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月死了,死在林朝盈的面前,她甚至记不清这五天具体经历了什么?只记得他们三个被困在笼子里.....然后,孔月一直,一直,一直在流血.....她怎么堵都堵不住,怎么求也留不下,怎么打都打不过。
最后,她感觉到自己身体慢慢被掏空一样,再也找不到精神力的存在,那股突然冒出来的,不适应又习惯的力量,在某一瞬间,消失了。
她的身体逐渐安静了下去,精神逐渐萎靡,反抗的想法和情绪,跟着那股力量不见了。甚至开始习惯黑暗和潮湿,在重见阳光的瞬间,都不适应地闭上眼睛。
秦铭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飞机上,即将落地。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呆滞又麻木,没有情绪,没有逃生的喜悦,甚至没有痛苦。
林朝盈下飞机时,没看见江川谷的身影,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坐车,换车,再坐车,最后停在一座大山面前,穿着制服的异能者,给他们二人带上手铐和脚铐,引导进入一扇铁门。
穿过几百米的隧道,面前是极为壮观华丽的几座通体为玻璃的高楼,两个人安静地跟着引导着,继续坐电梯,穿过走廊,再坐电梯,洁白如玉的墙体,被阳光照得刺眼。
到了18层,林朝盈被带去另一个房间,门上挂着“指挥官”的牌子,推开门,一位中年男人,带着金丝框眼镜,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的西装,肩膀上有两道斜着的横杠,胸口是金色的姓名牌:林焰。
林焰抬头看见进来的人,严肃的表情上立马变得和善起来,笑着说:“来了!林朝盈对吗?我是渝州十二街的指挥官林焰,你叫我林指挥就好。”
林朝盈轻微的点头,环顾四周后,呆滞地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江川谷在哪?”
林焰从办公桌上拿来两份文件,放在待客的茶几上,比一个“请”的手势,他坐在单人沙发位上,双手交叉,说:“你可以简单看下这两份判决书,是我们基于江川谷所犯罪行商讨出的两种方案,其一洗脑,洗去所有关于异能者的记忆,包括你,这将代表他现在31岁要洗去15年的记忆,时间跨度太大,容易出现植物人或者脑瘫的情况。其二关在监狱三十年。”
林朝盈愣愣地看着几张纸,“为什么要和我说?”
林焰:“我们需要江川谷监护人或者亲属的人签字,他填写的是你,你了解情况后可以去地下监狱和他商讨,确定后你回来签字就行。”
“啊?”林朝盈毫无波澜情绪,终于有了起伏,淡淡地反问道:“初棠,在哪?”
林焰面色一僵,说道:“这个案子你们办理的确实不错....”
“我说!初棠在哪里!”林朝盈打断他的话,“江川谷犯罪了吗?杀人了吗?舆论宣扬出去了吗?”
林焰拿出一支录音笔,“他三番五次威胁公职人员,而且普通人.....”
林朝盈抄起桌上的水杯朝他砸去,失控地喊道:“畜/生!威胁就能定罪!初棠杀人你们放了!吴梁吴养杀人你们也不管!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
“你冷静。”林焰说:“我们不是不管!”
“我问你...”林朝盈红着眼睛,身体一时间接纳不要爆发的情绪,抖得像筛子,质问道:“我弟弟的死,是不是你们参与的?岑婷,冯阳和池姜的死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如果不是江川谷,你们是不是也不会放过佳州十二街的人?”
她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掉,“其实这次,你们就没想救孔月和钱非吧?秦铭是世家的孩子,我?你们还要利用我找到我姥姥的秘密?对吗?而且我们几个人必死一定是孔月,对不对!因为她的异能在你们眼里就是一块肥肉掉进恶狗群,鬼门知道绝对不会放口的!哪怕有机会换,他们绝不会放孔月回来.....”
林焰制止,“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眼下你只要确定江川谷.....”
“能不能放过我们啊!”林朝盈身心俱疲,累得连哭都觉得没力气。
林焰摁下桌上的电话,“来人,带林朝盈去监狱见江川谷。”他摊开手,无奈地说:“你现在情绪太差,我们没办法交流,先去见见下面的人,我还有客人。”
林朝盈:“我现在一闭眼就会浮现岑婷,冯阳,池姜和孔月最后惨死的样子,你会吗?你会想起他们吗?会为他们的死而感到惋惜或者心痛吗?还是说,他们只是帮助你做到这个位置的,几个可有可无的名字?!”
林焰挥挥手,她被拖着带走。
电梯缓缓下行,停在负2楼的位置,林朝盈每走一步,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发出难听的碰撞声,她被安排走进一个隔间,里面有面透明玻璃,桌子上有可以互通的电话,她坐在凳子上,安静地等待。
江川谷从里面缓缓走出,消瘦的脸上挂着冒头的胡须,穿着白色的衣服,双手双脚和她一样带着镣铐。
他再看见林朝盈的瞬间,抵触的表情瞬间缓和,眼中的厌恶也化成一汪春水,聚成小河,从脸上流过,他还没坐稳,急得拿起电话,“林朝盈!林朝盈!你怎么样!这几天...是不是很..难熬?”
林朝盈听见这句话,捂着脸痛哭,一只手拿着电话,所有话在此刻变成一声声啜泣,穿进对面的耳朵里。
江川谷极力安慰道:“没事没事,别哭.....”
“对..对不起。”林朝盈伸出手,手放在玻璃上,袒露自己的崩溃,“我没有异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江川谷.....孔月死了,钱非和秦铭被控制起来,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知道怎么救你,我该怎么办....”
江川谷抬起手,隔着玻璃覆住她的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听我的,我不愿意被困在这三十年,如果洗脑后我没办法正常生活,你用我的钱,找一家远远的疗养院,每个月定时扣钱就行,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看我,知道吗?”
林朝盈愣住,盯着他,说不出话,也哭不出声。
她突然说:“我们结婚吧。”
“什么!”江川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朝盈!你疯了吗?”
“我没有。”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虚焦的视线慢慢汇聚在江川谷的脸上,坚定地说:“我那天看着江许带走你,比吴养折磨我都难受,想着留下你吧,我们一起去死,又舍不得你跟我死,所以,不管你出来什么样子,我们不要在分开了。”
林朝盈脸上多了些许期待,“这样吧,如果你失去了记忆,等你出来,我就追你,如果你变成植物人,我就带你回民宿照顾,如果你真的脑瘫或者有并发症,我带你去治疗,治疗不好咱们就住在疗养院。”她说到动情处,眼泪止不住地留,“和你在一起的九年,是我十八岁以后最快乐的时间,好像弥补了我十九岁到二十八的痛苦,江川谷,我不会再把你推开了,这次你也别推开我好不好。”
“好。”江川谷看向两人隔着玻璃相握的手,说:“我们出去就结婚。”
两人放下电话时,泪眼婆娑地互相望着,未来的路像是走进一条死胡同,他们不管如何挣扎,都被死死困在里面,只剩下彼此温热的体温,和苦涩泪水相伴。
先活下来吧,凑合地活,蜷缩地活,心死地活,活到有一天总能找到新的出口。
江川谷歪歪头,伸出自己的双手,在空气中做了一个开盖的动作,朝玻璃外假装拿出一枚戒指,递给她。
林朝盈接过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挥手展示。
是的,总能找到新的出口,一定能找到新的出口。
再次回到18楼的指挥官房间,推开门,看见熟悉的两个身影,林观和林羊,林朝盈的爸爸妈妈。
她愣在门口,林羊转过头看见她的一刻,哭得泣不成声,搂着她,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哭得毫不遮掩,“我的孩子,怎么成这样了!阿盈,我的孩子,天杀的这么欺负我的孩子。”
“哎呀。”林观握着她的手,浑浊的眼里全是心疼,小心翼翼地说:“怎么能瘦成这样?”
“走!别在这!”林朝盈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会出现这,惶恐地拉着他们离开这个魔窟,“爸妈,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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