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钰回来问嬷嬷。
嬷嬷说周氏是有一边打了两个耳洞。因着打架毁了耳垂，周氏母亲罚她，说反正有一边戴不了了，单戴一只耳环不成样子，不给她耳环戴了。
结果周氏转头自己用针在另一个耳朵上生生多打了一个耳洞，鲜血淋漓，她却昂着脖子说，这样照样能戴一双耳环。
世上或许有再三的巧合，但阮青钰还是觉得那女子就是周氏。她听周家老嬷嬷说了这么多周氏的过往，故事中周氏给她的感觉，和隔壁院的女子，很像。
阮青钰饮了酒，觉得眼睛挣不开，就在屋子里歇了一会儿。没想到醒来天已经黑了，急忙换了衣服回去。
待她回到院子，贺云晟竟然已经在她房间了。
“殿下。”
阮青钰摘了帽子捧在手中，站在门口，等贺云晟让她坐下，她才能坐。
她梳着最简单的小厮发髻，素颜简簪，脸上的酒晕还未完全散去，让她更显的鲜妍无辜。
“回来这么晚，今天必定有收获，坐下说。”
阮青钰将今天所见和猜测都说了。
贺云晟却问：“在哪里喝的酒？”
阮青钰洗过脸擦了头发才回来的，没想到还是被贺云晟看出来了。
“我本来是想和那女子喝些酒，看能不能套出她的话，没想到她这么能喝。”
“如果那是周氏，可是原来升平酒楼的老板娘，据说周氏曾亲自经营，才将酒楼做得很好。你那点酒量，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如果她真是周氏，董二害死了她的夫君，强占了她，为什么她能在那个院子里过得这样自在。”
“你还知道是董二强占了她，你就这么贸贸然过去和人喝酒吃饭，若是个局，你不是已经中计，就打草惊蛇了。”
“殿下教训的是，下次若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先报知殿下。今天我是有些心急，但也叫殿下的手下和时霜都等在墙根上了，若有异样，也可做机变。”
贺云晟其实是有些担心，他今天回来发现天都黑了阮青钰还不在，想到她其实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比章华还小几岁，虽说向来老成，但这个任务确实为难，他还在想是不是阮青钰搞砸了事情不敢回来。好在事情没砸。
从阮青钰带来的消息看，那院子里住的，九成就是周氏。这样一来，董二的案子就有了苦主和人证。
当铺那边，贺云晟的人已经查出一些头绪。他早些时间已经派人给太子消息，请太子试探徐处，如果王彦案涉及的知情人真的在徐处手里，那这些案子就都有了长足的进展。
那他也该重新审视阮青钰。
这些天贺云晟总会思量阮青钰说的话。
在光州的事情，她或许有别的渠道得知，但徐处远在京城，那些告状人又是从鹭洲被王彦安排过去的，阮青钰没有知道的可能。
如果太子真能在徐处那里找到涉案人，这一切就没有别的解释了。阮青钰说的那一场梦，似乎就是唯一合理的理由了。
贺云晟无法接受。这样的故事，不是应该只在志怪话本上吗？
阮青钰察觉到他的视线，也看向他，“殿下，如果那个院子里面的人，真的是周氏，董家的案子完了，会怎么安置她呢？”
“如果她只是苦主，没有别的牵扯，会让董家赔她银钱，放她自由。”
阮青钰不自觉皱眉，低语道：“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如何安身立命，给她自由，她就真能自由吗？”
“怎么，你很在意她吗？”
“如果我们是平常相识，不是别有所图，或许，我能是她的朋友。”
贺云晟听到了她语气里的遗憾，不知说什么，就换了个话题。
“你家人来过了，问你好不好。”
“殿下见他们了，谢殿□□谅。”阮青钰起身行礼。
“过两天你和我一起出去，和阮家人一起吃饭。”
“吃饭？”
“酒税的事情，阮家做得不错，酒业行会文家那些原先的话事人和你家不对付。你家怎么说也算有功，请他们吃个饭，也是应当。”
这是要在外头给阮家脸面。景王世子亲自宴请，光州地界，连董侯爷都还没这个面子。
阮青钰在想，这是不是太给阮家脸了，就算酒税的事情办得还不错，赏些什么就好了，贺云晟可不是随便这么给别人脸面的人。他在打什么注意？
“你好像不太高兴啊，不喜欢我宴请你家人？”
“殿下宴请，是阮家的荣幸。但阮家只是普通商贾，不值得殿下如此看重。”阮青钰顺势跪下，怕贺云晟不高兴了。
“哦？那你撺掇你家给我写信，要借力借势做收酒税的事情之时，怎么没想到阮家是普通商贾？”
阮青钰抬起头，他怎么会知道是自己的主意？
“我怎么会知道对吧？”
贺云晟弓身下去，带着戏谑的笑：“今天你爹说，‘钰儿能得世子殿下青眼是她的福气，那时她提出向梁家借力，原来就是向殿下借力，可不就是缘分嘛’。”
阮青钰有些无语，三老爷提这些大概是为了表明他女儿很聪明。
“钰儿，原来你这么早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啊。”
阮青钰脸不红心不跳，“殿下英明，我也是希望阮家能为朝廷效一份力。”
“说得好，这也是我的希望，效一份力不够，不如多效一份。”
贺云晟靠回椅子里，一脸得逞的样子。
阮青钰知道，他有事情要利用阮家。
“放心，不会让你家白效力，好好配合，有阮家的好处。”
“敢问殿下，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隔天，盛繁酒楼，一个大包厢中，宽屏风隔开，分了两桌。
贺云晟和阮家的男客在外，阮青钰和女眷在内，就连四弟弟想儿都抱来了。
三奶奶拉着阮青钰小声问这问那，老太爷带领所有男丁在贺云晟面前奉承应答。
“本不打算让小一辈也过来的，但他们听说是殿下相请，实在是瞻慕殿下的风范，才让人问了青钰是不是都能过来，给殿下添麻烦了。”
“老太爷客气，青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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