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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试探

小说:

抛弃阴鸷太子后

作者:

慵不语

分类:

古典言情

长安春日,杨柳吹拂,春光送暖,街头熙熙攘攘。

崔融坐在炙肉馆的窗边,等待店家送来炙肉。

这是长安有名的食铺,但他还是第一次来。

崔融抿抿唇,他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会来此地。

大概是他离开沈家时,送别之时她又提到了烤炙羊。

沈行懿望着他,很惊讶:“你从前竟然未曾吃过烤炙羊吗?赴宴时也未曾尝过?”

长安烤炙羊极为普遍,不止是王公贵族,百姓们也常去酒楼品尝。

尤其是像崔家这等大族,出席贵族宴饮,炙羊也是常常出现在食案上的一道菜。

崔融望着她笑意弯弯的眼眸,心下一沉。

宴饮之事向来独属崔凌寒。

“那下次你和我们一起去吃吧,东顺阁烤好的羊脊肉加上胡椒,细葱,裹在面皮里,很好吃的……”

春日花影下,少女滔滔不绝讲着自己吃过的美味,丝毫未曾察觉发梢细微的扫过了他的手臂,也未曾留意到他眼底的暗涌。

她杏眸闪闪发亮,似乎从前的那些阴霾,本就不值一提。

崔融屏住呼吸。

“就是爹爹总觉得外头的炙肉不干净,也不常让我出去……”沈行懿双眸弯若皎洁月牙:“可偶尔吃一次,本身就没什么吧……”

崔融自认对世间之物并不渴望。

他不好奇旁人议论的歌女,不好奇那些火遍京城的炙肉,不好奇新开的马球场。

净其意,虚其空,他习惯保持清冷和平静。

可他忽然,很想去尝尝她夸赞的炙肉。

也许是她说得眉眼飞扬太有煽动性。

也许是他不想她下次说起此事时,他仍然一无所知。

崔融望着滋滋作响的羊肉出神半晌,忽然道:“有胡椒吗?”

小二怔了怔,胡椒都是老食客才喜吃,这公子看着是第一次来,倒来要胡椒。

脑海里似乎又出现了那双亮晶晶的杏眸:“羊肉撒上胡椒和芝麻,和小葱一起裹在卷饼中,左右相折……”

崔融尝了一口,烤羊肉带了香嫩的油脂,满齿留香。

他要离去时,却看到店家的小二愁眉苦脸道:“掌柜的,郑管家又来了,说我们这个月又该交税了……”

“交税交税,就因为有个杨家的祖宅,我们交了朝廷的税,还要交他杨家的税,天理何在啊……”

一旁有人劝道:“杨家?杨家如今就是天理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能如何,你看隔壁药铺那家,和郑管家硬碰硬,结果呢,还不是一家人都被流放了……”

崔融脚步微顿。

*

崔融在灯下冷静的翻看刑部案卷,其中有几页,提到了杨家祖宅。

杨家祖宅在平康坊东南角,寸步寸金,周遭商铺有几十家。

但他今日去时,很多商铺已紧闭门扉?

为何会如此。

崔融双眸闪过一丝锐利。

他凭借过人的直觉,敏锐察觉到,这是试探的好机会。

试探杨家在皇帝心中,究竟是何份量。

像杨家这等皇亲国戚,只要皇帝看重皇后,看重他们,那无论他们犯了何种罪责,都无机会将他们扳倒。

若真的如此,要想护好沈行懿,只能徐徐图之,另谋他法。

崔融早已隐隐察觉出,皇帝对新科进士的看重和期待,而杨皇后,却是典型的世家亲贵。

杨皇后的兄长贵为宰相,但会不会……皇帝其实也别有念头?

脑海中浮现杨健的脸,崔融缓缓闭上眼眸。

杨健对沈行懿有觊觎之心。

崔融睁开眼眸,眸底闪过暗芒。

他如今只是一介考生,位卑言轻,但若陛下有意,便可借势而为……

铲除杨家之事,还需要试探。

崔融走访了一圈杨家祖宅周边的商铺,又再次走进炙肉店。

“客官……”

有人殷勤过来招呼,但不是小二,而是店主本人。

崔融扫视一眼周遭的环境,正是用膳的时辰,不该这么清冷。

崔融看向店主:“店家,我前几日来店中,还算是热闹,如今怎会如此冷情?”

那店主一脸有苦说不出,最终叹口气道:“客官,这都是经营不善,还能有何缘由?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吧。”

崔融望着他,状若无意道:“经营不善?我怎么听说和杨家有关,这条街的商铺还闹出了人命?”

那店主赔笑道:“这是客官从哪儿听到的,我怎么不晓得?”

崔融面不改色道:“有人去刑部喊冤,朝廷看你们有冤屈,特意来暗查,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

说着,就将刑部的几页文书放置在桌上。

这文书唬不住官员,却登时震住了店主。

崔融沉稳矜贵,让店主深信不疑。

“您有所不知啊……”店主终于开始大倒苦水:“这事儿说来就长了,我们这条街,挨着杨家的祖宅园子,但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但自从杨家出了皇后,可就不一样了。杨家祖宅周围五里之内,都一夜之间成了他们家的地盘,我们不只给朝廷交税,还要给杨家交税,这店铺都是祖宗留给我们的,有的都百年有余,可杨家那管家,非说这都是杨家的……”

崔融不动声色:“杨家违反律例,街上的人为何不上报?”

律法规定,亲王国公宅邸,一里之内可戒严管束,杨家只是外戚,怎会五里?

店家苦笑:“您说的也没错,但谁会为了律法,得罪国舅爷啊?”

在老百姓眼里,律法是冠冕堂皇的摆设。

字字体面却无用,因此明知这于法不合,却都不愿得罪杨家。

“说来可笑,杨家人来收租金,有些店家拿不出,杨家也有法子,先借钱给我们,之后再让我们还。”

“只是杨家的钱哪儿有那么好拿,利息高得可怕,四五个月过去,就能翻好几倍啊……”

“因此,很多人都把祖传的铺子丢下,背井离乡逃难去了……”

崔融道:“朝廷有明律,不准有人发放高利贷,杨家如此,已是违反了律法。”

店主苦着脸,来来回回还是那一句:“他违反律法……但他是皇亲国戚啊……”

这世道本就不公。

踏实本分,却引来旁人欺压。

仗势欺人,却偏偏能手握权柄。

崔融眸光沉静,望着那店家道:“那要看朝廷想不想过问,若有人愿为你伸冤,你可愿抓住这次机会?”

店家斩钉截铁:“客官,您来头不小,我也知晓,但我只是老百姓,若暗中相助可以,但若是让我出面,那就算了,我也有一家老小啊……”

崔融哑然。

店家苦笑着远去:“过日子,无非一个忍字,如今还能苟活,得罪了杨家,也许命都没有了啊。”

他是被压迫,被欺凌的人。

可有人来帮他,他却想要退缩自保。

世道险恶,又怎能苛责他呢?

崔融心底五味杂陈,缓缓走出店门。

一个女子突然拦住了他的路。

崔融停下脚步,沉静等待她开口。

她身着白绫裙,纤细苍白,转过头时,黑沉的眼眸掠过光芒,如藏着一簇火焰。

她开口,嗓音暗哑:“方才大人说的机会,是什么?”

*

夜色渐浓,轻薄的月光洒下,郑管家哼着小曲儿迈上台阶。

他本是杨家家奴,近些年,随着杨家水涨船高,他身为杨二爷的心腹,也捞到了不少油水。

若说日子的不如意,就是在这子嗣上头。

他由主子作主,娶了杨二夫人的陪房为妻,但多年无所出。

如今,他已娶了六房妾室,但仍然无一所出。

郑管家本就喜眠花宿柳,再加上子嗣一事,更是寻遍天下美女。

郑管家走近别院的卧房,脚步登时一怔。

隔着纱帘,依稀看到女子的背影姿态曼妙,轻盈动人。

郑管家扔了银子给身边侍奉的仆从:“这次是从哪儿寻的人?”

仆从笑而不答:“这次侍奉老爷的,是您的老相好。”

郑管家兴奋的眸光闪过一丝错愕,示意仆从下去,他抬手,迫不及待掀开了纱帘。

他扭过女子的肩头,看清女子容颜,登时一惊。

“竟然是你?”郑管家上下打量女子,在惊奇中,有一丝提防,他松开手,冷冷道:“我当时说了要娶你,你连夜和男人逃走,何苦如今又来寻我?!”

郑管家相中了乔家女郎,想让她当自己的第七房小妾,成婚前,他把她安置在一处院落,谁知成婚当日,喜娘却惊慌失措寻到他,说是新娘不见了。

郑管家惊怒交加,打听后才知晓,成婚前夜,有一个男子翻墙到了乔觉夏所住的院落,之后,两人双双失踪。

众人猜想,这乔家女八成是和那汉子跑了,为此,郑管家没少被人暗中嘲笑。

“老爷……”女子妙目盈盈,泪水如断线珠玉滚滚落下:“能嫁给老爷,是妾身之福,妾身当日,并非和那汉子逃走,而是被那汉子绑走的。”

“亏我夜夜盼着爷来解救,说什么在长安城手眼通天,却怎么不派人救我。”

美人嘤嘤啜泣,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郑管家见色起意,不由凑近道:“你真被歹人绑走了?”

乔觉夏红着眼圈,我见犹怜:“他把我绑在房中椅上,我挣开了,才来寻爷。”

他看了看她的手腕,红彤彤的勒痕,在白皙肌肤上格外诱人。

他咽了咽口水,冷哼:“身子给他了?”

“当然不曾。”乔觉夏笑得柔媚动人,如说情话般低声呢喃:“我虽未曾过门,但心里早已认定了爷,爷为我们家人费劲了心思,我自然要为爷保全自个儿——我说来了月事,侥幸躲过一劫。”

美人在怀,郑管家再也忍不住,抱住她亲了下去。

灯烛摇曳,乔觉夏看似柔情满溢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刻骨的仇恨。

*

长安街头,人心惶惶。

百姓之间,在传一件可怕的事情。

杨二爷的心腹郑管家,夜里突然被神秘人索命而亡。

“这郑管家啊,向来是眠花宿柳的好手,结果昨夜,正要和这小娘子同鸳梦,却被人直接夺取了性命!”

一旁忙有人追问:“凶手呢,凶手抓到了吗?!”

“待查案的人推开门,凶手早已不知去向,这郑管家胸口插了一把匕首,躺在血泊之中……”那人讲得绘声绘色:“窗户和门窗都未曾有被动过的痕迹,好似从始至终,屋子里就没进过任何人……”

有人咽了一口唾沫:“那……小娘子呢……”

“那女子哭哭啼啼,娇娇弱弱的,已经被刑部带走问案了……”

在炙肉摊旁排队的崔融听了,眉心不由轻皱。

崔融脑海飞速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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