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挂起了几盏暖黄的灯笼,映得飘落的雪花都多了几分暖意。
庭院中央支起了一柄大伞,伞下放着木桌。沈二十三吭哧吭哧地揉着面团。
沈溪在一旁手脚麻利地剁着馅料,肉香混合着野菜的清香弥漫开来。
双胞胎正有模有样地学着擀饺子皮,只是那面皮擀得奇形怪状,厚的厚,薄的薄,嘻嘻哈哈地打闹,沾了满脸的面粉。
沈闻琴坐在稍远处的廊下,面前摆着火炉,正温着一壶酒,托着腮,看着院中忙碌的景象,唇角勾起。
又一抬眼瞥见谢灼进来,那笑意便立刻收敛,换上一副“你怎么又回来了”的嫌弃表情。
沈祭雪站在桌边,微微垂着眼睫,神情专注地包饺子,手法很是熟练。
谢灼站在门口,一时有些恍惚。
这烟火气十足的景象,与他离开时那股冷寂的氛围,以及他数月来经历的厮杀血腥,绝然不同。
“哎呀,你还杵在门口干吗?进来帮忙啊!”沈溪头也不抬地向他喊,手起刀落,笃笃笃地继续剁馅。
谢灼回过神,摸了摸鼻子,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迈步走了进去。
他将身上带着寒气的斗篷解下挂到一边,挽起袖子,自然而然地走到沈祭雪旁边的空位。
“我要做什么?”他向沈祭雪问道。
沈祭雪还没开口,沈二十三已经抢着道:“快快快,谢师兄,你快来帮忙揉面。我的胳膊都要废了!”
她夸张地甩了甩手臂,脸上沾着白乎乎的面粉。
谢灼没动,看着沈祭雪。
沈祭雪包好了饺子,放在一旁的竹匾上,看了眼谢灼,又看了看沈二十三面前那巨大的面团,道:“去揉面吧。”
“好。”谢灼应得干脆,走到沈二十三那边,接过了揉面的活。
沈二十三如蒙大赦,瘫坐在一旁休息,好奇地打量着谢灼:“谢师兄,你这几个月去哪儿了?任务顺利吗?”
“只是去了几个地方,还行。”
双胞胎举着歪歪扭扭的饺子跑过来献宝:“谢师兄你看!我们包的饺子!”
谢灼低头看了眼那乱七八糟的面疙瘩,挑了挑眉,昧着良心鼓励:“嗯,包得很有……特色。煮熟后记得吃完。”
沈二十五期待地看着他:“那师兄你想尝尝我们包的饺子吗?”
谢灼想都没想,断然拒绝:“不想。”
沈祭雪看了看他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了顿。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枚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铜钱。
“师姐,这是……”沈二十三好奇地问。
沈祭雪指尖捏着那枚铜钱,轻声道:“听说,冬至的饺子里若包上一枚铜钱,谁吃到了,来年便会诸事顺遂,心想事成。”
“哇!”双胞胎立刻兴奋地叫起来,“我要吃!我要好运!”
沈祭雪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枚铜钱上:“只有一枚。”
意思是,谁能吃到,各凭本事。
她小心地将那枚铜钱包了进去,然后仔细地将开口捏紧,混入众多饺子中。
谢灼眼神微动,手下揉面的动作慢了下来。
面团揉好后,谢灼就站在沈祭雪身边,开始学着包饺子。
他学什么都快,即便从未做过这种琐事,看了几眼,手下包出的饺子竟也有模有样,甚至比沈溪包的还要挺括精致。
趁着众人说笑打闹的间隙,他每包一个饺子,便手法极快地从袖袋里摸出一枚铜钱,悄无声息地包进了饺子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包,唇角悄然勾起。
沈祭雪倒是瞧见了,微微抿唇,什么也没说。
饺子终于全部包完,形态各异,摆满了几个大大的竹匾。沈溪烧开了一大锅水,白茫茫的水汽蒸腾而上。
饺子下锅,在滚水里沉沉浮浮,如同元宝一般,香味越发浓郁。
众人围坐在桌前,窗外是簌簌的雪落声,窗内却是碗筷碰撞的轻响和弥漫的热气。
沈祭雪先动筷,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心蹙了一下,然后,用筷子从唇边取出了一枚亮晶晶的铜钱。
“哇!师姐吃到了!”双胞胎立刻欢呼起来。
“恭喜师姐!明年一定好运连连!”沈二十三和沈溪也笑着道贺。
沈祭雪看着那枚铜钱,轻轻“嗯”了一声,将铜钱放在桌边,继续低头吃饺子,眼睫微垂。
谢灼看着她,心里那点恶劣的小心思得到了满足,嘴角刚想上扬。
“咦?我这儿也有!”沈溪突然也吐出一枚铜钱,愣住了。
“啊!我也有!”沈二十三咬了一口,牙齿被硌了一下,吐出来,果然又是一枚。
接二连三,双胞胎也嗷嗷叫着从嘴里吐出铜钱。沈闻琴皱着眉,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饺子,果然也找出一枚来。
桌上瞬间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每个人面前都躺着一枚甚至两枚铜钱。
气氛从最初的惊喜变成了错愕和好笑。
“这……这铜钱成精了?”沈二十三拿着两枚铜钱,哭笑不得。
沈二十六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定是有人搞鬼!”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从刚才起就埋头苦吃,一言不发的谢灼。
谢灼倒是很镇定:“看我做什么?我可什么也没做啊。吃到了,也许是因为你们明年的运气都很好啊。”
话音未落,他猛地“嘶——”了一声,捂住了嘴,眉头紧紧皱起,神色痛苦。
乐极生悲,光顾着偷笑和掩饰,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众人:“……”
沈祭雪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几人,忽然开口,声音很是温和。
她先看向双胞胎:“你们两个,近日课业颇有进益,心性亦沉静不少。”
双胞胎立刻挺直了背,脸上放光。
接着又看了看沈二十三:“二十三这一年处事愈发稳妥,修为根基渐固。”
沈二十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笑。
“沈溪每日照顾大家,还要修练,辛苦了。”
沈溪笑着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最后,她目光转向沈闻琴,略一停顿:“闻琴……剑意有所精进,勤勉可嘉。”
沈闻琴愣了一下,嘴角悄然翘起,眼睛亮了起来。
谢灼端着酒杯,手指微微收紧。
一个一个,她都夸了。
下一个,该是他了吧?
然而,沈祭雪说完“勤勉可嘉”四个字后,看也没看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沉默地开始收拾桌子。
就这?
没了?
谢灼僵在原地,心口堵得发慌。
他端起酒杯,垂着眼,自嘲地想:是啊,他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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