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恩爱缠绵的娇喘与气息,隐约回响。
萧执安的双臂,前一刻,还拥着梦寐以求的珍宝。
他魂牵梦萦,视为珍宝,小心翼翼捧着呵护着,虔诚献祭所有去触碰、诚惶诚恐渴求的珍宝,却将自己打包,标价,廉价地砸入泥潭,在他面前,借他的情爱,自渎自污。
他如愿以偿的缱绻欢好,不过是一场冰冷的、肉.体与权力的交易。
音音用身体,换平阳的命。
她既不信任他,也不爱他。
萧执安宁肯她利用他,骗他,逼他,皆好过如此亵渎他们的感情,践踏他们的爱。
纤细柔软的腰肢,在他臂弯,他亲吻过抚摸过,每一寸,都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独属于他的珍藏。
萧执安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的音音,哪怕是她自己。
萧执安还想训斥,可是对上林怀音通红的眼睛,看到她逞强硬挺的小胸脯,耳畔回荡她口中林震烈的话语,爱人眼中藏不住的惊惶与无助,让萧执安痛彻心扉。
他的音音,本就千疮百孔。
他爱上了一个受过伤的灵魂,她前世受尽苦楚,惨死诏狱,伤痕累累地来到他身边,她从来都不正常,她行为偏激,不惜身,不计后果,不求自保,一往无前,陷在复仇的漩涡。
这样的音音,萧执安不忍苛责,无法强求。
萧执安只能惩罚自己,检讨自己。
他承诺会养好她,与她共担,却食言没有做到。
他没有交底,她怎知他的计划?如何凭空相信?
是他无能,让音音走投无路,做出这种献身问价的傻事。
萧执安屈辱,但他剥夺自己愤怒的权利。
他必须领受责罚,今日种种,此刻种种,万千折磨,错咎在他,是他自招。
他应该做得更好,让音音对他有信心,便不会轻易被林震烈几句话打乱分寸,产生动摇。
但是,萧执安也不后悔凶她,她应该被凶一凶,才能记住有些底线不能踩。
就在林怀音面前,萧执安脸上变幻万千,腰间的手臂,一开始如重钳禁锢,渐渐又成温柔环抱。
林怀音清晰看到萧执安眉间悬针,越悬越深,那双烧红的眼睛,起先还朝她喷射怒火,慢慢地,涌出无奈和湿潮。
林怀音不知道萧执安在想什么,事情她做了,身体她给他了,如果答案是惹恼他,那也算是一种答案,她可以麻溜滚蛋,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她会乖乖回家,听父亲的安排去新辽虎守林,学一身杀人技,回来宰了平阳公主。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萧执安的身体她享受过了,不亏。
“你这是什么眼神?”萧执安敏锐地抓住林怀音,喝止她眼珠乱转,“你在想什么?如果在我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要去找别人是不是?”
萧执安一把抱起林怀音,搂紧恼人的小妖精,按自己腿上,捏住她下巴,鼻息喷她脸上,恶狠狠警告:“你想都不要想,除了我,谁都帮不了你,你找谁,我灭谁。”
“我找谢天贶。”林怀音头皮铁硬,没招硬接。
萧执安“呵呵”一笑,朝她倔强的小脸蛋亲一口,什么都不说,只抱她起身回到床榻,在凌乱衣衫被褥间,找出林怀音的翠羽簪。
翠莹莹一抹绿,在萧执安指尖盘旋。
林怀音瞬间羞赧,婉转了眼波,满脑子萧执安含衔翠羽簪,耽溺情欲,哆嗦喘粗气。
画面太深刻,印脑子里了,林怀音颊儿绯红,从此无法直视翠羽簪。
偏偏萧执安非要捏着簪子在她眼前晃,又搂她坐回床沿,轻佻地用簪子拨弄遮挡她脸颊的发丝。
“现在可以直视这簪子,不用供奉在庙里,当成圣物了?”
说着,萧执安缓缓将翠羽簪,重新横叼嘴里,动作表情狎昵轻浮,歪头冲林怀音,笑得像个无赖小痞子。
林怀音觉得他贱贱的,还贱得似曾相识,像极了前世诏狱里,执安跟她说“本太子不通人事,音音你自己来”那个调调。
“哼。”
林怀音红着脸抢。
萧执安侧脸躲,逗弄她,看她表情不再紧绷,才湿淋淋吐出来。
林怀音恶心得不行。
“所以我将谢心存囚入诏狱,再让他逃脱,这份苦心,音音你切实收到了,是吗?”
萧执安幽幽吐气,眉峰轻挑,眸色意味深长。
林怀音正拿萧执安衣袖擦,听言心头一震,心脏像被重锤猛击,抬头瞬间,表情凝固。
四目相对,萧执安凤眸含笑,松开抱她的手,双臂撑在身侧,懒洋洋拉开距离,好整以暇地看她。
林怀音眼前,画面飞速闪回——
谢心存被囚、父亲说谢心存逃逸、秦洛送信。
“音音,谢心存在我手中,勿忧。”
萧执安的字迹,一笔一划浮现。
攥紧翠羽簪,林怀音快速瞥一眼萧执安,收回视线沉思,胸口剧烈起伏。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谢心存刚消失,萧执安就送信说人在他手里,却又瞒着父亲大人,只告诉她一人。
此刻,她方才读懂——萧执安利用了父亲大人,他让父亲亲眼去确认谢心存逃逸,再回家告诉她,唯有如此,谢心存的逃脱,即是毋庸置疑,但其实,谢心存跑了,又被萧执安重新抓住。
紧接着,为免她担惊受怕,萧执安命秦洛送信。
至此,所谓的诏狱囚谢心存,才算布局结束。
萧执安为帝国囚禁强敌,消弭隐患,也让她摆脱谢心存的纠缠。
接下来的重头戏,就靠她自己悟,而她今日到圣水寺,取回翠羽簪,就顺理成章地联想前世,想到谢心存已然证明——诏狱并非无路可逃的地狱,于是鼓起勇气幻想被她背叛抛弃的前世执安,也能逃出生天……
至此,心结解开,梦魇破除,她忐忑但终于放下心底最隐秘的愧疚,才会在刚才情到浓时,将翠羽簪喂到萧执安口中……
是的,翠羽簪不再是缅怀祭奠前世的圣物,林怀音终于可以等闲视之。
萧执安。
林怀音定定凝视萧执安的脸,下唇颤抖。
他看穿了她深藏心底的隐痛,他看穿了她。
林怀音感到一种被人洞穿的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的最深处,她的灵魂瑟瑟发抖。
她明明只在客馆那一夜提过,甚至从未言明她这不堪重负的悔恨。
但是萧执安看见了。
在林怀音心中,她一直以为前世诏狱发生的事,是萧执安不愿提及,避之不及的忌讳,因为那终究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纠缠,她早就决心将一切深埋心底,不倾诉,不叫萧执安知道。
她在乎萧执安的感受,决定独自咀嚼。
可是萧执安早就看穿了她,看见她从未宣之于口的暗伤。
虽然这种无所遁形、被人洞穿的感觉令人极度不适,但萧执安一没提及,二放在心里,他悄悄布一个局,绕着圈子,瞒着所有人,即便被她愤怒指责,不做任何辩解。
一直以来,林怀音被束缚在背叛前世执安、害他殒命的执念,以为永世不得赦免,活一日,悔疚一日。
她已经认命,不奢望解脱。
可萧执安竟为她算尽天机,悍然将手伸向前世,改写前世可怕的空白,打碎枷锁,将她从自责的深渊捞回来。
他在她的灵魂深处修修补补,只为给她一份不再被前世噩梦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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