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顾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顾清反应及时,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她:“姐姐,先别闹…”
怎料顾顺尚在气头上,一下子用力甩开,喝道:“别拦我!我今日一定要揍这色胆包天的家伙!”
顾清差点没站稳,蹙眉踉跄几步,看他如此吃力,柳锐索性站起身迎上顾顺的招式,房里的圆桌瞬间便被掀翻,尤其是桌上的烛灯倒地,火舌腾地窜起,大有攀上什么便烧什么的架势,顾清变了脸色,然而桌上的茶盏水壶早就悉数摔碎,见再这样下去难以收场,顾清严肃起来:“够了,都停手!”
“她可是欺负你的歹徒!不分出胜负来决不罢休!”
顾顺大喊,柳锐则顺着她的话附和:“对对对,分胜负,赢了你们走,输了把你弟弟赔给我。”
顾顺眼睛顿时瞪大:“无耻之徒!”
“这就无耻了?敢打架就要有得失,刚好我还没和你弟弟有妻夫之实呢,你今天一输,明天我就和你弟弟洞房。”
“你不要脸!”
“还有更不要脸的,我日后该怎么叫你,姐姐,还是二姑姐?”
“啊啊啊!”
顾顺终于被柳锐气得方寸大乱,招式乱作一团,柳锐紧抓时机,一个旋身到她背后,一掌利落劈下,只见刚火冒三丈的顾顺整个人一僵,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柳锐两三下拿麻绳把她捆起来,才松口气拍拍手:“搞定了,我先绑住你姐,让她不要乱动…”
她边说边转头,看到顾清一脸复杂地看着她,柳锐话语一停,问他:“怎么了?”
顾清转头避开她视线,恢复了往日里冷清的模样:“下次别当着我姐姐的面耍流氓。”
“不那么说,怎么制服她?不过她要是真输给了我的话…”柳锐话还没说完,顾清回头给她一记眼刀,她这才没忍住,噗哧笑出声:“开玩笑的,你先去准备你姐姐喝的药吧,我来看她,等她醒过来,我还有事问她。”
柳锐的这一掌不轻不重,力度刚好,顾顺昏睡了一刻钟,等再恢复意识时,便闻得一股茶香。
“醒了?”
听得这一句话,顾顺皱着眉睁开眼,只见满地狼藉已被收拾妥当,柳锐正坐在她对面沏茶,还顺手推给她一杯,不过推到一半却突然停下:“忘了你还被捆着,没办法喝茶,算了,茶先不喝了,我们好好聊聊吧。”
“哼,我跟你这强盗有什么好聊的。”
顾顺虽气,但已经冷静下来不少,只是心里还惦记着刚才的事,表情古怪:“你若是想聊娶我弟弟的事,那除非我死了,否则是不可能的。”
柳锐忍不住轻啧一声:“谁管你死不死的,我是要问你,今日有人假借我名杀你这事,你有没有头绪。”
顾顺面上的神色一变,她不太信任柳锐,语气中充满怀疑:“说起来,你为何刚巧就在我遇险时出现把我救下?”
“早有人飞鸽传信,告知了我们你会经过,事发的时候,我和顾清就在半山腰看着。”
听见此言,顾顺的面色便越发严肃难看,沉默良久坦白了一部分真相:“我此行,押着两个犯人——薛良和陈易品,我奉我长姐的命令,送她们回京接受朝廷审判。”
这是回京的其中一个目的,另一个,不可告诉柳锐。
陈易品便是平城知府的名字,听到这二人性命,柳锐恍然大悟:“是贩盐那桩案子?”
只确认这一件事,便叫柳锐完全想通了,她嗤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应该还有同伙。”
顾顺面色凝重:“我姐姐查出她们背后还有帮手,只是二人不肯招供,一定要回京面见圣上才肯说,却不想半路竟…这二人现在在哪?”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柳锐两手一摊:“今日混战凶险,只怕这两人已经被砍成肉泥给灭口了。”
说到此处,柳锐颇觉可惜,贩盐是桩大案子,顾家长姐顾富作为此案的揭发以及审理人,定会在结案后得到奖赏,但倘若犯人没了,此案砸在她手里,她必会受惩,连带着押送犯人的顾顺也一定会遭到影响。
顾家代代为官,顾家二女的仕途来日也必会璀璨,丝毫不逊色于顾太师,但倘若受此案牵连,虽因是权贵出身,没有性命之忧,但三五年内,两人都再无升迁的可能,还会使太师蒙羞。
“不!”顾顺突然开口:“如果真是冲着薛良她们去的,那这两人肯定不会死,她们还有用,长姐审问过,她们还私自藏了一大批盐,这批盐可带来几十万两白银的盈利,她们的同伙也必定是为此事而来,这些人不是来杀她们的,而是带她们逃跑的。”
此事竟然还有转机,柳锐挑了下眉:“这附近的城池,唯有并州和平城,她们俩是朝廷要犯,不敢随意进城,多半会在城外藏匿,需要我出手相助么?”
出乎意料,顾顺看她一眼,冷冷道:“不必,这是我顾家事,与你无关,再者,跟你搭上关系,就是官匪勾结,我和姐姐还要做官,阿清也还要嫁给好人家,我们担不起这个罪责。”
柳锐听懂了顾顺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旋即恢复如常,轻声笑了笑:“成。”
因着还要去寻薛良二人,顾顺说什么也不肯待在山寨里养伤,翌日清晨就要动身离开,柳锐原本担心顾顺会嚷嚷着要带走顾清,谁料她却是淡淡道:“我现在不方便带走阿清,这附近唯一一处可供人藏匿歇脚的,是十里外的小村庄,我若想追上,就得马不停蹄地去搜查和逮捕,他吃不消这舟车劳顿,我还是自己离开比较好。”
顾清有些遗憾和失落,却并不反驳自己的姐姐,柳锐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便提出让顾清送顾顺到山脚下——在她的亲自陪伴下。
就这样,三人便踏上了下山的山道,山中下了点小雨,行走时稍有泥泞,走到半山腰,顾顺便出言阻止:“我要骑马赶路了,送到这即可。”
话毕,她从衣服里掏出一张薄纸递给柳锐:“这张银票里存了五千两白银,你派人去钱庄取出即可,算作是你救我命的报酬,我们家便不欠你什么。”
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一张银票能存的最大数额,也就是五千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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