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却并未将目光分给那蟠桃半分,只是看着我道:“我不吃。”
云恒迅速将蟠桃收入囊中,像是怕段灼反悔一般,高兴道:“那我一起拿走啦!”
目睹她这一番行径的我着实无语,按理来说,这蟠桃我与云恒都是从小吃到大的,早该腻味了才是。
*
参加蟠桃宴的众仙家都是相处百年千年往上的,多会在宴会结束后多闲谈几句。
但我除了云恒并未别的挚友,只偶尔会有我爹娘的旧友来与我讲话,多是长辈与晚辈的寒暄,他们从不与我说起我爹与我娘的事,怕我因此难过。
宴会结束后,我准备先与段灼一同去见西王母,再回碧水瑶台。
我起身往外走,云恒从身后叫住我:“小镜儿,你去何处?”
我道:“昆仑山主殿,方才有一仙娥说,西王母与我和段灼有要事相商。”
云恒闻言,有些惊讶,小声嘟囔道:“寻你就算了,毕竟你已是王母娘娘那处的常客了,寻他是为何?”
我摇头道:“我可不知。”
云恒道:“我等你一起回去。”
我摇头:“你自行离去罢,我们也并不顺路。”
云恒佯装伤心,可怜巴巴看着我道:“若是有心,在何处能不顺路!”
我直言道:“其实你是想多与你那些好友聊天罢?”
云恒惊讶道:“你怎会知晓!”
我道:“在你觉得自己最了解我之时,我亦了解你。”
云恒闻言一怔,随后又笑了出来,那笑竟然有些甜滋滋的,她拉过我的手道:“我边与他们说话边等你,若是他们走了你还没来,我也等你。”
她既如此说,我便不好再多说拒绝的话,若是再多说几句,她伤心了我便又要去哄上两句,我可并不擅长这个。
段灼在一边听着我与云恒说话,并未插嘴,只偶尔抬眸看我,与我对上神色又撇开,又看向云恒,他看云恒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探究,叫我有些读不懂。
除了看我,段灼很少仔细看他人。
我并未多问,而是带着段灼往昆仑山的主殿去。
可老实说,我对昆仑山的印象并不好,我来过许多次这仙泽缭绕的昆仑仙山,也知晓西王母通常都在哪里。
“……”
我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因为我感受到身后好似有人正用怪异的神色看着我,我说不清那种神色的意味,只是叫我觉得像林间恶心的毒虫在暗处窥探。
我回头,却只看到金池宴场中仙都各聊各的,其中还有云恒,她正不知与旁边那女仙在说些什么。
并无一人看我。
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只有可能是那人隐藏得极好。
段灼也顺着我的神色往那边看去,他应该并未感觉到什么,不过是见我回头,他才回头的。
谁知段灼眉心微微一蹙却道:“方才我感觉有人正在看师尊。”
我惊讶:“你也感觉到了?”
难道段灼的修为精进了?
不过也不应该啊,毕竟那人只看我而并非看他,照理他是不会感觉到视线。
段灼微微点头,对上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似乎明白了我的错愕,又埋下头,耳尖有些泛红,只闷声道:“但回头却感觉不到了。”
段灼又道:“这样的视线让我觉得很讨厌,很恶心。”
他低垂着头,我却能从他眼眸中看到一丝嫌恶,不像假的。
这样的神色让我觉得与“去死”二字同样奇异。
不过倒是与我从桃花精那处知晓的,段灼的形象有些重叠,我仔细看着他,心中却不断猜想着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
究竟是会在我面前流泪哭泣,受伤难过又胆小的妖?
还是在桃花精口中,动辄便要将桃花树砍了烧柴的妖?
亦或是……我梦中那般全然不同的妖?
我看着段灼,段灼的神色却定格在旁人身上,我顺着段灼的神色看过去,发现他在看云恒,方才他也曾看着云恒。
我心中产生了一个让我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想法,难道段灼以后权倾仙界,会迎娶的美娇娘是云恒?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段灼的目光黏在我身上,我感受到这目光,这才回神。
我道:“走吧。”
段灼跟在我身后,唤道:“师尊。”
我停下脚步:“何事?”
“弟子有个问题想请教师尊。”
“说。”
段灼问道:“云恒女仙,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
这个问题却叫我有些失笑,云恒除了比寻常女子高一些,她生得貌美,招人喜欢,可为何段灼会问出这种问题?
虽然云恒那一族的性别可以自行分化,但云恒早已分化成女子,不然我如今也不会任由她平日里与我的亲密行为。
毕竟我与男子接触是会身上不舒服的。
我反问:“你都唤她‘女仙’了,这还不明显吗?”
段灼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那双漆黑的眼睛好似要将我笼罩在其中。
过了许久后,他才答道:“明显。”
我问:“难道在你们酆都,男子与女子从外貌上也分别不开吗?”
段灼摇头道:“并非这般。”
我想起了方才的事,又问道:“方才你看芜奚仙君的眼神叫我觉得你与他有仇,你们从前认识?”
段灼却看着我反问道:“师尊讨厌他吗?”
我道:“这与你并无关系,这与我问你的问题亦并无关联。”
段灼像是接受了我这个回答,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他又道:“这与师尊问我的并无关系,但于我而言却很重要。”
我问:“重要在何处?”
段灼道:“这与师尊并无关系。”
我:“……”
段灼的神色并无报复的意思,反而有些少年人的真诚,却叫我看得不爽,想来他是不愿与我多说,那我也不想再多问,而后我与段灼一路无言。
*
我与段灼至昆仑山主殿外,见到了西王母的贴身仙娥,她朝我行了个礼:“见过封镜女仙,见过殿下,请女仙先随我进殿中,王母娘娘等女仙多时了。”
在她的牵引之下,我往殿中走,段灼却被拦在了门外。
仙娥道:“请殿下在此等候。”
在仙界,我听旁人唤过段灼“小妖”“怪物”,却从未听别人唤过他一声“殿下。”
如今时间一久,我竟也忘记了段灼并非旁人口中的小妖,若是魔尊疼爱他,他并未来仙界,便会是魔域中无比尊贵的殿下。
我跟着仙娥进了殿内,西王母正坐于殿上,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从前也是如此,她作为女仙之首,日日都有忙不完的事要处理。
西王母并未抬眸,只听见来人的动静,将手中的笔撂下:“之之来了?”
我微微颔首,同她恭敬地行了个礼:“见过王母娘娘。”
她道:“之之请起,倒也不必与我客气,毕竟之之已是昆仑山的常客了。”
我腹诽,这个“常客”倒也并非是我想当的,我却不能这样说,只道:“承蒙王母娘娘厚爱。”
虽说西王母看起来与我娘一般年纪,实际上比我娘大上几千岁不止。
我儿时还问过我娘,西王母娘娘究竟多少岁?
我娘说,比她爹都还大许多呢,似乎自上古开天辟地后,便有了西王母,谁也不知她究竟活了多久。
我儿时对这些都充满了好奇,我又问道:“原来神仙可以活这么久?那岂不是能够将天下的趣事都体验一遍?”
我娘只是抚着我的脑袋,耐心解释道:“等之之长大后便会发现其实这天下的趣事并无几件,且纵然是神仙,亦会有仙陨之时。”
我又问道:“那西王母为何这么久了还未曾仙陨?”
这样的话,如今我回想起来,却觉得有些冒犯西王母了,到底是童言无忌。
我娘与我说,西王母一族掌握了长生不老的秘术,不死亦不灭。
我道:“可我从未见过西王母一族的其他人。”
我娘叹气道:“西王母一族虽不死不灭,可她一族却也只有她一人,或许有时长生也是一种诅咒。”
我又想,若是亲近之人一个个离去,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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