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那兔妖小僮一直跟在黎拂雪身边,叽里呱啦说个没完。
什么凡妖初遇啊,什么海棠苦恋啊,乱七八糟一大堆,句句不离阿念,听得黎拂雪耳朵都起茧子了。
偏偏真正的阿念,现在零个人在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僮忘我地喳喳个没完,说来说去,就为了最后这么一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王上那般喜欢您,甚至是爱您,您对祂又到底是何感受?”
黎拂雪不耐烦的脚步就是一滞。
“喜欢?爱?”她微微困惑,自她偷偷来此,就听见他们主仆二人,谈及这俩字好多遍了。
但喜欢和爱,到底应该是什么感受?
小僮一听她这语气,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娘娘,您还是不喜欢王上吗?奴知道的,好了,终究是错付了,好了,奴什么都知道了,娘娘请不必多言了……”
“停停停,你方才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黎拂雪真想提起他兔耳朵,切出一顿麻辣兔头,真的吵死了!
小僮诧异:“这就是娘娘从来不正面回答王上的原因?”
黎拂雪懒得解释,随便“嗯”了一声敷衍了事,结果这兔子精不知为何一蹦三尺高,喜不自胜,当真是开启了一个话闸子,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喜欢就是会小鹿乱撞心口狂跳,喜欢就是会众里寻他千百度,喜欢就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他的靠近,都会引起你勃发的欲望……”
东拼西凑的诗句,却竭力解说喜欢二字,可他一个人形都没化全的妖怪,又能学得多少,懂得多少?
黎拂雪是不想信的,或者说,骄傲的仙界掌门独女,是不可能低下高贵的头颅,去喜欢什么人的。
“什么叫勃发的欲望?”但她还是不争气地问出口,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桃花树,少年桃色的脸颊以及身下的弧度,一颗心竟然开始扑通扑通起来。
“就是男女之事啊,这是原始的本能,要知道,阴阳两性,与男欢女爱,是共存不分你我的。”小僮全然没有羞色,反而闪烁一双兔瞳,舔了舔嘴唇。
黎拂雪别过头,掩饰脸上的红霞:“你也说了,这是原始的本能,世间男子不都如此吗?无关情爱,只是欲望的奴隶。”
小僮可就不乐意了:“谁说的?我们王上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对您有那方面意思呢,小的敢保证,您消失的这一段时日里,祂可是欲求不满,夜夜憋着呢……”
可妖王又不是殷归鹤啊,黎拂雪烦闷不已,越想越没底,自己吓自己。
不对,她这幅蠢样,不会真的,是喜欢上那殷归鹤了吧!
黎拂雪顿时面色如土,怀疑人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以至于小僮接下来说的每一句,她都没有走心,只隐隐记得,什么铜雀,绣球花,但都是模模糊糊,如同水中看月雾里看花,再想已是惘然。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闭上眼就都是殷归鹤笑起来的样子。
红色道袍猎猎,高马尾上的系带,像是一只自由飞舞的白蝶,他手握雪尖枪,眼尾勾春水,胸前的项圈银光锃锃,直衬得他翰逸神飞,笑容比早春还明媚。
小虎牙嚣张肆意,却更显他机灵可爱,只可恶的是,他曾用那尖锐的虎牙,咬住了她的手指。
心脏又开始乱了节拍,好似被这只小老虎咬住的,是她的心,而不是沾了甜甜糕点的手。
黎拂雪骇然睁眼,怒气摩云,对着床板就是一锤,对着头发就是一顿乱挠。
该死的殷归鹤!
殷归鹤打了两个喷嚏,从石床上坐起,哪里就冷死他了呢?
今日那群妖怪说着什么喜欢,什么刻苦铭心,他是一句都不认同的。
可为什么总觉得心脏丢失了一角,甚至满脑子都是黎拂雪被妖王搂着,满脸爱慕的最后一幕呢?
他将脸埋入了薄衾中,呜呜发出幼兽般的低吟。
讨厌的黎拂雪。
只知道看脸的黎拂雪。
笨死了的黎拂雪。
冷漠的黎拂雪。
……
旭日杲杲,黎拂雪踩着一地朝露,早春还是有点冷的,不然她怎么会打了一晚上的喷嚏?
所以当兔妖小僮赴约之际,她的第一句就是:“给我来床厚棉被,真是冷死我了。”
小僮却面露惊喜:“这可巧了不是?我们王上也是常年盖着厚棉被,那还是娘娘曾经亲手为他掸的呢。”
黎拂雪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到底谁问了?
踏着荧光菇小径,七弯八拐的,终于到了目的地。
抱香宫外,守卫们还在呼呼大睡,黎拂雪随意踹了一妖一脚:“起来!开门。”
暴力又张扬,看得小僮背后生凉。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恭敬候在一旁,手中符箓无声化为灰烬。
黎拂雪突然转头,小僮立刻拢手抬头,乖巧一笑:“小的在外把守就是,娘娘请进。”
竟然这般懂事?黎拂雪颔首,转瞬关了门。
一颗心又开始跳动,黎拂雪紧张地扫视宫内,没有看见那红艳如火的身影。
还是一地狼藉,甚至比昨天刚走之时,更为凌乱了。
她不由担心,快步探入内室:“殷归鹤?殷子寻?”
回答她的,只有浅淡的呼噜声,黎拂雪铁青一张脸,一双鹰眼定位了床榻。
她一掀被褥,殷归鹤正四仰八叉,领口大开,抱着一枕头呼呼大睡。
似是被光亮吵到酣睡,他皱了皱眉,呜噜呜噜含含糊糊,翻了个身继续好梦。
黎拂雪火冒三丈,好啊,这臭小子,亏她担忧半天,还睡呢!
她将人肩膀一翻,拔了他枕头,对着他嫩呼呼的脸颊就是一顿拍:“死猪,给老娘起来!”
殷归鹤懵懵懂懂睁眼,一双眼带着薄薄的水雾,呆愣愣看着她。
黎拂雪恼怒不已,然而,殷归鹤却是牙牙学语般,轻飘飘道:“怎么梦里也不让人安生……”
这一声轻如鹤羽,又沙哑绵绵,磨在她心口,痒丝丝的。
他的眼睑还留有余红,不知是否为她的错觉,这人竟然划过几丝委屈。
“还不起来是吗?小心我剁了你……”
接下来的谩骂被惊呼取代,黎拂雪被他就是一扯,毫无防备地往他怀里摔去。
他的银项圈硌在她头顶,他的冷梅香侵入她肺腑,就连他胸膛的温度,都燎烫到她肌肤。
殷归鹤却泰然自若,牢牢抱住她,侧身阖眼睡去。
他抱得很用力,就好似她是一个巨型枕头,黎拂雪几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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