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时间被拉长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虽然,在高凌月眼里那只是一瞬。
她的手离开时,他下意识追逐,又收回。仰头笑了一下,说:“谢……谢公……”
桥上的人来来往往,高凌月赶紧打断:“叫我萧岳!”
“小月?”江彦不明所以。
“是萧,跟我母亲一个姓。”她懒得解释“岳”是山岳的“岳”了。
“算了,随便吧。”
“好的,小月。”江彦故意如此,还偏头笑了一下。
什么“小”,她比他年长呢。加上前世的十年,更是年长得多!
高凌月故作凶狠地指了他两下。
【好感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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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赶往临川。两人共乘一马,高凌月在前,握着缰绳控马,江彦在后,捏着她腰间的衣料,虽然颠起来根本没用。
路上的流民、乞丐渐渐多了。个个灰头土脸,或拖家带口,或独自一人,踽踽而行。
这日天快黑时,刚好赶到城里。连续多日高强度策马飞驰,高凌月浑身跟散架了一样,尤其是大腿内侧,已经轻微肿胀。
翻身下马,她趔趄一下,江彦赶忙扶住。高凌月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往前走了几步,两股战战。
“我背你吧。”江彦习以为常地牵起缰绳,说。
“别!腿疼着呢。”她现在是不想骑任何东西了。
江彦不说话,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猝不及防地将高凌月打横抱了起来。
马在一旁吭气,甩了甩尾巴。
高凌月一惊。但确实比自己走路好些,也不再说什么,索性闭着眼睛装死。
便是如此走到客栈,定了房间,走上楼去。并吩咐店家把餐食送到屋里。
高凌月被放到床上,随即转身对着墙,不说话。
只听见江彦打开衣柜,拿出什么,又关上。
等她起身时,江彦已经打好地铺了。
“你做什么?你要睡这里?”
“嗯。刚刚店家说,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高凌月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么回事。
“有多余的被褥,我睡地上就行。”
刚成亲那会儿,两人也是睡一个房间——虽然隔着屏风——总之,公主从前可没有因此害羞过。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江彦心里有点雀跃。
“客官,饭菜好了。”店小二敲门,喊道。
江彦开门,站在门口接过木质托盘,客气地说:“吃完后我自己把碗筷送下去,就不辛苦你再跑一趟了。”
“好嘞,谢谢客官。”他的余光扫到坐在桌边的人影。
小二又对着江彦笑了笑,贴心关好门。
“明日去看大夫,拿些涂抹的药。”
“嗯。”高凌月话不过脑子,嘴快道,“我自己上药。”
江彦快速眨了眨眼,忍俊不禁。笑着点头附和。
气得高凌月放下筷子,一把抄起桌上的地图,卷成筒状,狠狠敲他的头。
第二天早上,在客栈一楼吃饭的时候,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端着个破碗溜进来,对着客人一一乞讨。
“求您了,给点儿赏钱吧。我是从临川逃难来的,快要饿死了……我娘还生着病……求求您,行行好……”
掌柜的发现了,忙把小乞丐撵出去。
临川遭了天灾,流民、乞丐太多了。即便官府开设粥棚,也是杯水车薪。掌柜的虽然于心不忍,但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不能开这个口。
江彦要了一些馒头打包好,又取下钱袋子,拿出几枚铜钱,走到路边,给那个席地而坐的小乞丐送去。
高凌月啃了一口包子,默默看戏,觉得没什么意义。疑惑江彦身为质子,是怎么养成这种性子的?真是个泥菩萨。
相邻城镇情况尚且如此,临川只会更糟,现在最重要的,是早日赶到。算算路程,阿青一行应当已经抵达临川,可流民还是这么多,可想情况严峻。
在医馆取上药,江彦正要付钱时,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场面一阵尴尬。
高凌月一边掏出银子,一边问:“可是丢哪儿了?”
“不应该啊,我也不是什么丢三落四的人。刚刚在客栈还用过的……”
“哦——”她拖长声音,“我觉得,是那个小乞丐,你说呢?”
江彦五味杂陈。
“乞丐?临川来的吗,也是惨得很,官府设的粥棚每天就那么点儿,根本不够抢,”大夫摇摇头,唏嘘起来,忽又回过神,“哦,他们大部分就住在城南的弃庙里。你们可以试着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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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真晦气!痨病鬼一个,搞得我们都住不了。”
“哎,别说这些,快些走吧。”说话的人小声劝着,一边加快脚步。
半路上,流民三三两两,疲惫地走着,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大娘,请问是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病了?”
“嗐呀,我们原本不是住在弃庙里嘛。有个妇人天天咳嗽,躺着起不来,今天甚至咳出了血,看样子,多半是肺痨。她又走不了,我们怕被传染,只能找别的地方啦。哎,真是命苦啊。”
两人面色凝重。大灾之后恐有大疫。若只是肺痨,那倒算轻的。
到了寺庙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哭声。
“娘,我求你了,把药吃了吧……”
“我问你,买药的钱……咳咳咳……哪儿来的……你!”那人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娘……娘你别吓我……”她哭得声音颤抖,“我去请大夫过来!”
“苗苗,停下,娘不能看你……咳咳……为了我去偷去抢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咳咳咳,把钱还回去……”
“娘你别说了……我去请大夫……”小孩儿哭得一抽一抽地,跑到门口,被一柄未出鞘的剑拦住。
她惊慌失措,连连后退。正是早上那个小乞丐。
高凌月拽住她的胳膊,问:“跑什么?”
“公……月儿,我去看看她。”江彦示意,让高凌月就停在门口。
听到又一个称呼,高凌月微微蹙眉,没说什么。递给他一个手帕。
江彦点点头,遮住口鼻,大步走到那个妇人面前,伸手探了探体温,那人额头滚烫,正发着高热。这症状,应当不是肺痨。
江彦对着高凌月摇了摇头。不是肺痨,不是天花。
“你娘这样咳嗽,有多久了?”高凌月问。
“大约,四天了。”
“高热呢?”
“昨天……昨天晚上开始的。”
“你有没有同样的症状或者什么不适的感觉?”
“没,没有。”
“确定吗?”
“反正,现在还没有。”
“钱袋还来。”高凌月伸手。
“什么钱袋?”
靠着柱子的虚弱妇女明白过来,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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