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春日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临窗的书案上。林安安正在听田力汇报着庄子清理的进度。
“姑娘,池塘已按您的吩咐开始清淤,约莫再需十来日便能见底。长工们也按四十文一日的工钱请好了,都是周边村子老实肯干的汉子。”田力说着,脸上虽仍有忧色,但见林安安气定神闲,心下也安稳不少。
林安安颔首:“辛苦田管家了……”
话音未落,便见绿汀脚步轻快地进来禀报:“姑娘,贾府来人了。来的是周瑞家的和赖升家的赖升家的,说是奉了贾府老太太的命,来给姑娘送些东西。”
林安安心中大感意外,没想到贾母对这件事这么重视,还派了这么两个有头脸的媳妇过来。她放下账册:“请到花厅奉茶。”
花厅里,周瑞家的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褂子,头上簪着赤金簪子,满面红光。她见林安安进来,忙不迭地起身见礼,未语先笑:“给二姑娘请安!老太太心里惦记姑娘,特意让奴婢送些时新料子和宫花来给姑娘赏玩。”
林安安微微一笑,避过她的礼,在主位坐下:“有劳外祖母惦记,也辛苦两位姐姐跑这一趟。秋叶,看茶。”
周瑞家的连道“不敢”,二人坐下后,周瑞家的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间布置清雅的花厅,心中暗忖这林二姑娘是个心有成算的,这离了贾府,倒自个儿把日子过起来了。
闲话几句后,林安安状似无意地轻叹一声:“说起来,正有一事,想请姐姐帮忙参详参详。”
“姑娘但说无妨。”周瑞家的立刻打起精神,这是进入正题了。
林安安直言道:“我今日因一件事茶饭不思,便是关于府上汪姨娘的去留。我想着不如让汪姨娘回到贾府跟着亲生爹娘兄嫂过活,也算有个依靠。”
周瑞家的皱起了眉头:“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汪姨娘这般回去,岂不是平白让别人口舌?”
林安安喝了口茶:“周姐姐,您是贾府里得用的老人了,贾府是什么样的人家自是不必我说。林府呢,如今我父亲没了,府里的人散的散,走的走,连我那嫡亲的大姐姐也被老太太接走了,只留了我一个出家的毛丫头。我念着汪姨娘服侍父亲一场,劳苦功高。如今父亲仙去,林家凋零,我实在不忍心让姨娘在此守着,一人对着残烛了此残生。外祖母家富贵繁荣,回去方能安享晚年,方不负父亲待姨娘的一片心。”
二人听了不语,林安安接着道:“我已打算在满三年孝期后便正式出家为道,到时身边的人也需要安置一番。陆姨娘已无在世的亲友,我会另行安置,汪姨娘娘家尚在,我想着不如请令府早做打算,不管是嫁是守,我这边绝无二话。不仅如此,汪姨娘的体己私房皆可带走,另外我会再送姨娘两千两的陪嫁。”
周瑞家听到两千两,眼神一转,客气的推辞了几句:“姑娘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了,哪有再让姑娘陪送的道理。再说了,这大家小姐的陪嫁也不过是三四千两,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贾琏回府也有段时日了,当时他带了多少东西回去,其余财产又是怎么分配的,府里的几个管事都是知道的。周瑞家的听到林安安直接用给府里两千两,暗忖这是要动用林老爷给那老道士留的五万两银钱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买下这个庄子还能给姨娘发嫁,恐怕这林安安手里还有些零散家用的银子。
林安安一听周瑞家的话音便知此事十有八九能成:“姨娘是我的庶母,该有的礼数我绝对不会少,这次周姐姐直接将银子带走替我交给府里,不管将来用来做发嫁之用还是用作养老之资,皆可的。”
赖升家的一听这话,立马满面笑容:“原不该收的,但是这是姑娘的孝心,我们也不好拒绝。既然姑娘以后自由打算,如今我们带汪姨娘回去让她能跟着府里享享福也算功德一件了。”
周瑞家的心下飞快盘算,两千两,置办东西花个两三百两就够了,脸上笑容愈发殷切:“姑娘真是菩萨心肠!这般为汪姨娘打算,老太太和太太听了定然欣慰。姑娘放心,这话我一定原原本本禀告老太太!”
送走心花怒放的几人后,陆姨娘便过来了,她眉间带着一丝忧虑:“安安,刚刚秋叶给我说你打算给两千两,是否太多了些,有些招眼?只怕贾府那边……”
林安安却摇了摇头:“姨娘,钱财乃身外物,能解决麻烦,便是值得。我们要做的事很多,庄子的规划才刚起步,不能让这些内宅纷扰绊住手脚。”
陆姨娘满脸不赞同:“话虽如此,两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汪姨娘哪里值得这么多?”
林安安却嗤笑一声:“姨娘,你不会以为这些钱这能到她的手里吧。我这些钱可不是给她的,汪姨娘能见到十之一二就很不错了。汪姨娘是死是活贾府的那些主子们可不在乎。俗话说小鬼难缠,贾府这些人下人可不是好相与的,我这些买路财是不想因为这起子小人在里面使绊子让这件事平生波澜。”
陆姨娘若有所思:“一入侯门深似海,看来大家族里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从前在贾府中他们可曾刁难你?”
林安安轻轻摇头:“我只是个客居的庶出丫头,他们才不会将我看在眼里。大姐姐也不见得过得舒心,那些人对她好,多是看在贾老太太的面子,即使这样,底下也有人挑刺。”
陆姨娘听了庆幸道:“幸亏你没有跟着大姑娘住进贾府去,不然我们娘几个岂不是要看这群人的脸色吃饭。”而后她话音一转,掏出几张纸“安安,你手里的银钱可还够用?万事开头难,我手上的首饰头面,你现在也用不到,就不给你了,这些银票我凑了个整数,那你先拿着。”
林安安摇了摇头,推拒了:“姨娘不必担心,我手上的还够用,而且师父昨个儿已经把那五万两给我了,他老人家可是个深藏不漏的,多着呢!”
陆姨娘却不赞同,坚持把银票留了下来后就离开了。林安安拿起银票略微估了下,估摸着是一万两,看来陆姨娘这是把林如海留给她的棺材本都快压上了。
周瑞家的等人得了林安安的准话,脚下生风地回到贾府,径直去了贾母的上房。
贾母歪在榻上,听着赖升家的和周瑞家的回禀。这二人也起了些贪心,只说林安安愿意给些银钱作为度日之资。
贾母面无表情,缓缓开口:“安安这孩子执拗,如今大了,自个儿的主意愈发的正了。按道理既使她不喜这汪姨娘,也要看在她父亲的份上容忍一二。”
两人听了也不敢吱声。此事不算什么大事,之前汪姨娘娘家人去庄子上闹过,言语上是有些冲撞了,为此这林二姑娘擅自做主想要将汪姨娘送回。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二姑娘这是在打林府的脸面。
老太太和太太只认为这林二姑娘是个主意大心大的,连个长辈的人也不能容忍,实在没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也有些太冷情了,为此有些微辞。
贾母又道:“汪姨娘也算有功劳的,她也没有孩子,安安也靠不住,不如你们给她另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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