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檀善衣袍猎猎,从天而降飞至赛场上拎起杨衡的衣领捉住他的手腕。
随着她的鞋履踏地,头顶阴云也散尽了。阳光从她的背后倾泻洒下大地。回归风平浪静的表面,一切都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眼见着半月没影的人骤然从天上跳下来,仙盟掌事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刚要上前几步阻止,就被计檀善一个眼刀劈过来。
南庐派掌门自看清那个可恶熟悉的身影,早就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他愤恨地盯着计檀善,咬牙切齿道:“计檀善!你想做甚?快放开我徒儿!”
杨衡张了张唇想发出声音唤师尊,却被青云曳抢先了一步。
“师尊……”
青云曳这时拉住计檀善的衣袖,嗓音绵软无力,仿佛千言万语都凝结在了这句话中。
计檀善微微侧首向他点点头,厉目压结暴动的情绪,“师尊来帮你主持公道。”
她冷笑一声,高高向底下瞠目结舌的众人举起杨衡的手。
他已经被砍断了一根手指,这会儿鲜血淋漓的看着好不骇人。
下面碎语又起,计檀善再次成为了最瞩目的焦点。
计檀善扫过众人,最后目光犀利落在南庐派掌门徐度身上。
徐度则是被她这眼神骇了下,不自觉踉跄着后退几步,察觉到自己懦弱的动作,又反瞪回去。
计檀善见此低眉一哂,“徐掌门,你恐怕是被你这弟子蒙在了鼓里才会如此气急。”
她眉宇间仿佛挂起了厚厚冰霜,手上动作越发狠戾,用力用手指捏着杨衡的指尖。
杨衡痛得龇牙咧嘴,偏计檀善又力大无穷他挣脱不开,就只能泪流满面地看着徐度,口中连连哭喊道:“师尊救我!”
徐度急得蹬脚,但又真的不敢和她拼个输赢。只能在下面耍耍嘴皮子,“计檀善!你欺人太甚!我徒儿做了什么事你又不说,反而在此以强欺弱!”
计檀善眉梢带了点讽刺,她咋舌重复道:“做了什么事?”
“当然是违反仙盟规矩,下了蛊毒呐。”
女子淡淡的声音随风飘进每个人的耳里,这下所有视线又全部集中到了徐度身上。
徐度如芒在背,一闪而过心虚。
话音刚落,一跳黑色虫子就从杨衡指尖飞出。计檀善眼疾手快地将它捉住,捏在手中给徐度展示。
徐度被这飞出来的虫子吓得大惊失色,脸色蓦然苍白,又瞬间爆红,瞳孔在眼睛里打着转,死盯着那只虫子,似要用眼神把它杀死。
空气中好似有什么凝滞了,场面骤然寂静下来。
杨衡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挣脱开计檀善跑到徐度脚边跪着求他。
“师尊!您听我解释啊!”
徐度嘴唇抖了抖,面色萎黄,阴霾密布。半分眼色也没甩给他。
袖中的手掌里聚起灵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一道灵刃将计檀善手里的蛊虫瞬间削成了灰烬。
计檀善挑眉,自若地把指腹上的灰烬揉搓掉。
徐度最好脸面,今日在这么重大的场合丢了脸,他即刻离杨衡远了点,毫不留情朝昔日这个最亲密的弟子放言道:“老夫平日里教给你的礼义廉耻都教给狗肚子里去了?此后!你不再是我南庐派的弟子!”
衣袖被抽出手掌,杨衡手上空落落的,看着如避蛇蝎似的徐度,彻底地心寒了。
他低垂着脑袋,太阳穴边青筋暴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然后无力地流下来。
杨衡觉得好冤,这一切,分明都是徐度的错!
他伸长了脖颈,死死哀哀地瞪着这个从前他最为钦佩的人。
“分明是您要我打败青云曳的!可我哪里敌得过他啊,您也不想想这青云曳是何等实力!我不拿点法子怎么能打败他!”
他说到这里,真的气愤到了极点,竟蹭起来要上前和徐度扭打成一团。
场面乱起来,背后乌泱泱的人头攒动着,拉架去了。
计檀善无奈摇摇头,又恢复了素日懒散的模样。她和青云曳对了一眼,随后漠然收回了视线。
“走吧。”
青云曳仍旧难以站稳,但他不想在师尊面前出糗,只能慢吞吞地强撑着跟在她身后。
艰难地走了几步后,前面的计檀善忽然停了下来。青云曳差点儿撞到她,死死刹住了脚。他困惑地注视着师尊的背影,等待她的发声。
而背对着他的计檀善扶额,对自己都无语了。
她才想起来徒弟还有伤。
想归这么想,可她毕竟是做师尊的,不能在徒弟面前二傻傻的。
于是计檀善不显露半点山水地转过身来肃着神情,一副严师的姿态,从上到下打量他,嘴硬打趣道:
“我看你还是不够疼,既然受伤了怎么声都不吭?还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不知道去疗伤吗?”
青云曳早就看出来她是将自己忘了,噗嗤笑出声来。
清俊的面容乐得傻气。
他分外周到地抱拳躬身礼拜,眼睫低垂掩下细细笑意,“弟子,斗胆请师尊为我疗伤。”
还没等计檀善说话,他就又接了一句:“就当师尊给我的补偿吧。”
嘿,几日不见,刮目相待。
计檀善还是头一次见这个乖巧得从来没张手讨要过的弟子露出请求的一面。
她眸色渐深,勾了勾唇角,“哦?难不成我还欠了你什么?”
青云曳规规矩矩地展眉望向她,又颔首抱拳,脸不红心不跳地正色说道:“师尊方才,欠了对弟子的关心。”
计檀善啧了声,到底是没反驳。爽快地承认了,“行吧,这点倒说得没错。”
她牵上青云曳的手,将他拽上拂尘,一溜烟地就飞走了。
计檀善作为归道山的掌门,居于仙山妙府内。
四周瀚海碧波环绕,岛屿悬浮,青山卧躺。修仙界再也找不出比这还妙的地方了。
回到了宫殿的计檀善即刻躺靠在她的宝座上休息,青云曳拖着病身给她倒好茶水,安安静静地侯在一旁。
“过来。”
计檀善喝了口茶水后,招了招手,青云曳急忙赶上前,“师尊。”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绕到宝座背后去,然后把青云曳按在她刚在坐的位置。
“别动。”
青云曳认为这样于礼不合,想站起来,但计檀善一直按着他的肩膀,他想起身都不能。
头顶传来计檀善的声音,“让你别动,治伤呢。我看你都离家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如此拘束?”
随后,就是她微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她托住他的下巴,指尖落在他脸上的那道伤痕上,青云曳被冷得一颤。
他一边由着师尊给自己疗伤,一边问道:“师尊可是冷?要不要再添身衣裳?”
计檀善眼角一抽,毫不留情地回道:“你师尊体寒,你不知道?”
青云曳语塞,选择主动略过这个话题。回答起了上个问题,“弟子心中时刻想念着家人,家中从小教导,礼数就是风骨,所以弟子没有忘。”
提起青云曳的家人,计檀善恍然想起,对于自己,这双十年或算不得什么,只是弹指一瞬而已。可对于从小离家的青云曳来说,恐怕已经是遥遥记忆了。
“你多少年没回过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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