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怎么会来?”
舒嫔一把将身边来报的宫女推倒在地,怒气质问道:“本宫何时命你立刻去报!”
这和向御前递把柄又有什么分别?
“还不快令人拦下他!”
吴太医是个性子犟直的,怎也不肯收她手下人的东西,若真叫他察觉到了秦美人脸上的伤该如何是好?
宫女踉跄地爬起身来,“娘娘,适才不是奴婢去御前报的,奴婢这就去拦。”
“还有那贱人的尸身,快些处理掉,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可她话音刚落,不等将茶盏递到嘴边就听到由远及近的声音,裹着沉重的威压传来:“朕倒不知,朕的后宫何时成了舒嫔的一言堂?”
“陛、陛下......”舒嫔顾不上因惊吓被茶水烫红的手腕,匆忙上前见礼。
“嫔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可皇帝却迟迟未唤她起身。
皇帝略过舒嫔坐到上首,问一旁的禄喜道:“人都来了?”
禄喜恭敬上前道:“回陛下,各宫娘娘都来全了的,现下都在殿外候着呢。”
“全叫进来。”
媛嫔领着一众妃嫔进门请安,云华宫及平日里攀附舒嫔的贵人们美人们此刻都像一群鹌鹑一样安静跟在后头,这时候谁也不敢做出头鸟为舒嫔说话。
良久,皇帝放下茶盏,扫视众人道:“近两年朕以精力专于前朝而无暇顾及后宫之故,将凤印暂交太后以协掌后宫诸事。可太后年岁已高,亦是劳神疲倦,也难怪有人不将其看在眼里。”
听着这话,舒嫔突然慌了神,也顾不得跪在众多平日里她瞧不上的嫔妃面前,跪爬向前求饶:“陛下,嫔妾不是......”
“秦美人不是风寒死的吗?”皇帝看向舒嫔,“朕倒要瞧一瞧,什么样的风寒一日就能要人的命。“
抬头时,皇帝面上恢复了厉色,“宣太医进来。”
吴太医年纪已经不小了,可盯着这十几二十几号人的目光进门,也还是有些颤意。
“回陛下,经臣查验,秦美人是摄入一味特制的迷药昏迷造成了高热的假象,其后脑处是摔破无异,死因是失血过多。”
舒嫔意识到什么,慌张解释道:“此事并非嫔妾所为啊,陛下,定然是那些下人,嫔妾是被陷害所致啊。”
舒嫔哭的好不可怜,“嫔妾命人处理秦美人的尸身,也是这事发生在云华宫里,嫔妾自知难逃责任而慌了神......”
陛下来前她所言不多,舒嫔也只得赌一把他不知实情。
“查的如何?”
皇帝看向走进门的几个小太监。
为首者摇头禀报道:“回陛下,云华宫上下皆已搜遍,并无迷药私藏痕迹。”
舒嫔这才松了口气,可还不等她说什么,吴太医又犹豫上前道:“可臣在查验秦美人尸身时,有一宫女一直阻臣近观。后臣间隙间察觉秦美人面上有异。”
皇帝端起茶杯道:“继续。”
“臣此前并未见过秦美人,因而不明其原本的面容,可却知晓死者面容多灰白黯淡,不该是红润自然的模样。适才臣斗胆上前探试,才发觉秦美人面上是一具仿制人皮。”
“其下的面孔,满是纵横交错的划痕,皮肉外翻,猩红可怖,皆为新伤!”
吴太医已经跪了下去,这样的秘辛,不论是蓄意谋害还是偷梁换柱,他今日若有半句虚言,明日就该脑袋落地了。
皇帝放下茶盏起身,亲自走到秦美人的厢房里。
房间内的那名宫女已经被控制住,此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走进床榻前时,身后跟来的妃嫔有的仅是瞥了一眼,就感觉一股恶心涌了上来,顾不上场合冲了出去。
皇帝站在床前不远处,垂眸看向秦美人的脸。
何止是可怖。
吴家,竟教出来这么个狠辣的女儿。
“宣朕旨意,秦美人晋嫔,以嫔之礼制下葬。”
“舒嫔吴氏,不守宫闱规矩,蓄意残害妃嫔,手段残忍,此风不可涨,特旨降为美人,夺其封号,幽禁北青宫,无诏不得踏出半步。”
北青宫,是自太祖建朝后便留下来的冷宫,乃是比先皇在时的清梧宫还要僻远破败的宫殿,鲜有宫女太监涉足。
不知有多少后妃和皇子皇女死在那里。
已经降为美人舒嫔眼眶猩红扑到皇帝的腿边,哀嚎道:“陛下,您不能如此对嫔妾啊,嫔妾是冤枉的——”
“都是......都是嫔妾手下之人教唆,求陛下给嫔妾一个公道!”
不远处吴美人的贴身宫女满眼震惊,可在触及到主子眼底的威胁时浑身冰冷,立刻扑通一声跪下。
“陛、陛下,这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不关娘娘的事啊。是奴婢,见那秦美人在除夕宴上跳舞吸引了陛下的注意,心底替娘娘不愤,因而自作主张害了秦美人……”
等说完这一切的时候,这宫女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后背,不知今夕何夕。
她这条命到头了。
一旁的吴美人听见这话,紧紧拽住皇帝的衣袍一角,情急道:“陛下,您听见了吗?是她!都是她做的!不是嫔妾……”
皇帝不欲与她掰扯,吩咐一旁的禄喜,冷声道:“云华宫涉事宫女太监一行人,全部杖毙。”
“陛下!陛下可曾问过嫔妾的父亲,陛下——”
皇帝毫不犹豫道:”拖下去。”
吴美人被拖了下去,禄喜查人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就有六七个宫女太监被绑到了院子里。
皇帝不走,一众妃嫔也不敢动作。
只听见院子外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愈来愈大,每传来一声求饶,媛嫔的眉心就跳一下,直至哀嚎与痛呼渐渐消亡。
院子里鲜血流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恶臭。
殿内众人胆战心惊,她们入宫两年,见陛下的次数少之又少,也未经历什么大的风雨,确以为陛下真是个好脾性的。
可她们忘了,哪怕再疏于后宫,他也是皇帝,是这前朝后宫的主子。
“尔等初入宫二年有余,朕不曾训诫,以致后宫多了不少乌烟瘴气,想来现在亦不晚。”
“美人安氏何在?”
众人目光向后望去。
安美人吓了一跳,缓缓走出来行礼道:“妾参见陛下。”
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皇帝缓缓问道:“安方邻,与你是何干系?”
安美人顿了顿,回复道:“回陛下,正是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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