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生命力随绿波扩散,裹着空山新雨后的浓郁草木气息。
药修弟子迈入其中,以为此人悟的应当是草木生长之道,不料神识深处忽然窜起一股暖融融的热流,温和又强硬地冲刷洗涤,让精神为之一振,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再看别处被施了傀儡术的尸体,其上无形绑定的灵力快速抽离消散,死后因傀儡术牵动而僵硬的神情都随之放松。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霍无言亦于绿波作用下逐渐醒转。
两个师兄赶紧捏了个罩子把他隔离开,感受到空气中灵动自由之意徜徉呐喊,鲜活不羁之风盘旋轻拂,不由自主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居然是精神类的道!”
药修弟子了然,快步上前为他们医治。
莫缘依然闭着眼抱着沈秋,意识陷在奇异的境界里,话本在脑海中哗啦啦倒退翻页,最后停在某页上,一行小字发着光缓缓放大——
“掌门弟子沈秋,行十六,懒怠平庸。”
他不由自主摇首,无意识低喃,“才不是。沈秋,才不是。”
一句话书不尽你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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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袭击齐云派损伤极为惨重,不少秘宝遭到毁坏和盗窃,弟子重伤众多,各峰房屋都需要重建。
外门弟子即便有长云峰峰主戚玉和掌门孟玄天护着,却也死了十数人,只得将遗体一个个安顿好,并着钱财草药一起送往他们家中以告慰家属。
听闻掌门暴怒不已,亲自去看叫霍无言的叛徒,刚要质问他干了什么好事,结果反倒被那人喷了个狗血淋头——
“别假惺惺装君子了!当初拜师大典逼我弟弟下山,害得他路上被大虎吞吃时,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霍无言目眦欲裂,“命运弄人!”
他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命运弄人!石中水不过一半的人在你们眼中与蝼蚁无异,死了于修道没有任何损失。”
“把所有资源和有天分者抓在手里,成才了便是自己教导有方,可若这秘法宝物人人可学,天底下能飞升者必将数不胜数!”
掌门气得脸黑如锅底,指向一旁安静不语的胖子,“瞧瞧你教出的好徒弟!”
闻天琰无声叹息。
霍无言被软禁起来,任凭如何拷打也不招,一副恨极了他们的模样。
死亡的刺客尸体无自毁现象,身上亦未发现任何与“刹”有关的痕迹。但想到他们一身杂学,修为强弱之差大,与黑袍人一样看不出来源,便暂且将两者归位同属。
唯一不同的是刺客中修习傀儡机关术的人很多。
或许是霍无言要偷到傀儡秘籍的缘故,受利益驱动集结了这批人。
祝嫣只能做如此猜想着人调查,并将此报告给掌门和长老。
声称“闭关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祁思语没修炼多久便被袭击惊动,匆匆下到丹霞峰,凭一己之力拦住围攻议事堂的刺客,战后马不停蹄奔到沈秋院里看望。
沈秋识海有伤一事再瞒不住,伴着寻意峰小师弟悟道的消息传遍整个门派。
二十二个师姐弟和其他峰交好的同门几乎要把刚修好的门槛踏烂,陆陆续续排队似的,莫缘挡都挡不住。
十师兄听闻沈秋自小就受伤,一个人忍痛长了五年,心疼得抱住她大哭;大师姐双唇紧抿,站在床边轻梳她打结的发,自责自己为何没能早日发现;祁思语恍然明白早前莫缘说的不关心沈秋指的是什么事,边在心里暗骂她长了嘴却不用,边小声问莫缘她是不是很疼。
沈秋什么都不知道,仍旧沉沉昏睡。
莫缘趁祝嫣在时有偷偷跑回寻意峰看看,回来后不知怎的手上多了一袋枝叶,交给来看沈秋的凌岩峰弟子,“麻烦你们帮我加工一下。”
凌岩峰弟子疑惑这宝贝为何如此常见,面上积极答应,转身便去做了。
祁思语见了心情更难受,“这茶是我采的,居然没想到她如此迫切想要是因为识海受损。”
莫缘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锯嘴葫芦,真要瞒着我们很难猜到。”
祁思语瞪他一眼,前头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可这气终归气不起来,他哀叹垂首,问他茶叶之事,“当时我摘了许多碎枝叶,乞巧那日却看到沈秋拿着三根茶枝,这是为何?”
莫缘确认沈秋还未醒转,偏头用气声悄悄道:“那茶枝是我逆催起来的,给她应急用。剩余的都被我存起来放土里种着,方便可持续发展。你可别告诉她啊,这是惊喜。”
他语气郑重。
祁思语讶然,“真长起来了?”
莫缘昂起脑袋自信点头,“当然,我琢磨了许久让碎枝叶长成大枝条,哪能就这么浪费了。”
长长的黑影从门外延伸进来,掌门一步踏入,众弟子立即噤声。
他幽黑的眸光落在沈秋脸上,面上情绪不显,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她的识海是怎么回事?”
在场没有药修,个个低着头没吭声。莫缘坐在床头,语气无辜神色纯真地嘟囔道:“不清楚啊,说是小时候被人意外打坏了,可能是一个拳头或者一个巴掌吧。”
沈秋极少外出历练,除了这次去秘境,以往都没带过伤回来;至于门中比试,与她对上的即便使出全力也难以伤到她识海;偷溜出去更不用说,那都是些凡人,根本伤不到她。
能想到的答案只有站在房中的掌门了。
掌门当着大家的面怒其不争扇沈秋巴掌早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私下指不定……
弟子们刚触到掌门衣袍的视线立马收回来,不让自己乱加揣测。
“可怜的沈秋,门派里也没人霸凌她,小小年纪不知道遭了谁的毒手。”莫缘拖长尾音继续道,装作没察觉到祁思语扯他的衣袖。
掌门的呼吸却因此乱了一瞬,他猛然惊觉不知何时起,自己看见沈秋明晃晃懈怠时便下意识动手,甚至想与之“切磋”,令她领略何为强大从而奋发图强。
他虽信奉严师出高徒,但明明从未想过要以棍棒刀剑来教导弟子,沈秋却成了那个特例。
-于师姐他们而言你是好师父。但于我,你始终不是。
沈秋前日的话犹绕于耳畔,他看着与当时桀骜神情截然不同的安静睡颜,记起那日炼心洞里的情形。
炼心洞炼心魔时他是有去的。五年来第一次去,他打算看看这不省心的徒弟是否开窍了些,却不想——
洞中幻象竟是他自己,剑影招招往人身上呼啸!
然而他没有在意。
沈秋的白衣上浸满血,暗红与鲜红夹杂,血迹干了又染、染了又干。她灵力很快匮乏,体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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