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急雨。
随着鸟鸣,整座碗碗山在大雨停歇后的清晨,苏醒了。
同尘从帐篷里走出,猛嗅几口山林独有的芬芳。柔和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天蓝的好似被洗过一遍,令人心情舒畅,五体惬意。
可紧接着,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青衣一晃。
昨夜,因他恼怒清露处处挑刺,所以故意没叫清露来帐篷里休息。到最后大家聊的开心,加之白天捉山参精神紧绷,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把清露完全给抛在了脑后。
他心里暗悔,早知道不该和一个师妹计较。昨夜的雨那样大,纵使她会避水决,也掐不了一整夜……
同尘急急赶去树下。
果如他所料,树上的少女青衣半干,皱皱巴巴。头发也脏成了一缕一缕,脸色青白,嘴唇发乌。
“师妹?”他试探着叫了一声,见树上的人闭着眼睛,毫无反应。才用剑鞘小心翼翼的推了推。
没成想,这一推直接将树上的人掀落下来。事急从权,他顾不得男女之防,只得伸手接住了少女。
紧接着,帐篷里的琦玉也醒了。她一出来,就看到师兄抱着一个人愣愣站在树下。
琦玉瞪大了眼睛,八卦之魂在体内熊熊燃烧。莫不是、莫不是师兄和哪位师姐相好了?
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想一探究竟。到底是哪位师姐,撩动了这个木讷的大师兄的心?她等会可要要狠狠吓同尘一跳,最好把怀里的师姐也吓的花容失色……
可看到同尘怀里的清露后,她失望地摇了摇头。
原来是考入内门的那个小师妹。
扶光门分为三个峰,首峰青竹峰,另外两个是天翠峰和披霞峰。虽然定了每隔三年内外门考较,外门第一如果战胜内门倒一,则可以进行调换的规则。但是百年来,成功考入内门的也就一个清露。
修行资质如何,在参加仙脉测定和入门选拔的时候就见了分晓。不然也不会所有仙门都分内外门了。
他们这些庸庸碌碌的外门弟子,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筑基修为。师尊连课都不亲授,都是内门的师姐师兄们代的。可考入内门就不一样了,可以得到师尊的亲自提点,还能看到筑基以上的书,有机会成为名动天下的修士……
大家都平庸,原本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可偏偏出了个清露,利用这个规定摇身一变成了内门弟子,叫他们这些被拒之门外的的,怎能不心生嫉妒?
但看师兄怀里的女人脸色苍白,总是饱满的唇色此刻也已经发乌,她就了然了。这是在树上呆了一夜,还淋了一夜大雨的后果。
咎由自取。
琦玉转身离去。
同尘将清露抱回帐篷,在额头上探了下——她又发高热了。
身上的剑伤估摸着没好太利索,又拼尽全力参加了内外门比试,昨夜还淋了一夜的雨……
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师妹可不是得生病。
还没等他想完,就听到醒来的观复问:“疏月和乐知呢?”
同尘这才惊觉,从一早他就没看到这俩人了。
不过下山捉个精灵,没想到丢了两个同门,还病倒了一个。他这个大师兄当的,真可谓太倒霉了。
“还等什么?快叫醒明决,一起去找啊,在碗碗山好好找。”同尘急急安排着,“琦玉,你带清露先回青竹峰吧,她生病了。”
琦玉翻个白眼,不情不愿地接过清露,半扶半抱着御剑带回了青竹峰。
本来准备交到望真师姐手里,顺带禀报一下疏月乐知失踪的事,结果凑巧,师姐不在。
有心把清露扔在外门让她自生自灭,又怕病死了给自己惹麻烦。思索再三,只能将清露送去了师尊沈听竹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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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峰巍峨险峻,是扶光门三峰里最陡峭也最高的一座。偌大的山门依前山而建,气势磅礴。其上建筑均呈半月形,外门居外,内门次之,师尊沈听竹的秋竹居则坐落于最中心,位于山顶,睥睨三峰。
其中,秋竹居又分好几座院落。此刻,沈听竹正端坐辞忧别苑内,院内青竹沙沙,曲径通幽。精巧屋舍掩映在茂林修竹之下,颇有世外桃源之意。
内室的门敞开着,沈听竹遥遥朝里看去,目光落在安睡床上的少女身上——
那身衣服太脏了。
他心里感叹,肉疼着内室的这张古床。
床上的少女脸色苍白,梦中秀眉微蹙,仿佛在做什么噩梦。
沈听竹搁了茶杯,曲指一下一下叩在石桌上,皱眉沉思。
这少女上青竹峰不过短短一年,却已经是第三次来这座别院了。
第一次,是她满门惨死,他赶去只来得及在妖物手中救下她一个。不得已,带她上了青竹峰。因她惊吓过度又受了伤,便在这辞忧别院里养了许久。
第二次,是她和疏月相约比剑,被疏月一剑刺在胸口,差点没命。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不得已,他渡了修为予她,才保下这条命。
梦中的少女忽然出声,嘴里断断续续唤着:“师尊......师尊......”
沈听竹目光微闪,心下略有不忍,但仍旧坐着没动。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遥遥点在清露额头,指端散出的丝丝真气发出淡淡白光,如流动的溪水般,缓缓注入清露体内。
少顷,床上的少女悠悠睁开了眼。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故意在梦中呼唤师尊,想看看门外那人会不会进来。
还行,虽然没进来,但至少渡了些修为给她。
她装出大病初愈的样子,一张脸不复人前的冷傲,眼里含着泪:“师尊……我不要和师兄师姐们出去了,他们都讨厌我。这次下山把我一个人扔在山里淋了一夜的雨,呜呜呜......”
沈听竹看着哭成小花猫的清露,怜爱之余,露出一丝极浅淡的无奈笑容。
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还哭鼻子。
仙门开辟已久,来修仙问道的都是有仙脉的弟子,个个沉稳,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平日里敬他畏他,甚少有人在他面前这样又哭又闹。
“师尊,你摸摸我的头,我是不是还在发烧?”清露呜咽着说,双手撑在床上,努力了几次,才勉强把自己撑坐起来。
容色冷肃的男人终于走过来,高大身影遮在清露面前。犹豫了一会,才伸手贴上她光洁的额头。
意料之中,烧退了。
清露被沈听竹这略带凉意的手掌一贴,顿觉灵台清明,舒服极了。
“没事了。”沈听竹收手,温润声线从清露头顶传来。
可一下秒,他就被床上的少女扑了个满怀。
清露紧紧抱住沈听竹,因师尊站在床前,她跪坐床上,一扑过去,只能抱住师尊劲瘦的腰。
“师尊,我还是觉得难受。师兄师姐们不照顾我就算了,还出言相讽。山里下大雨,他们搭了帐篷都不许我进去......呜呜呜......”
“放手!”沈听竹全身僵硬,又不忍凶狠斥责,只得再次重复,“快放开,成何体统!”
辞忧别院她住了三次,次次都是又哭又抱又撒娇。
和他以往的徒弟一点也不一样,简直是、简直是一点都不给他省心......
也怪他第一次心软了。念在她父母亲人骤逝,抱他乃是悲痛之下的求慰之举,没忍推开,就那么僵直着身子任由她抱了许久,一直到她哭累了睡过去才撒手。
“师尊,我就抱一会,就一会......”
沈听竹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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