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江,月色如练。
许莺莺伏在桌案上,吐得一塌糊涂。
长这么大没坐过船,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晕船晕的这么厉害,头晕目眩不说还一直要吐,整个人被折磨的直不起身。
桐心面色难看的替许莺莺拍着背,越想越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娘子,要不我们找最近的渡口靠岸吧。”
许莺莺身体本就不好,哪里能扛得住这个吐法。
桐心是真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胃里火烧火燎的痛,吃下去的东西如今都被吐了出来,月光下许莺莺本就白皙的脸愈发苍白,透明的似乎快要消逝在夜色中:
“没事,我还能忍。”
为了顺理成章的出门,许莺莺今天一大早便给徐公公去了信,说是想要去老宅里祭拜父母,晚上天黑前一定回来。
封岐当时已经上朝,徐公公待她又一贯亲善,自然不会不同意。
算算时间,府上应该有人发现不对了。
想到一直被瞒在鼓里的彩云等人,许莺莺心中愧疚。
希望她留下的信可以让封岐不要迁怒她们。
刚上船不足一天,生怕靠岸后就会被封岐的人追上,许莺莺不敢停在此刻。
“还有多久到平江府?”
桐心发愁:“还有五六天的路程呢,娘子这个样子要怎么撑下去。”
明明临行前殿下说会有人暗中护送,但她在甲板上张望了半天都没见到除她们以外的船,但凡有人她都能拜托对方去请个大夫来,好歹能让娘子舒服些。
桐心整张脸担忧的皱起,心中生出些许埋怨。
即使身上很不舒服,但许莺莺依旧为桐心这一份关怀欣然。
抿着唇轻轻笑了起来,许莺莺拉过她僵硬的手贴在自己微凸的小腹上:
“快别愁着一张脸了,我又没什么事情,只不过在船上有点不习惯,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再撑几天,等到了平江府我们先找个靠谱的房子住下,然后慢慢寻觅妥当的稳婆,这中间可能还要辛苦你。”
许莺莺拍了拍桐心的手,真心实意道:“桐心,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桐心半天没有说话。
因为月份不大,许莺莺的小腹尚且还带着柔软,隔着单薄的衣裳源源不断的透出暖意,焐热了她冰凉的手。
肚子里的小生命似乎睡足了觉,现在格外兴奋,仿佛一条活泼摆尾的小鱼动个没完。
许莺莺被肚子里的小家伙逗笑了。
见许莺莺展颜,桐心凝重的表情也缓缓放松。
悬着手小心翼翼的感受着孩子的动静,她认真的与许莺莺保证:
“娘子别怕,奴婢会一直陪着你。”
话虽如此,许莺莺接下来几天依旧没能适应江上的颠簸,快要抵达平江府的时候已经起不来床,只能躺在船舱里靠桐心喂些汤汤水水撑着。
眼见着许莺莺一日比一日消瘦,桐心担忧的夜夜难眠,甚至生出了传讯回盛京的念头。
好在出发第三天的傍晚,落后一步出发的长林终于赶上了她们的船,带来了足够多的药材不说,保险起见还带了一位大夫随行。
见到长林时,桐心几乎喜极而泣。
有了大夫和药材,许莺莺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至少不再是吃什么吐什么,白天也能有点精神到船板上转两圈晒晒太阳。
离开盛京的六天后,一艘平平无奇的小船在平江府古胥门码头靠岸。
许莺莺被桐心扶着从走出船舱,入目便是一道绵延不见尽头的巍峨长堤,长堤两旁栽满了杨柳树,青枝柔婉的垂落在江面上,仿佛丽人折腰。
清越的莺啼自空中响起。
许莺莺下意识抬眼追逐着鸟儿的影踪,刚刚仰起头,便有一滴水珠落入她眼中。
莹润的水滴随着眨眼的动作自长睫上落下。
下雨了。
似乎只是要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绵绵雨丝自半空中缓缓落下,瞬息间将平江府笼罩在江南烟雨中,连长堤也朦胧着看不真切。
雨幕中的平江府透着和盛京全然不同的柔婉绮丽。
原来这就是江南。
许莺莺悄无声息拭去脸颊上的湿痕,水洗般澈亮的桃花眼温柔的弯起,牵起桐心的手缓步汇入人流中。
在船上折损了不少元气,抵达平江府后她们并没有急着购入宅子,而是先暂寻一处客栈歇下,给许莺莺调养身子的同时不动神色的搜寻平江府中的各种消息。
江南自古而来便是文气勃发之地,平江府学风之盛竟然更甚京城三分,城中三步一茶社十步一书斋,一户人家只要能够买的起纸便认得的字。
虽然承担了江南近八成的贸易往来,但平江府依旧平静温和。
许莺莺最终选在城南买了一座四进的宅子。
宅子的前主是一位着急返乡的秀才,因为不缺身家又急着要走价格定的格外公道,许莺莺最后以低于市场三成的价格拿下了宅子,称得上十分划算。
交易成交后那秀才连面都没露便直接将房子扔给了她,连家具都没带走。
搬进宅子里时,许莺莺已经怀胎六个多月了。
桐心最近一直在外奔走寻找靠谱的稳婆,没办法贴身照顾许莺莺,但将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一个人留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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