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兰惑虽离开了,却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折尘也怕途中会出什么乱子,她不敢耽搁,忙起身去寻了谢庭来,将谢庭单独约至庭院之中,也好避开一些有心之人,柳折尘才将此事托出,复述与谢庭。
“夫君,你觉得......该当如何?”柳折尘将脑袋倚靠在谢庭肩上,她希望这个自己最信赖且深爱之人,能给予她答案和帮助。
柳折尘虽不太了解这些观星占术,但她对这些气运天命之理,却谈不上丝毫不信,就像将士出征之前都会求个好运,为自己每一次未知的战局图一个心安,这东西虽看不见摸不着,却总归还是相信它存在的。
如今却有人一语指出这般叫人心下难安的命数,更别说这命数的指向还是自己的两个小儿子,如今柳折尘却竟是真的觉得心下有股莫名的,没来由的心慌。
谢庭覆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与柳折尘依偎在一起,温声安慰道:“不过几句毫无依据便妄下定论的事情,未免是对方使者想要动摇我们心思,以此有机可乘,从中窃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局势也说不定。”
“但还是多谢夫人提醒,为夫往后会多加注意望丘的动向......定不会让他们伤你们分豪。”他最后一句的语气有些像是紧咬牙关才吐出来的字节,颇有些恨意在其中的意味,语罢又亲昵似的亲了亲柳折尘额间。
谢庭不会让这个莫须有的诅咒实现的,不论如何,他都要护好虞北这一方家国天地,护好自己的一面小家,虞北不会,也不应该在他们这一代变成败笔的。
可有些时候,人世所做的那点绵薄之力,又怎会扭转得动天命的命运多舛。
而这一年,恰逢是虞北初春。
霜凋夏绿,白驹过隙,恍然间已过了七载年岁。
当年尚在襁褓里的两位小少爷也逐渐长大,不过他二人既是出生在虞北,自然也为虞北人,要论投胎还算是个技术活,作为靖北侯的儿子,说什么也得练就一身好功夫,否则以后怎么担当得起虞北这个大任加身。
于是顺理成章的,兄弟俩自然也得从小就抓起练功了。
但靖北侯常年驻守边疆,回来的次数总是算不上多的,兄弟俩的武功大多时间自然是柳折尘这个做娘亲来教,若是有幸碰上父亲靖北侯归家的时候,那兄弟二人自然更是要将平时所学尽数比试一番,总要叫父亲评个高低来。
不过最终每次的结局似乎都是兄弟二人打成平手,两个正逢心高气傲的少年当然不服气,赌气的话互相之间也没少说过。
但每每这个时候,谢庭总会悄悄朝着兄弟二人的耳边都说上一句话,也不知是什么话,说来也奇,二人自那次听了父亲的话,后面似乎就再也没以赌气当玩笑话过。
他们兄弟二人仅差了半个时辰出生,哥哥谢知怀,弟弟谢于安,平日里柳折尘在习武这方面其实对他们都一视同仁,虽是母亲的角色,但教起人来,却也半分不含糊。
柳折尘觉得练武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应当吃得苦的,她还是分得清什么时候论儿女情长,什么时候分清事理的,练武的时候就是二人不拘言笑又严厉苛刻的师傅;平日里的生活起居,多半却还是关心照顾的。
若她真是一直感情用事,那柳折尘倒也颇为愧对曾经作为武将的自己,更是没法与谢庭同舟共济,共患难共进退了。
但这数年间,柳折尘一直在教两个儿子习武的同时,还是默默对谢知怀多关注了些。
不为什么,当年裕兰惑的话像是一句束缚又挣脱不开的诅咒,困扰着她,却又满怀担心,总怕真的有一天会一语成谶。
可就目前来说,兴许是兄弟二人从小习武的原因,身体状况几乎没生过什么大病,反倒是意外的身强力壮,平日里兄弟二人插科打诨也不算少。
一晃数年这般过去,柳折尘见他二人还是这般生龙活虎,便也将当年裕兰惑所言渐渐忘却。
眼下这一切都在朝着她所期待的好的方向发展,于她而言倒也算是一个更大的慰藉,暂且压住了当年心里那块迟迟不能落地的石头。
但这般美好的光阴却没能度过多长的时间,这一四季轮转的初冬,天意像是对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哥哥谢知怀突然大病了一场,近几乎卧床难起,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柳折尘在这期间将能寻到的不论是名医还是籍籍无名的江湖郎中都请了个遍,即便如此,却也还是查不出究竟是什么病症来。
问题是谢知怀的身子骨不能拖,每过一天,他那每况愈下的身躯就更是烫的吓人,越往后,烧的糊涂了,还隐隐有些昏迷的迹象。
这般几经波折,那些江湖郎中也各开过各自的方子,但柳折尘从前也对医术略有研究,乍一看是个极好的药方,细看却不过是静养那些大病初愈的人所饮,对于正处在大病中的谢知怀半点儿用处没有。
这些经了柳折尘手上的方子中,也就挑出来几副真正稍微有点用处的,她嘱咐了侍从去包了这些药回来,亲自煎熬才送至谢知怀口中——然而这些竟一一都对谢知怀全无作用。
才短短数日,谢于安再去看谢知怀的时候,他面色憔悴苍白,病重的看起来像是一个轻飘飘的纸人,风稍大一些便能将他吹杂糅碎,消磨殆尽,仿佛能侵蚀去他在人间留下的踪迹。
命缘似乎薄弱的不像话。
谢于安看了看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哥哥,也不知是不是兄弟的心意相通,他似乎能感知到,哥哥在这几日里甚至力气已经弱到拿不动剑,更别提拿稳剑了。
他又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佩剑,因为哥哥病的突然,如今练武场上除去那些练武的弟子,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一个人没日没夜的拼命练,练他已经千百次熟悉的剑招,他想用自己的实力真真切切地为自己赢一回的时候,唯一的对手却病倒了。
这叫谢于安怎的不心急如焚?并非是无人想与他比试,而是在他心目里,他最想赢过的那唯一一个对手,便是自己的亲哥哥,谢知怀。
从前他们兄弟二人的比试,尽管每一局父亲都会点评他们是平局,但谢于安好歹也是从小习武了有数年,怎会看不出来是哥哥有意让了自己?
可谢于安最是讨厌这样。难道总是因为他是弟弟,做哥哥的就理应谦让着弟弟吗?难道就连比试,他想要分个高低,这也要谢知怀这个做哥哥的来谦让吗?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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