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珩不知道闻铮在门外站了多久。
这很罕见,“利刃计划”以后,他的身体机能和精神敏感度都翻了四倍,绝大多数情况下,他对周围的生物气息都非常敏锐。
闻铮好似没听见池亭光明正大的挖墙脚行为,也没说什么,只是问检察官:“克林顿刚才在和你说什么?”
池亭也收起了玩笑:“在说控辩交易的事情,他说他可以尝试再和但丁聊一下,但他希望更多了解一下我们掌握了多少有关于B-356物质的证据。”
“你的新人问的问题都是对的,”池亭道,“我和克林顿打过交道,他这次的表现很奇怪,我不觉得他是真心为但丁着想,他绝对不是但丁给自己找的辩护律师。”
闻铮思考了一下,又问:“如果是这样,有可能强行让克林顿配合吗?”
“没可能。”池亭一秒回答,“律师和当事人之间的沟通内容受到法律保护,哪怕克林顿的钱不是但丁付,但只要他是为了但丁辩护,保密协议就会生效。”
池亭顿了一下,还是决定给在场的各位法盲普一些专业的法律知识:“除非但丁自己放弃,或者能证明克林顿会伤害但丁作为被告方的正当权益。但很显然,现在这两者都无法实现。”
说完,他不满地瞪了一眼闻铮:“你能不能不要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都是用强?你接暗影组的时候接受过法律考试吗?我都懒得问你但丁的脚踝和膝盖是怎么回事!”
每一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
诚然,在7号星这里,灰色地带的面积比纯粹的黑和白都要大,联邦主星系那些循规蹈矩的办法在这里行不通,暗影组的自由度也很高,很多警部或军部通用的守则都不必遵守。
但闻铮也是最出格的那一个。
对池亭这个检察官来说,闻铮是一把沾着血的双刃剑。
他为池亭送上了很多重犯,这些重犯让他年纪轻轻地就坐上了7号星检察官办公室首席的位置。
他猜也猜到所谓的“合规”在闻铮这里就是放屁,所以很多时候,只要闻铮能把他要的证据和证人给他,他选择不去知道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只是作为私交不错的朋友,他时常也担心,这种悬空一线的行为,闻铮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而面对池检察官的不满,“法外狂徒”闻指挥官像往常一样假装选择性失聪。
“总而言之,”池亭把话题转回来,“但丁这条路你们别想了,再找找其他角度吧。”
说完他就走了,闻铮也没送,只是问戴维尔:“但丁的生物证据采集的进度怎么样了?”
之前裴简珩点出了但丁的真实身份存疑,闻铮就让戴维尔重新采集了他的生物信息和系统里留存的版本做比对。
戴维尔点开了系统,摇了摇头:“系统内显示没有异常,他的生物信息和但丁.洛佩斯的系统记录是吻合的。”
“不过……”
闻铮看他有些犹豫,追问:“不过什么?”
戴维尔把页面放大到共享悬浮屏上:“在但丁出狱记录的照片里确实显示,他的脖颈有监狱的刺青。”
戴维尔说的没错,哪怕照片里但丁的脖颈上有一层薄薄的鳞片,也能依稀看到瑞克斯监狱的标志性刺青印记。
而刚刚闻铮就握着但丁流着血的脖颈,他非常清楚,那里除了薄鳞,什么都没有。
但丁是艾尼默人,德瓦人和艾尼默人是殖民者和被殖民的关系,后者虽然也不喜欢人类,但对德瓦人更是恨之入骨,不论这个蛇属的艾尼默人到底是不是但丁.洛佩斯,他都不应该和德瓦人扯上关系!
这个决绝地自杀在审讯室的人,到底是谁?!
所有和德瓦人、B-356以及蓟梨草的线索随着但丁的死,全都断得一干二净——
——等一下……
闻铮想到了什么,漆黑如墨的眼中有冷光一闪而过。
……
夜色已沉,7号星周围没有天然卫星,因此夜空中只有零零散散光芒微弱的星辰,如果没有街灯就完全是一片黑暗。
在市区,最亮的地方就是横跨蓟梨河的那几条跨河大桥,像一条条灯带环绕在暗沉的铅球上。
其中一座跨河大桥的拱形之上,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正靠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什么,那种清秀的脸上是巨大的哀痛。
他的双手死死地握住栏杆,用力到青筋毕现,骨节发白,那双绿色的眼睛里也逐渐被泪水和恨意填满,下一刻就顺着他眼角下的小小疤痕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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