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枝长睫忽闪,冲左忌福身:“钦差大人勿怪,您远道而来,不知我家内里许多弯曲,今日若不是你在,他们非得生吃了我不可,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左忌瞧她变脸如翻书的样子,更觉得恨恨,那日真是瞎了眼,竟然觉得她柔顺可亲。
孟春枝眨眨无辜的眼睛,明明稳占上风,却是一副柔弱之态:“臣女兄妹,自幼无依,受惯了梁家的欺辱,若不借用和亲的契机,又哪来其他谈判的筹码?等我哥哥登上王位解去了眼下的困境,我马上跟你走,绝无二话。”
她倒好生坦诚。
左忌:“王上,郡主倘若当真宁死不去和亲,弥泽必定落下抗旨不尊的罪名,到时候这个王位,恐怕谁也别想坐得安稳,还请王上尽快决断。”
左忌这话,本意是叫孟荆加速决断,别耽搁和亲的大事,可偏偏说出来,却像偏帮着孟春枝一样。
他做为迎亲将军,此刻已与孟春枝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明知道她在利用,也只能被她利用。但是左忌何人?他受此胁迫,不得已而帮她,被个女子牵住鼻子,心里怪不舒服,恨孟女心机深沉,难道自己一直都是她谋算中的一环吗?该不会连河里的纠缠也是设计好的?
她倘若连这事都敢设计,所有的清白柔弱必定都是装样!本人肯定水性杨花,轻浮放荡,我怎么偏就上了她的贼船!
左忌这厢暗自磨牙,孟春枝所有的精神可都用在她父王上面,她知道,左忌说话等同圣旨,已经精准掐住了孟荆的死穴。此刻,她不能再催,免得给父亲一种被强迫的感觉,她要安静下来,给些时间,容孟荆慢慢的想。
果然,孟荆两眼一闭:“拿笔来!”
这是要传旨?孟春枝看见曙光,仿佛胜利在望。
“王上别听她的!臣妾有下情回禀!”宫人已将案台笔墨抬了过来,孟荆刚要拾笔,梁妃扑过去不顾一切地阻挠,豁出去道:“王上,钦差大人,郡主不洁!她昨日出宫被匪徒玷污,我本不忍戳破,可她竟然以和亲要挟王上和钦差!今日她就算以不洁之身前去和亲,眼下骗过钦差,到了赵国被验出不妥,也只会给弥泽招灾惹祸!王上……”
“住口!”孟荆震怒,甩手一个巴掌狠扇在梁妃脸上,“你这贱人!毒妇!为防我传位长子,竟然说出这种阴损的话来污蔑我女儿的清白!你罪该万死!来人,把这毒妇拖出去,打入冷宫!”
左忌侧目朝孟春枝望去,见她脸色苍白,浑身微微的颤抖。
——即便两人昨日没有突破最后的底线,她也难免心有余悸,一旦破身,他尚可以打死不认抵赖过去,等待她的,却是万劫不复。
“父王,钦差大人!”孟春枝颤着声线,挽起左边袖口,露出一节藕白的玉臂,上面一点朱砂痣鲜红夺目,孟春枝自己揉搓了两下,展示给他们眼前,道,“这是我幼年点下的守宫砂,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左忌只看一眼,便匆匆移开目光:“郡主放心,臣不会轻信他人谗言。”
见她是个清白姑娘,这一刻,他也就莫名其妙的挥散了许多对她的猜忌。
甚至,还愧疚自己害她受到了这样的惊吓。
孟荆怜惜地望了一眼女儿,冲左忌道:“家门不幸,让钦差大臣见笑了。”孟春枝低眉敛目合拢衣袖。
左忌:“请王上尽快传旨!平息干戈。”她想兄长继位,就让她兄长继位好了,也算弥补了我昨日对她造成的惊吓。
孟荆立即着人研磨,亲手写下传位诏书,叩上玉玺印记,拿到孟春枝面前,由她过目之后,立即传达下去。
室内静默。
王与女儿互相对视着,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左忌也深感这其中的微妙。
片刻后,孟荆斟酌道:“小枝,父王知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自你九岁亡母,你便努力承担起该由亡母承担的职责,风霜雨雪,身体病弱,无不是自己咬牙克服,从未抱怨半句,到头来,还要远嫁赵国和亲……王位该是你哥哥的!为父无话可说,只是阿吉和春莹……”孟荆话说一半。
“父王放心,只要他们不帮着梁家起兵造反,便不会有事。”孟春枝话音刚落,外面喊杀震天!
有宫人匆匆来报:“王上,梁家造反,带着几千家丁跟巡城营御林军的兵马,正里应外合夹击世子!”
孟荆脸色一白,孟春枝道:“我哥好歹姓孟,召唤动军营效力不足为奇,可梁家居然能召动巡城营和御林军的兵马合力诛杀世子,府里还私藏这么多的兵丁!不臣之心路人皆知。”
孟荆怒道:“传令下去,梁氏反贼,格杀勿论!”说完阔步便朝外走,到了室外抬手放飞烟花弹,烟花窜至高空轰然炸裂,炫彩缤纷,孟春枝仰头一望,便认出这是调兵增援的信号弹。
果然不出所料,父王他再怎么糊涂,再怎么放权,也终究给自己留了一手。
他始终防着梁家会造反。
走到今天这一步,孟荆长叹一声,只怪自己日夜沉迷酒色,对头等大事竟糊涂至此!道:“你们保护郡主,我要去和我儿并肩杀贼!”孟荆提剑阔步出去。
说话间,一枚着火的羽箭嗖了一下顺窗射入,钉在殿柱上面,内宫亲卫瞬间紧张起来,各个剑拔弩张,将孟春枝护在中央。
秋霜道:“郡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点撤回后宫吧!”
孟春枝闻言,不急着表态,反而错开众人,将目光投落在左忌身上。
“左将军,请您随我一起撤去后宫,暂避叛军锋芒。”今日多亏了有他。
左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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