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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失忆

小说:

他失忆了

作者:

笑风流

分类:

古典言情

迎上他满是审视的锐利目光,苏茵便知道他已经恢复正常,成了李三娘家的阿大。

昨日清晨河边的恍惚一面和河面上那场大雾一起散去了,半点不留痕迹。

“苏娘子为何此时从山上下来,这天尚未大亮,山里野兽成群,有什么值得娘子如此冒险?”他的语气满是质问与怀疑,像是一个钦差在审着罪犯。

对于亲人爱人,他是宽和温柔的,但对于他所厌恶的人,他睚眦必报。

从前苏茵属于前者,如今苏茵属于后者。

她垂下眼,把眉间的一抹惆怅遮住,从容答道:“夜交藤和月见草正是夜晚盛开,空山寂静无人打扰,正是采摘的好时机。至于山间野兽,早已被猎户赶到外围山中,不足为患。”

阿大穷追不舍,定定看着她,“苏娘子如此肯定,不怕万一?”

苏茵淡定如故:“尽人事听天命,倘若猎户的威严不足以震慑野兽,我的草药也不足以驱赶,那么我无论是今夜上山还是什么时候,总会遇难,天命而已,怪不得谁。”

阿大一下子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下颌紧绷,似乎不敢相信这般生死看淡的话是苏茵这个看起来温和柔弱的女郎说出来的。

就是这么片刻的犹豫,苏茵背着药篓越过他,径直往家中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那股憋闷气回过神来的时候,苏茵早已消失在了视野之内,天光大亮,日出东方,其他的村民扛着锄头和弓向他打招呼。

他闷闷应了一声,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下不去,在喉头里哽着。

上山之时,他特意往草木葳蕤之处看了一眼,只可惜,他既不认识夜交藤,也不认识月见草,只看见山上几株已经过了花期的野桃树,只得怀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火遗憾而归。

苏茵待在屋子里,心绪同样不安,她怕林轻扬被发现,怕出逃之事功亏一篑。

最怕林轻扬避开了战乱,从敌戎刀下九死一生,却死在这里,死在他最崇拜最信任的人手下,而她哭都不能哭,也无法为他收尸,要看着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被当做敌人割首示众,暴尸荒野。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苏茵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湿润,罕见地在内心里祈求,祈求上天不要太过残忍,祈求命运留有一丝慈悲。

她在现代社会活了二十年,是个坚定地无神论者,来到封建社会这么多年,她也从未真正生出什么绝望来,凭着一股不信命不服输的劲头去争,从一介农女到太学女学生,女夫子,内庭女官,夺嫡之争激流勇退,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开了一间自己的医馆,坐看朝野风云,两袖清风,置身事外。

直到如今,她才真正意识到命运的残忍,锦绣生活一朝倾覆,亲友手足相残不过是一瞬之间,踌躇满志的人沦为最痛恶的贼寇,只求安稳的人被迫卷入战争尸骨无存,年迈的老者被迫披甲执刀,尚未来得及长大的少年已经历经亲友凋零山河破碎。

她看着这一切发生,既是无能为力的看客,也是无法自保的局中人。

月亮升起的时候,眼看阿大再一次出门上山,苏茵明知自己不该去,不该出现,不该去惹他怀疑。

但她还是打开了门,背着药篓,踩着阿大的脚步,去到了夜交藤和月见草盛开的地方。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林轻扬去死。

他才十六岁,是跟在她和燕游身后的小屁孩,是所有人疼爱的老幺,燕游忘了过去的一切,忘了黄沙大漠下歃血为盟,忘了金戈铁马下的相依为命,交付后背,但是她还记得,还记得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为了帮他们的将军追求她,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摘下路边最美的野花,不识字的糙汉子,聚在一块儿,学着他们看不起的酸腐文人的样子,指导燕游写情书,写酸的掉牙的诗词。

那段爱情被燕游遗忘了,掩埋在岁月的捉弄里,但苏茵和燕游的过去里牵连太多,打断骨头连着肉,他的这些挚友亲朋,同样是她的知己好友。

一轮圆月升到山巅之上,清辉倾洒在林间草木之上,照出山崖之下林轻扬的身影,照出林间阿大的高挺身形,眼看他们越来越近,阿大即将越过树林看见在山崖下活动的林轻扬。

苏茵踩在一节树枝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远处的阿大脚步一顿,似乎要回头,但还没有转过身。

苏茵抿了抿唇,转过身背对着阿大朝一处小山坡的地方跑去,刻意地踩着碎石,拂开成丛的草木藤蔓,他转头看过来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摔落山坡,药篓里早已准备好的月见草和夜交藤洒得到处都是。

她的胳膊下全是碎石,苏茵不禁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缓慢地撑坐起来,抬起手臂,掀开袖口,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背对着阿大,但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苏茵知道,自己赌赢了。

即便阿大现在厌恶她,怀疑她,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不会随便给她定罪,依然会对她伸出援手。

燕游的本质是善良热忱的,这一点从未因为失忆而改变。

要不然,当初的暴雨天里,听见那声狼嚎,他压根不会赶来。

暴雨天遇狼,大多数人都会避之不及,唯有他会前来。

唯有他来了,那些怕狼的村民才会陆陆续续地过来。

只是他那天来得太晚了,晚到苏茵已经不需要他了,心灰意冷,只想与他划清界限。

倘若真要论怪谁,或许只能怪上天,怪那只狼,怪难走的山道,怪那场雨。

理智上苏茵想的很清楚,但她也没法释怀,没法心无芥蒂,没法和过去,和如今,握手言和。

就像阿大讨厌如今的她,她的内心对面前的阿大也是难以言说。

她怎么会不遗憾,不恨呢,只不过李三娘在这里横着,阿大对村民的情谊在这里摆着,她纵有千百种思绪,也不过是庸人自扰自作多情,不合适,不应当,不可说。

苏茵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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