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两天一洗头的标准，今晚该洗了，但许绫然此刻就是，疲乏得什么都不想做，勉强洗完澡，换上睡衣一头栽进被窝。
她面朝床，四肢大喇喇张着，这个姿势约莫维持了两分钟。
缓一缓。
这个周末经历的场景跨度太大，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从脑海滑过，两天时间宛如度过两个月。
她甚至觉得，上一次出现在公司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深深舒了口气，许绫然翻身，拉上被子盖住脑袋。
再累玩手机的力气还是有。
她闭着眼，凭直觉摸到床沿的手机。
黑暗里，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薄薄的眼皮微睁开一条缝。
于柯：「明天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出去吃个饭，有些事想跟你说。」
许绫然抿了抿唇，心想他该不会是想说周五晚上，在路上碰见她车的事吧。
许绫然：「什么事QAQ」
于柯：「得当面跟你说/笑哭/」
屏幕光夹杂着字体逐渐模糊，她没想好怎么回，对面又发来一个哈士奇歪头的表情包。
现下太困，又没心情陪他继续聊下去，许绫然打了串字，紧接着摁灭手机，倒头睡去。
「明天再说。」
很快，她知道于柯说的“有些事”是什么事了，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隔天上班，许绫然特地挑了个最新的购物袋，将西装外套和袖扣放进去，带去公司。
大多数网友称赞云创人性化大概意指这点，即十点过后，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尽管领导们不爱提，大家又在岗位上拼命卷，这个规矩逐渐被淡忘，大多数人没有享受这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做完最急着要的报表，给顾聿衡发消息前，许绫然跟娟姐打了声招呼。
放以前冯娟铁定不管，但最近事多如牛毛，便问了句：“干什么去？”
“送东西。”
没说送给谁，什么东西。
娟姐以为是预约了闪送跑腿，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快去快回。”
许绫然应声，随即垂下眼皮握着手机：「顾总，你现在在公司吗？」
顾聿衡刚过海关，昨天飞到邻国参加了个会议，今天清早又乘坐飞机赶回来。
顾聿衡：「不在，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到。」
许绫然：「那正好，你办公层前台有秘书吧，我把衣服拿给她。」
他静默两秒，打字：「不用特意跑一趟，我叫人下来拿。」
让人到HR部来拿，那多扎眼。
许绫然连忙回复：「能不能把她叫到楼道里拿，就上次那个楼道。」
“......”
顾聿衡：「随便。」
指尖滑出对话框，他切进刑晶晶的电话，拨过去。
“去HR部外面的安全通道拿一下我的衣服，她在那儿等着。”
昨天出差，本是要带上她跟申助理，但陆渊开口向他要了人，说有约了，他便换成另外一个秘书，此刻正好在公司。
刑晶晶自然知道老板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虽然没同许绫然讲过话，但这个名字以及这个人在她印象中频繁出镜。
“现在吗顾总？”
“嗯。”
挂断电话，刑晶晶走到电梯，摁下楼层键。
安全通道的门通常半掩着，刑晶晶轻轻推开，目光忽地瞟到一道人影，她会意地将门关好。
约在这里见面，估计是顾总或者许绫然不想让众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许女士，我来拿顾总的衣服。”她淡淡浅笑，露出几颗牙齿，亲和感强：“给我吧。”
这称呼差点把许绫然脸惹红，她知道面前这个是顾聿衡的首席秘书，之前见过。
“叫我许绫然就好。”
刑晶晶笑了笑，应声。
“那我先上去了，拜拜。”
盯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许绫然有一瞬间的怔愣。之前从没这么近距离见过邢晶晶，以往只听同事说老板的首席秘书如何美貌工作能力如何优秀，就刚才一两分钟的接触下来，许绫然深深地体会到了她的出众。
顾聿衡真是好福气，招的是秘书还是选美小姐。
回到工位，许绫然拿上水杯来到茶水间，路过于柯工位时，不经意抬眼，猛不防同他撞上视线。
莫名的，她居然感到心虚。
为什么这么看她？不会真的看见她坐在顾聿衡车里了吧。
这个念头愈发强烈，她百感交集。
赶在于柯启唇，即将叫住她时，她默默加快步伐，钻进茶水间。
于柯没看出许绫然在躲自己，没过一分钟，顺上水杯跟上去。
“那个，绫然。”于柯尽量显得自然，掩盖自己真实目的，主要是怕她拒绝自己，一来便道：“昨晚上我微信跟你说的事......你待会儿有空吗？”
许绫然把被子靠在咖啡机接水口，眉眼微微下垂，她脑子里闪过几种想法，但都被立马否定，最好的方式就是，同意跟他出去吃饭，看看他要说的是什么事。
如果于柯所说的事真跟她想的一样，可以在外面解释清楚，也比现在胡乱猜忌的好。
“有空，就在附近我常去的那家餐厅吧，我把位置发你。”
于柯愣了愣：“不一起去吗？”
“...”许绫然想了想，说：“你先去，我还有点事，但不会太久的。”
“嗯，好。”他点点头。
她愿意跟他单独出去吃饭，已经难得。
有事只是许绫然的借口，到中午饭点时，她去了厕所，出来后看见于柯已经不在，又在办公室坐了会儿才动身去餐厅。
黄秋妮：「谁约你吃饭啊？整那么神秘。」
许绫然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她也得等这顿饭过后才知道怎么解释：「待会跟你说。」
黄秋妮发来一堆喵喵出拳的表情包。
收起手机，许绫然来到餐厅。
这家餐厅每逢工作日直接爆满，来吃饭的都是附近的上班族，不固定十几道工作餐，相比其他同类餐厅味道跟环境都较好，每当她想不到吃什么，就会来这家餐厅。
穿过屏风，她看见于柯被挡在一盆鲜花后，正埋着头看手机。
她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于柯露出笑：“你吃什么？我还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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