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琴爹推开二少,对着老板娘露出不满的神色。
老板娘一摊手,表示自己报酬都收了,总不能拒客吧。
琴爹无奈,“只此一次。”
“放心,他给你的那些财帛,事后自会交到你手中。”说着,老板娘从袖中取出一支香交到琴爹手中,“这是你会用到的东西。”
琴爹虚弱地长叹一声,扯着二少的袖子将人拉走。
琴爹的房间内是万株桃林,桃花逆时绽放,如云如霭。茅檐竹亭掩映其间,颇有野趣。居于此地,若忽略了某些营生,倒真是隐居的好去处。
二少的目光落在亭中古琴,顿时停住不动了,“我、我许久没有听你弹过琴了。”
琴爹努力回想着二少花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真金白银,勉强挤出个还算真诚的微笑。两人携手至亭中,琴爹在古琴前坐定,抬手轻拨琴弦,一曲《广陵止息》慷慨磅礴自指尖铮铮奏响。
二少不知曲中意,只觉得这曲调枯燥无聊,听了会便坐不住了,微微侧身靠近琴爹,一双手不老实地伸进琴爹的衣襟。
“我要听《凤求凰》,你现在连《凤求凰》都不愿弹给我听吗!”二少不满地哼唧道。
琴爹指尖一顿,眉目染上无奈之色。
要怎么同眼前人解释,那曲《凤求凰》并非对他弹奏,只是从前愤慨生不逢时,将一怀心绪寄托在这首热情奔放的曲调中宣泄,却被这人听去。
他听不出曲中愁思,倒是听出了这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竟对自己月下亭中抚琴长吟的背影产生了遐思,直到真正相识那日,少年情思难以抑制。
琴爹自少时便知自己姿容尚佳,从前对自己芳心暗许的人也有许多,但从没有哪个,能像二少这样带给自己这么多麻烦。他为了躲避俗世纷扰成了叶家客卿,却又卷入另一份麻烦。
“唉……”琴爹推开琴案,抬手按住二少的胸膛。
皮肤炽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琴爹垂眸,以一种平静到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不知这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服务?”
说着,他将随手插在香案的那支香点燃。
二少不满琴爹冷淡的态度,气急败坏地说:“你平时也是这样对待金主的吗?我花的那些钱,够不够你把那张单子上所有的内容统统做一遍?!”
“够了。”琴爹垂首,仍不去看二少的眼睛,抬手卸掉发冠,任由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又解开层层叠叠的衣物,整齐叠好放在一边。
周身衣衫尽褪,琴爹犹豫了片刻,将遮住双目的薄纱也一并除去,露出双没什么神采的浅色瞳孔。
二少本还在气恼琴爹面对自己时波澜不惊视若无睹的态度,刚攥住他的手腕,一见到这双眼,登时又心疼起来,“我还没问过你……你这眼睛……”
琴爹摇摇头没有回答,樱红色的薄唇凑近轻啄二少的双眼,又一路向下与唇齿纠缠。
仿佛被清洌如春时化雪的气息包裹,在一片温热的触感中,二少有些失神地想——
琴爹从前似乎也出身名门,功名加身。后来又怎么会屈居江南叶家,做了个小小门客。那些他不愿提及的过往,皆是他难以回首的痛苦,我又何必苦苦求索,百般追问……
二少闭上眼睛,任凭琴爹深深浅浅地舔吻,灵巧的舌尖伸入口腔,勾着自己共同沉沦。
一吻毕,琴爹轻喘着将二少抵在檐柱上,缓缓矮下身来。
二少下意识扶住琴爹的头顶,指尖穿过漆黑的发丝无力抓握,脚下软绵绵似踩在云端,大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有些失神地想,无怪这人额外的收费项目一大堆,那长长的清单光是拿出来就让人望而生畏,依旧是传闻中的花街魁首。
这个人总是这样。
犹记得少年时游历路过家门,总听父亲对其满口溢美之词,说他是不世之才,本应有一番作为,却为奸人暗害,伤了一双眼睛。
当时还不懂,为何拥有这样经世之才的人,会甘心只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客,怕是父亲为人蒙蔽,言过其实。
直到廊外古亭边,潇潇银杏树下,惊鸿一瞥。
二少心里也明白,那曲《凤求凰》并非为自己所做,其中暗含的感情汹涌如潮,岂是儿女情长可以一言蔽之。
一眼片刻,明知不可心动,素衣临风的抱琴身影,依旧在一片金黄的日晕叶影之下,深深烙印在心间。
琴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位看似吊儿郎当的二少爷,有朝一瞬心动,也是永远。
他只当这是少年人做不得真的色授魂与,他们之间隔着世俗礼法的沟壑,隔着二少的父亲、琴爹的恩人,也隔着二少自小定下的姻亲。
二少揪住琴爹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目光郁郁而愤恨,却又为呼吸不畅憋泪水,眼角微微泛红的男人心动不已。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不再是当年蒙着眼抱着琴,身形挺立如同苍松翠柏亭亭的青年。眼下的细纹暴露了岁月的痕迹,却更似一壶在时光中被煨得越发醇厚的美酒。
又有哪个人能拒绝这样的人才雌伏身下,为了碎银几两卑微求欢?
刺激一波高涨似一波,二少却在极致的欢愉中感受到了痛苦,他松开手,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是我……对不起你……”
说到底,琴爹这么些年颠仆流离,皆是他少年轻狂,强求真心所造成。
琴爹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动作,起身勾住二少的脖颈,微微踮脚吻上,将属于他的东西尽数还了回去。
二少剧烈地喘息着,下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旋即张大了眼睛。
“你——”
琴爹缓缓眨着眼睛,一双浅瞳似在看他,也不似看他。
一把心火不知自身体哪处攒起,二少猛地擒住琴爹的双手,一个转身两人攻守相易。
琴爹被狠狠压在冰凉的檐柱上,温热的皮肤有一瞬的瑟缩。
“没见过你这样挑衅客人的。”二少轻笑着,终于显露出充满攻击性的表情。
琴爹伸手搭在对方肩头借力,抬眸去看二少。
从前执拗地向自己求欢的少年长大了,身形体态早已是成年人的模样,偏那双清澈的眼眸依旧透露出使人头皮发麻的少年气。
那时琴爹就无法应对这双眼睛,于是慌乱狼狈地逃了。这些年堕落至此,原想着纵使故人再见,也应当在天差地别的身份阻隔下当作不识。
可偏偏这个此生最不想面对的人,此时不仅在自己的眼前,更与自己如此亲密无间地贴面而对。
琴爹听到了二少的那句道歉,可他思来想去,往日种种皆是自己种下的因果,合该自己承担这样的结局,又何须他人致歉。说到底他是个成年人,向前的每一步,都应当由自己承担选择的责任,而不是让他人背负后果。
“我从未怨过你。”琴爹轻叹一声,示弱般将头埋进二少汗津津的胸膛,突然起了坏心,轻轻在对方颈间印下齿痕。
二少浑身一僵,一时竟说不上是琴爹的原谅带来的心理上的放松,使他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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