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
……这是什么啊。
金文怡瞪着一双翦眸,目光直愣愣地聚焦在地上那具并不算漂亮的尸体,耳朵里一阵嗡鸣什么都听不进去。
游褚右手持剑,抬手抹了把溅在脸上的温热液体,体内躁动的力量还在鼓动。
玉姝没想到金文怡会来,面上是少有的惊讶。她明明被金木行下药睡过去了,眼下怎么办。
金木行是罪有应得,但毕竟是她父亲,而且游褚的事她是不是也看到了,娇小姐会不会说出去?
游褚沉下心来,提剑就要向前走,是连城妄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大惊:“你究竟什么情况?再怎么说也不能大开杀戒啊!”
连城妄压低了嗓音,面上是几近崩溃的无奈,“虽然你们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大不了我给她抹除记忆,不能一个活口都不留吧。”
对了,可以抹除她的记忆。
失去了金文怡必死的理由,游褚眼底杀意骤然消散,瞳孔慢慢恢复,眼底一片清澈。他对自己今天暴涨的杀心有些无所适从,或许是受到浓郁的鬼气影响。
游褚提剑的手腕低垂下去,血水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上积蓄。
玉姝眨眨眼睛,也是经连城妄这么一提才想起来有这么个法子,庆幸之余有些尴尬,但她冷着脸没有表现出来。
金大小姐还在,得先把这事妥善处理了。
然而,玉姝的步子还没有迈出去一步,却听“扑通”一声,那道身影倒下。
金文怡昏过去了。
玉姝忙上前探查。头着地,所幸没有在地上磕碰到尖利的碎石,只是额角有些出血。
“她脸色不好,应该是吓到了。”玉姝伸手搭上金文怡的脖颈,给她输送了些微灵力,暂且稳住心神。
连城妄环视一周,金木行是死了,这些歪七扭八倒在地上的修士还需要处理。
事情真多,真是棘手。
连城妄不自觉高举双手,揉揉脸,将凌乱的发丝揉得更乱,活像个疯子:“眼下怎么办?按理说该回去复命,魔王随时可能行动,那里需要人。但现在金木行竟然死了,正是收回衍天的好机会,真是一团乱麻啊。”
没有人回应。
游褚只顾着盯着玉姝发呆,兽瞳消失了,耳朵尾巴还在,连城妄上下打量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妖兽的耳朵。
半晌,玉姝将金文怡安置在路边一块柔软的草地上,踱步回来:“金木行死了,与他合作的幕后之人却还没有现身,可见衍天依旧不安全。此事没那么简单……我们人手不够。”
连城妄挠挠头:“就是啊,这些刺客怎么处理?”
他就近随便踹了某个黑衣人一脚,“是就地杀了,还是,带回去?带回去太大费周章了,还是那个问题,咱们没那么多精力,不如就地解决。”
玉姝摇摇头,有些不赞同:“这么多人,都杀了未免有些血腥。”
今夜微风,平静的城镇空旷而幽寂。
连城妄也有些燥,埋头摆弄着传音玉简,可裴玉并没有发来新的传音指示。要不要发传音问问师父?
突然,他收到了新的消息,却不是来自师父裴玉,而是那个并不熟悉的沈琅。
“云青宗的代理掌门怎么给我求救?”
玉姝蹙眉凑近,沈琅发来的传音十分简洁,只有两个字:“救命。”
之前的猜想自脑中一闪即逝,玉姝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其中关键。
先前就有猜测,金木行之所以能反水控制衍天全境从而与魔族合作,靠的并不是魔王的力量,也不仅仅是吴国国师的身份和他自身的势力,而是鬼族七公子的帮助,他再一次使用了鬼气。那么魔王此刻大抵就在太虚,以求下一步动手。
“苍翎出手了?”
“必须尽快赶回去。”
两人同时出声,又迟疑,衍天怎么办?
“师姐,师兄,衍天交给我吧。”
谁也没想到,游褚竟然在此刻站了出来,他收剑入鞘,以一种异常平静的姿态,好像适才杀疯了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提着剑鞘向玉姝二人保证,“我有把握在你们回来之前潜伏衍天,那个楚生还没有回来,我也可以等他,然后送他出去。只要我在此地等着,总可以抓出那个幕后黑手。”
“你们回去,比我有用。”
连城妄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分配再好不过,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没问题吗?”
他狐疑的目光自上而下又把游褚打量了一遍,怎么也看不惯那两只雪白的耳朵。游褚身后那蓬松的雪白长尾轻扫,瞧着格外像妖兽,在看见师妹的时候又会摇得更快些。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有时候师弟很像师妹养大的小灵宠,现在长出灵宠的耳朵尾巴更像了,像师妹的小狗。
玉姝没说话,只是凑上前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拳。
游褚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玉姝责难的话堵在嗓子里开不了口,对视着,又开始觉得他呆,笑意渐渐浮上眼底。
但她还是忍住了,皱着眉头,将手凑近他的衣领。那里有一根细细的编织绳,是寒石的挂绳。
哪怕他将寒石安放在心口,刚刚打架斗法动作那么大,还是颠了出来,露出挂绳一角。
玉姝凑近,抬手捻着细绳,将黯淡的寒石取出来:“它还能压制住你吗?”
游褚瞥了一眼,轻轻应了声“嗯”,玉姝示意他低头。游褚眨巴着眼睛就垂下脑袋,任由玉姝将寒石套在他脖子上,再慢慢收紧细绳,调整好位置。
寒石回到身上,耳朵、尾巴终于消失了,玉姝的视线几不可查地流连过蓬松白尾的所在之处,随后退后半步,欣赏着游褚重新变回人样的样子。
“我和师兄先走一步,一定尽早回来见你。”
“好。”
……
阴雨季到来,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枝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空中氤氲着雾气,前路迷蒙不清。
苍翎一身玄色甲胄,墨色披风静静垂落。他直立在半空,雨水避让着他,为他空出一片清净。他身前是顽强抵抗的云青宗弟子,宗门上下无论是弟子、教习,还是长老,都聚集在山门处。宗门的石碑已经长满了裂纹,宗门结界临近崩溃。
沈琅脸色苍白,眼下乌青一片,他被长老们护在身后。云青宗退无可退,他们此刻才知道这个“三日”是魔王对他们的开战预告。
魔王的目的就是要从太虚入手,将西南连成一片,之后逐步蚕食,将修仙界彻底踏平,衍天在他眼里不过一个白白送上门的添头,真是胃口大开。
等玉姝二人马不停蹄赶来,两人身上的神行符已经用得一干二净了。
天际泛白,刚蒙蒙亮。
连城妄眯着眼,远远望着下面一片火海。太虚边境,脚下的碎石焦黑混合着灼热的温度,残余的火焰“噼里啪啦”灼烧着余下的木制架构,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呛人口鼻的气味。
阴雨绵绵并没有立刻浇灭此地的火焰,灵息笼罩下生机全无。
“我们,回来晚了。”
玉姝不答,她似乎感应到什么,凝眸望前望去:“不,去云青宗看看。”
彼时的云青宗已经支撑不住,沈琅虽心急如焚却只能站在长老们身后,他攥紧手中带血的长剑,想到自己缺损的灵脉,终究只能躲在大家身后。
苍翎依旧凌空,以一副冷漠无情的姿态守在山门。他没有动手,但无形的阴影已经降临,不止是魔王这个名头压在修士头上多少年带来的的压力,还有他强大的威压。
魔将圭尧赶在前面冲锋陷阵,魔族将士虽然不多,弟子们应付起来却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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