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姑姑,可得记得保重身体。”禄喜是自小陪着陛下长大的,自然晓得从前窦兰是个什么模样。
从前宸妃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如今在这冷宫十余年,堪堪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华发已生,活活像五六十岁的老妪。
窦嬷嬷和善一笑,“自然自然。”
“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她只当修补披风是个借口。
“自是有的,”禄喜命身后的人将几个大木盒提来。
“如今入了冬,愈发冷了,陛下便派奴才带些炭来,免得嬷嬷这边染了风寒。”
此外还有些吃食,最后是一个略微精致的盒子。
窦嬷嬷打开后挑了挑眉,正是那件禄喜口中的龙鳞纹锦的披风。
叠好的披风露出的那面上,是一个不小的窟窿,一圈黑色的烧痕,应当是不注意间被炭火灼了去。
“这披风是当年娘娘亲自选的料子,陛下是极喜欢的。”
“想着嬷嬷有一手好的绣活,陛下就想着辛苦嬷嬷一番。”
禄喜说着都有些心虚,在与窦嬷嬷对视上的时候更是。
窦嬷嬷的眼神一看就是在问他,陛下的衣服自然有尚服局负责,哪里还需劳师动众跑到冷宫里找她这个老婆子?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些年奴婢的眼神大不如前,怕是辜负了陛下的圣恩。”
窦嬷嬷看了一眼,正在禄喜思虑的时候话音一转,“但这丫头的针法是学了我,倒是与我不相上下,你看......”
禄喜心里迷雾散开,他说陛下缘何要将那披风烫出个洞来呐!
“可否将绣样拿来予我瞧瞧?”
就算是猜中了陛下的心思,禄喜也不敢马虎。
“寻竹,去取一些。”
“是。”
这一点,窦嬷嬷是绝对不担心的。
连她也震惊寻竹这丫头的灵光脑袋,学什么都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成了,就这样定了。”禄喜笑呵呵道:“可要辛苦姑娘了,这针线咱家是备好了的,缺着什么姑娘尽管托人到御前来问。“
最好能亲自来,禄喜笑眯眯心想。
寻竹接过东西来,郑重道:“是,谢谢公公。”
禄喜带着人离开,窦嬷嬷显然是被这一遭弄得有些乏累。
寻竹还纠结该怎样与她解释昨夜的事情,“嬷嬷......”
窦嬷嬷却摇了摇头,“都过去了,陛下既然看重,你便先补着这披风。”
嬷嬷为什么不怀疑她呢?嬷嬷应该怀疑她呀。
寻竹想不通,抱着披风回了房间。
因着怕出差错,她也不吝啬那点煤油。
这针法是不难的,难在用线复杂,加之又是皇帝的东西。
稍有不慎,是要掉脑袋的。
寻竹本以为经此一遭,要过许多日子才能见着陛下,却不想来的这样快。
“咚咚咚——”
走神间,响起了轻微的敲窗声。
“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寻竹打开窗户看到来人作惊讶状,”嬷嬷已经睡下了。“
“我不是来寻姑姑的,”萧君湛沉默了一瞬,将手中一个小瓶子递给她,“我是来找你的。”
“这是......”
寻竹心底有了些猜测,却还是有些不敢信。
“养颜膏,祛疤应是有用的。”萧君湛想,若是没用他就扣吴太医的俸禄。
“你们姑娘家应该是在意这个,你先用着。”
寻竹忽略掉心里一闪而过的异样,陛下的举动有些逾越了。
“为什么?”
萧君湛微微俯身,双臂伏在窗沿上,笑道:“你这小宫女,我总不能总是白吃你的饭吧。”
寻竹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她多想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跑去床头将那玉坠取来,“这个东西我是不敢用的,还是还给你吧。”
萧君湛却没接,“今日的事情我听说了。”
说罢补充一句,“我同禄喜有些交情。”
寻竹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劫后余生道:“今日多亏了禄喜公公,否则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归根到底还是要感谢陛下的。”寻竹笑了笑,“想来过了今日,也没人敢轻佻嬷嬷和我了。”
萧君湛看着她笑盈盈的面庞,手中微动,克制住想要揉她发丝的冲动。
“你......可要喝杯茶?”
“我就不进去了。”毕竟她今日刚刚经历了那一番,想必还有所芥蒂。
再说,自己也不好进人家姑娘的房间。
寻竹有些诧异去倒了一杯茶水隔着窗户递过去。
萧君湛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见寻竹正小心摆弄那瓶药膏,他顿了顿,“我认识一个郎中,医术不错。”
“这药膏就是出自他手,你若是愿意,改日我带你去找他瞧一瞧。”
寻竹眼角一弯,“谢谢明珩了,不过这样也好。”
先不说她出不了宫,就是真能治好,也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只有像上辈子一样走到更高的位置上才行。
舒嫔......寻竹敛下眸子里的恨意,她总要替自己找回来的。
萧君湛好像从这小宫女身上瞧出一抹看淡的坦然与决绝来。
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他对她的关注有些过于多了。
明明最开始只是觉得这宫女不同于这宫中其他人,觉得机灵有趣而已。
最后皇帝还是没有接过那枚玉坠。
寻竹盯着空旷的窗户外站了许久,回到镜子处手不自觉摸上那道长疤。
很快就好了。
一个月过去,藏春被降为三等宫女,又被崔姑姑打发去了浣衣局,纵使怨恨也无力再找寻竹的麻烦。
可是皇帝却并未再来。
寻竹并未担忧,将那件披风缝补好后依旧按部就班做事。
她总有一种预感,或许她同嬷嬷能相处的时光不太多了。
*
“阿竹,你来一下。”
这日
寻竹正在院子一角清扫,被窦嬷嬷叫过去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整理身上的灰尘。
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正是一月未见的禄喜。
“禄喜公公。”
“嬷嬷唤我可有什么事?”
窦嬷嬷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神色复杂将她带进房间。
“禄喜公公想调你去御前做事。”
而禄喜的意思何尝不是陛下的意思。
只是窦嬷嬷也看不懂陛下究竟在想什么。
皇帝瞧上宫女,放在这皇宫绝对不是什么稀罕事,一纸诏书或是一道口谕给个位份即可。
可就现在看来陛下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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