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雪梦中迷迷糊糊,微眯着眼,看着来人的眼神懵懂,眸中水光潋滟。
分明似有睡意,阵痛却一下一下地刺激着脑袋。他并不好睡,疲惫着眼神看着来人,嗓子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李妄迟看着他这副模样,缓缓走近,轻叹一声,三两下脱了鞋袜上榻,缓缓伸手将沈棠雪搂在怀中。
靠着的胸膛似是被衣物包裹捂热,带着裹挟而来的温暖。传递在皮肤之间,有暖和又安心的温度。
沈棠雪舒服地喟叹一声,循着温热的源头又往他那里靠近了些许。
李妄迟垂眸看着他在他怀里微闭着眼的模样,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有些无可奈何地倾身靠近,在他耳边轻道:
“怎么只离开你一会,就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沈棠雪抬眼看他,只觉烫热的气息盘旋在耳边,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也无法辩驳,只茫然地抿了抿唇。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沈棠雪舒服地微眯起眼,头微微靠着蹭了过去。
绸缎般的乌发披散在李妄迟的臂间,柔软的唇瓣轻轻溢出夹带病意依恋的呢喃哼哼。
被挑起下巴时,他的眼尾泛着柔软的薄红,连带着眼神都无害懵懂,泛着缱绻的水光。
李妄迟的心缓缓变沉,将人抱得更紧,喃喃道:“你这样……我真是不敢离开一分。”
一会儿,一只干燥温热的掌心覆住眼睛。令人安心的温度让睡意袭来,沈棠雪肩头一松,缓缓闭上眼。
他顺势本能地扑向热源,双手轻环着李妄迟的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去,纤长的睫羽在他的掌心扑闪,睡颜乖顺。
李妄迟低头看他许久,没敢动一下,生怕扰了他本就浅淡的安眠。
待到怀中人缓缓传来平缓的呼吸声,他才缓缓凑近,在他泛着薄红的侧颊亲了一下。
窗外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如碎冰一般打在窗沿,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忽而电闪雷鸣,天色雷霆破光,李妄迟沉着眼神,捂住沈棠雪的耳朵将人又往怀中搂了几分。
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怀中人的身子却倏然颤抖起来。
沈棠雪似是惊醒,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呜咽。李妄迟连忙将人抱紧,紧张问道:
“怎么了?”
沈棠雪不答,只是蹙着眉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李妄迟连忙下榻去唤太医来,拿着个暖炉给他抱着,让他好歹能舒服些。
太医来时,已然好些时候了,他诊脉之时沉吟道:
“陛下,此为小贵人曾经雨夜寒气入体所致,他身子本就虚弱亏空,又因寒气入体并未调理,冷气早早钻入骨髓,因此雨天会疼痛难忍。”
李妄迟定定地听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沙哑问道:“……他这病,是何时所致?”
“应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李妄迟闭了闭眼,只觉指尖都几乎要失去力气。一个月前是沈棠雪刚回来的时候,那时……他做什么了?
他把人丢进了瞬鸿宫。
那个死过人……冷得跟冰窖一样的瞬鸿宫。
再睁眼,李妄迟的眼眶有些红了。他转眼看向床榻上颤着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沈棠雪,眼里只有无尽的懊悔。
“李妄迟……”
听着沈棠雪传来细微的哽咽呢喃,李妄迟快步走近,拉着他的手道:
“在,我在。阿雪,我在……”
“好疼……”
“哪里疼?”
“骨头疼,哪里都疼……”
李妄迟的眼中闪过一丝刺痛,忙不慌将人又重新揽在怀里,心疼得无以复加。
分明是他造成的过错,他却只能看着自己的爱人痛到骨子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几乎要嗓子发紧得说不出话来,环着沈棠雪的脊背将头埋进他的颈窝。
听着沈棠雪苦痛的呢喃,他不住地侧过头去吻他的脖颈,亲他的侧颊,安抚般地轻哄道:
“阿雪……不痛了……很快就不痛了……”
雨快停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渐弱,微光缓缓亮起,阳光洒进窗台……直至听见清脆的鸟鸣。
李妄迟仍旧半搂着他,侧过脸感受着怀中人逐渐平缓的呼吸,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将人小心地轻托着脑袋放回床榻,掖好被褥,看了他许久才走。
临走前,他转过头对着侍人轻道:“他若有事立马传话进宫告知于我。”
他又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放缓声调道:“……无事不要叨扰他。”
……
沈棠雪一觉醒来时,额上有薄汗。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屋内一切重归平静的模样,缓缓坐起身。
似是无事发生,连侍人都一声不吭地守在门外,可床榻是热的,似还残留着另一人的气息,昭示着昨晚那人来过。
他颤了颤眼睫,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吃痛地捂着脑袋“嘶”了一声,顿时昨日断续的记忆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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