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灵光乍现。
卿啾隐约捕捉到一点模糊的光影,但那点光影又很快消失。
就像一切只是错觉。
也就是这时候,卿啾怀念起了弹幕。
从失明的那一刻起。
曾每时每刻停留在他眼前,几乎从未消失过的弹幕。
也彻底没了踪影。
他的世界始终是漆黑,静到他偶尔会出神地看着虚空追忆总是冷不丁出现的弹幕。
耳畔一片寂静。
卿啾默默抬手,想安慰秦淮渝。
少年微哑的嗓音却在这时响起。
“醒了吗?
卿啾如实点头。
指尖拂过侧脸,秦淮渝俯身,轻轻把人抱进怀里。
“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卿啾摇头。
静默了一会儿,他想起刚刚那滴如同幻觉般的眼泪。
卿啾试着道:
“如果有难过的事,你可以告诉我。
他还是很坚强的。
就算突然失明,他也没感到半点挫折。
抽空体恤下美人更是轻轻松松。
只是话落。
耳畔一片寂静,只隐约听到一声轻笑。
“我不难过。
美人垂着眸,将他抱得更紧。
“一点都不难过。
卿啾动了动唇,终是没能说出些什么。
他以为离开医院一切就都会变好。
但事实上,情况并没有好转。
卿啾沉默着。
低下头,将脑袋搁在爱人的肩上。
他不信神。
但这一刻,仅这一刻。
他由衷的希望这世间真的有神明存在。
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他都会许愿,求神明让秦淮渝不再难过。
……
异国的天气远比故乡更冷。
北平已经入春。
但在庄园,气温还带着凛冽的凉意。
卿啾拿着拐杖。
开始学习盲
文,开始尝试不用眼睛生活。
医生还是会每天定点过来。
但随着时间流逝,医生的积极性也越来越弱。
卿啾躲在门后听医生对秦淮渝说:
“已经没救了。”
那么多方法都已经试过,他们实在无能为力。
卿啾感到一阵沉默。
秦淮渝没有回答医生是否要放弃治疗的问题,只在医生离开后轻轻将他抱进怀里。
“怎么样?”
卿啾故意问。
“还不错,好好治疗就有恢复的机会。”
额头落下清浅的气息。
美人亲了他一下,嗓音听不出情绪。
卿啾默默叹气。
他已经决定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但秦淮渝还没有。
美人太过关心他。
关心到宁可自己承担一切,也不愿让他听到一点不好。
但他哪有那么脆弱?
卿啾动了动唇,想干脆坦白一切。
这时手指被捏了捏。
美人握着他的手,轻声催他。
“该洗澡了。”
想说的话被打断,卿啾被拎去浴室。
他的接受能力很强。
从独立生活到现在,不过短短七天就掌握了大部分生活技巧。
浴池里的水温热。
卿啾蹲在浴缸里,感觉如有实质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
卿啾说他可以自己洗澡。
无奈美人态度执拗,怎么也不肯离开。
卿啾只好认命。
他躺进浴池,神经因旁边有人看着而变得松懈。
卿啾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他又一次听到美人的声音。
“是不是都是我的错?”
额头抵着额头。
美人坐在他身后,俯下身看他。
微凉的湿意落下。
又一次,卿啾感觉到仿佛能看到什么的奇特感受。
美人还在喃喃自语。
“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如果当时我拼死也要留在边境。”
“你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受伤不会失忆不会失明。
“小鸟。”
落在耳畔的嗓音更轻像一阵雾般落下。
“我是为了让你幸福才来到这世上的。”
如果他喜欢的人不幸福。
那么他的存在便也毫无意义。
气氛变得沉重。
卿啾蹙了蹙眉
他想说并不是那样。
秦淮渝没错。
救秦淮渝是他自愿且自出生以来最想做的一件事。
没有人爱他。
没有人喜欢他。
所以在遇到秦淮渝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是。
在死亡之前在这个世界上。
他总要留下点带着自己痕迹和记忆的人或物。
选择救下秦淮渝是他自己乐意。
如果他没有救下秦淮渝那么连重要之物都没有的他。
大概只剩一具空壳。
他和秦淮渝。
是相存相依相互依赖的关系。
没有谁亏欠谁。
卿啾想好好聊聊无奈水温太舒服。
弄得他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声音渐渐小了。
伴随着椅子移动的摩擦声像是秦淮渝已经离开。
卿啾在水温降下时睁开眼。
他扶着浴缸边缘坐起身神情里有些许茫然。
他不清楚时间。
因为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在他眼中都只剩一片漆黑。
水温凉了。
但空气间秦淮渝的气息还未消散。
他应该只睡了一小时。
至于秦淮渝……
他离开了半小时这点很不对劲。
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卿啾擦干身体套上衣服往外走。
推开门的瞬间。
卿啾愣在原地并立刻加快速度往客厅走去。
他太过慌乱。
忘了早就记下的房间布局忘
了躲避路上的障碍物。
卿啾摔了许多次。
瓷白的肌肤磕出青印但卿啾没有在意。
他扶着墙起身。
寻着那一缕微弱的气息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他能感觉的到。
空气里有血的气息还有秦淮渝的气息。
这两者几乎完全融为一体。
于是卿啾很快意识到秦淮渝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
国外**不犯法很多私人庄园都配有安保。
但因为不想让他觉得不自在。
硕大的庄园内此刻就只剩他和秦淮渝。
有小偷进来了吗?
秦淮渝受伤了吗?还是说……
最糟糕的猜测浮现。
又很快被卿啾打消扔到另外一边。
秦淮渝怎么可能会出事?
秦淮渝不可能出事。
但至于为什么不可能出事……卿啾自己也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借口。
人生变化无常。
他能失明再糟糕的事发生也很合理。
卿啾关心则乱。
直到快逼近血腥味的源头他才听到不属于秦淮渝的脚步声。
房间里有第三人。
是谁?伤害秦淮渝的小偷吗?
卿啾没有放慢脚步。
在他试图打开柜子的瞬间森冷的凉意朝他逼近。
卿啾反手就是一个抱摔。
“你是谁?”
男人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不肯回答。
这时“叮啷”一声响。
**掉落在地上面缓缓传来熟悉的气息。
是血液的味道。
卿啾蹙着眉将男人死死固定在地板上。
他很少生气。
却在这一刻咬紧牙关说出口的话都是气息不稳的。
“你把秦淮渝怎么样了?”
男人仍是不答。
卿啾失去耐心
在刀刃刺穿脖颈前。
男人像是终于知道
怕了般,慌不择路的快速回他。
“在库房。
卿啾很想直接弄死这个疑似伤害秦淮渝的人,但当务之急是秦淮渝。
卿啾打晕男人。
随后按照记忆,独自朝库房所在的地方走去。
客厅到库房有一段楼梯。
卿啾跑得太急。
走到最后一段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滚下去的。
每块组织都在疼。
可卿啾无力在乎这些,依旧执拗的向前。
几分钟后。
卿啾停下脚步,推开了库房门。
血腥味更浓了。
泛着铁锈味的腥味和一点清浅的香气交融,卿啾几乎立刻就认出了那是谁。
卿啾一路跑过去。
“秦淮渝?
见没有人回应,卿啾指尖发颤的伸手。
掌心一片濡湿。
顺着额头往下,液体浸透衬衫。
伤是真的。
秦淮渝也是真的。
卿啾大脑一片空白,习惯了安逸生活的神经刺痛。
眼前闪过电流。
卿啾顾不得头疼,伸手牵起秦淮渝的手。
“还好吗?
仍是没有回答,连气息都变得微弱。
卿啾没有多想。
他回去找手机,又不放心的把人扛在背上才再次出发。
客厅里有座机,楼上有手机。
但座机的线被剪断,手机消失无踪,应该都是那个男人干的。
血流得更多了。
卿啾感到脊背一阵炽热,血液的温度几乎要烫穿心脏。
卿啾抿了抿唇。
短暂的犹豫后,他果断调转方向,准备出去找人求助。
可庄园的大门是锁死的。
想出去找人救援必须要有钥匙,可钥匙在哪?
卿啾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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