室的劫数;传说贵妃郑氏修习蛮夷妖术,给帝王下蛊,致使帝王被蛊惑,独宠一人。

可从见到云缘的那一刻起,绘扇竟不知几何了。

传言全都在见到云缘的这一刻被不攻自破。

此时她在等。等云缘的询问与打听。

可良久,久到云儿放出月亮,月光薄纱似的打在矮榻上,轻盈地随着纱帐挥舞散开。云缘都未曾再开口过,从脱了外衫,捋了衣袖,便一直坐在矮榻上拨弄炉鼎里的夜来香。

绘扇不动声色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动作。直到她吹灭了灯,去了内室。

整个章和宫今夜只有绘扇一位宫侍。

绘扇给宫门上了锁,翻身上了宫墙,将纸条递给墙上的暗卫。

“告诉陛下,一切无异。”

章和殿后有一棵参天的玉兰,此下不是花期,枝繁叶茂。

绘扇绕过树,几乎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但很快又随即站定,微微福身。

云缘在看她。

绘扇微滞,一瞬间便知道瞒不过了,真如师父所言,她是位极为聪慧的女子。

绘扇面不改色道:“时候不早了,娘娘该早些歇息。”

云缘道:“好,不过因着方才去了殿外未曾见到你,便想着在这等等你。睡之前,想到了一件事……我是想问,他给我了什么位分?”

绘扇道:“跟原来一样的,贵妃娘娘。”

云缘若有所思,而后展颜一笑:“冷宫内的贵妃么,大小也算个贵妃……代我向你主子问声好。”

“诺。”

几乎在关窗的瞬间。

绘扇飞身上瓦,离开章和宫。

夜里下了雨,淅淅沥沥的,朱红色的宫墙屹立,黛青色的石砖被冲刷干净。

叶上的水露被大总管顺时用手弹去。

下一瞬,乾政殿的殿门被打开,顺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将早先让宫女备的伞上呈,让诸位大臣的侍从提上姜汤,送走朝臣,接着用拂尘去了身上的水汽。方才进去。

整个殿内肃重静然。圣穆帝不喜奢侈,厌繁琐,极近简静,且赏罚分明,近几年着力提拔寒门,看中才能,可谓静渊有谋。

顺时将方才章和殿送来的密信奉上桌案。

圣穆帝起身,随手将身上外衫扔给他。

“现在是何时。”

顺时奉茶,道“禀陛下,刚及亥时。”

圣穆帝将纸张展开,上面记录着云缘从踏入宫门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神态,语气,连用膳的菜肴都详细记录。

他小心翼翼地探看一眼皇帝,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圣心难测。

良久,侍卫传报。

“让她进来。”

穆帝抬手将纸张给顺时。

绘扇告知了经过。

顺时听得心惊胆跳,尤其是贵妃娘娘的一句问好,旁人瞧不清楚,他这个位置可切切实实瞧着本在净手的陛下动作一顿。

绘扇禀报完,圣穆帝未言语,只是让她下去。

顺时心里算盘哗啦响,像划船入莲湖的游人不知西东,被荷叶拍脸又闻荷花幽香。

这是喜还是不喜?

当年贵妃娘娘只差稍稍几寸之差便可要了陛下的性命,陛下压下所有事,心里仍放不下贵妃,可不知为何一年后,又废了贵妃。

这一废便是十年。

如今承和十九年,一朝回宫,郑氏恩宠是否依旧,他瞧这形势也说不准。

毕竟,贵妃娘娘还为陛下生了两位皇子。

云缘醒时已然不早。绘扇看着这位贵妃闭着眼睛一阵摸索,心下微动,将衣物递上去。

云缘睁开眼,随即又“嗯?”了一声方才想起自己身处后宫而不是燕云道的庙宇。

“娘娘,今个是中秋。”

云缘又啊了一声,却没了下文。

绘扇想要上前为她梳妆,云缘却摆摆手,也只是用一支玉簪随手挽起发,一气呵成,扑面而来的爽利。

绘扇待云缘出了殿后,眼睛扫过架上的鎏金裙,上面蹁跹多道霓霞,金丝流光溢彩,可谓步步生华,贵妃却着天蓝的裙云白的衫,去做了流云。

她招呼手让一旁宫侍将千人求万人爱的衣裙收起,随即跟上云缘。

八月已然起凉风,瑟瑟作响,章和殿中玉兰树下绑着秋千,一摇一晃,里头的人也便靠坐着一摇一晃,蓝裙飘飞。也带起落叶。

绘扇一直在一旁恭敬站着,里头的几位小宫女也都安静低着头剪裁花叶。

良久。

云缘撑着下巴,笑。

“绘扇,劳烦帮我去掖庭找一个人……是个小太监……我想想叫什么……好像是夜玉光。”

顺时得知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狠狠踢了一脚儿子福来,怎么早不报晚不报偏偏等着中秋夜宴开即,陛下与官员议事送来。

心下也拿不定主意。

又候了约摸半个时辰,几位官员终于出来,莫不一一汗颜,用袖子擦拭额头,一个甚至都疲软了腿,亏得另外刑部侍郎搀扶着才不至于殿前失仪。顺时使了一个眼色,接替了人手上去搀扶。

又深吸了一口气,甩了一甩拂尘才进去。

圣穆帝正伏案看折子,气息平稳,神情镇静。

下堂却碎了一个茶盏。

顺时瞧了一眼,好,是御用的,去岁江南上贡的天青玉盏。他目不斜视,后头紧跟着的宫侍便上前处理。

“启禀陛下,方才章和殿宫人来信,说是贵妃娘娘要在掖庭寻一名叫夜玉光的太监。”

上头长久没有动静,顺时提着嗓子眼抬头,瞧了一眼。

圣穆帝依旧手执奏章。

“她既要寻便依着她,”朱砂笔在手中不停,他眉目淡淡似仙人,偏又生在帝王家得了尊贵威严,好骨好皮,倒也相得益彰。

“今后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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