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再刁钻一点,那部手机最终的归宿就会是梁月茹的脸。
徐洲野这一扔用了十足的力气,手机砸到点歌台上,后者被砸的那一块屏幕立刻黑屏,其余地方也无法正常显示,像是无规则的蛛网。而手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脆弱的屏幕不堪一击,在磕到硬物的一瞬间就彻底黑屏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举动吓愣,梁月茹的耳朵更是直接感受到了掀起的一阵急风,肾上腺素的飙升让心跳声直接穿透肋骨,耳朵更是不可控地直接涨红。
她直白地盯着徐洲野,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弧度,笑得比哭还怪异,“你他妈冲我发什么病?”
“有话好好说。”宴绥不由分说挡在两人中间,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把徐洲野摁到沙发上。徐洲野喝了不少酒,但酒精不仅没有麻痹他,反而点燃了他偏激的情绪。宴绥硬生生出了一身汗,被迫醒了酒,“梁月茹,你先走吧,别再添乱了。”
再不走,指不定会有什么砸在她脸上。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徐洲野当然不能明着对梁月茹动手。局面闹成这样,想要继续玩是不可能的了,宴绥把其他人全部赶走,自己也走到了门外,徒留徐洲野一人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现在这个状态,不让他发泄只会更难收场。
里边的打砸声不断,甚至有几个酒瓶砸到了门上,宴绥忍不住骂脏,又多走了两步免得惹祸上身。
等徐洲野消停下来,里面已经没眼看了。视线所及的地方不见一个完整的玻璃杯,地上全是玻璃渣,墙上也没有幸免于难,滑落下来的酒水流了一地。
徐洲野筋疲力尽倒在沙发上,双眼空洞。
“阿野,舒服点没。”得不到徐洲野的反应,反倒是接了一张经理递过来的账单。待看清上边的一串数字,宴绥捂着心脏长吸了一口凉气,瞪圆的双眼彰显着他完全清醒的状态。
他骂骂咧咧刷了卡,硬是忍住了踹徐洲野一脚的冲动,而是拉着他的胳膊往自己肩上搭。
至于那部惨不忍睹的手机,则是被宴绥小心翼翼塞进了兜里,得等徐洲野酒醒了才能处理。
喝醉的人会变得更沉,宴绥想起之前都是江听雨来接他,不免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离开之前,宴绥给江听雨发了条消息,叫她来帮忙照顾一下,随后也没等到她回复,自己就先撤了。
窗帘没拉,隔天徐洲野是被窗外的阳光照醒的,他还保持着趴着的姿势没变,整个身体都很僵硬,四肢百骸在挪动的过程中像是在被重组,他仰面看着天花板,想拿手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已经用不了了。
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躁感。
他躺了一会儿才坐起来去找水喝,家里空荡荡的,冰箱只是一个摆设,里面只有瓶装的矿泉水。冰凉的刺激感让大脑清醒许多,徐洲野边往浴室走边脱衣服,身体淋到热水的一瞬间,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
上边有一道伤痕,大概是昨晚被玻璃划破的。
徐洲野关了水,随意用浴巾擦了擦身上就往外边走。身后湿漉漉的脚印一个连着一个,径直蔓延到客厅的位置,他捡起洒落在客厅的裤子,很快就在口袋里翻出一枚创可贴。
是昨晚江听雨放在他掌心的。
徐洲野有些烦躁,这枚创可贴被他原封不动放到了床头。他把电话卡取出来,先找了台旧手机插上。登录账号的过程还算通畅,好几个眼熟的聊天框弹出来,顺带着弹出几条消息,徐洲野直接忽略,他点进联系人,选中“J”的小标,视线集中在其中某个人的头像上。
关于江听雨的一切,几乎都是空白的。
她的头像背景图是白的,为数不多的颜色集中在一朵粉色的小花上,朋友圈仅显示三天可见,徐洲野不清楚她三天前有没有发过动态,反正点开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
包括他们的聊天框。
没有历史消息,没有新内容,过去的一切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你这个手机不好修啊,”大致看了下情况,维修店老板倒吸一口凉气,又给出维修的报价,“这钱花的不值,不如直接买个新机。”
徐洲野置若罔闻:“我要里面的数据,什么时候能修好?”
“快的话两三天,但是不能保证数据全部恢复。”
“我要里面的数据。”徐洲野又重复了一遍,留下联系方式后利索给了钱。
他很少会在晴天的时候想起江听雨,偏偏等待的三天时间里都是雨天。台风过境,紧随而来的是狂风骤雨,她的座位空了三天,没有人遮挡,他坐的位置能清楚看见她看过的风景。
那棵树的里里外外都被彻底浇透,徐洲野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某天从窗外路过时,看到的她湿润的双眼。
没有消息,她可能在为那晚那个错开的吻生气流泪,或者是在为外婆的事奔波,也许他只需要像上次那样给她打一个电话,他就能听见她为他掉眼泪的声音。
但徐洲野没有给她打电话,只是在吃饭的时候不经意提起了她。
“她这几天没给你发消息?”宴绥明显惊讶,也想起前几天给她发的消息。他毫不遮掩地掏出手机,划拉了好几下才找到和江听雨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框的颜色是绿的。
“能发出去消息啊,估计在和你赌气吧。”宴绥随便敲了个标点符号过去,畅通无阻。他蛮不在意地耸耸肩,继而抱怨起连绵不绝的雨。
徐洲野一言不发,在宴绥诧异的眼神中起身,将餐盘里的菜倒了之后就往教室的方向走。
天色已经暗了,没有大片绚烂的晚霞过渡,直接进入了黑暗之中。
徐洲野习惯从后门进教室,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到靠窗的那张空桌子上,有人在那儿,但并不是江听雨。
“谁他妈让你挪这个位置的?”
搬桌椅的男生被徐洲野毫无铺垫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抬起的桌子又砸回了地上。他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磕磕巴巴解释,“班、班主任说的,这里都没人坐了,让把这两套桌椅搬到C栋去。”
“江听雨坐哪儿?”
男生表情疑惑:“江听雨?她已经转学了啊。”
之前的焦躁感好像找到了源头。徐洲野的心脏突然紧了一下,他这才发现属于她的痕迹不知何时都被抹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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