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奉观遥吗?不,她不想。
就连魏谨之和她之间,她到现在还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报复,又怎么会去伤害奉观遥呢。
毕竟魏谨之当时说出的话真正伤害了她,而奉观遥,只能算作隐瞒而已。
其实她现在连魏谨之都不想报复了。
以往的过错,至少从他今晚的安慰来说,也能一笔勾销。
云昭想,她大概必须得承认,自己实在是心软得令人扼腕。
“阿兄,你会觉得我看人很没有眼光吗?”云昭轻声问。
她其实没有很多至交好友,魏谨之、奉观遥各自做出了与她离心的选择。即使她觉得自己很不错,此刻也不得不怀疑,其实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怎么会,至少你看阿兄的眼光很准。”魏谨之抓住她的手,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既为了不看她露出让他心如刀绞的神情,也为了她能不再露出那样让他心碎的神情。
他的妹妹,怎么会有错,怎么会有缺。
云昭心里有很多刻薄话可以说,但被搂紧的那一刻,她选择了沉默。
她抱着魏谨之,眼角渗出的几滴残泪浸湿他的衣衫。
这怀抱太温暖。
即使她选择原谅……似乎也不会有错。
人都会犯错,她怎么能始终停留在过去不向前看。至少她如果她现在看向身边,还能从魏谨之身上找到力量。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云昭反手环抱住魏谨之。上一次抱他是形势紧迫,这一次却是完全的主动。
“阿兄,你真好。”
魏谨之的腰微微僵硬,没有料到云昭竟然会抱住他。但仅仅凝滞了一瞬间。
他的眉眼带上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笑。
不论云昭是一时冲动还是真心为之,他都感觉自己无法克制内心的喜悦。
“只要绾绾高兴,阿兄做什么都愿意。”
夜间的湖面上弥漫浓浓的白雾,遮住湖面上倒映的月光波纹。小舟泛于湖上,四周朦朦胧胧溶化于雾气中,岸边民居的灯火也像摇曳的精怪,摸不到、够不着。
云昭先前哭得累了,此刻情绪过去,没甚力气地倚在魏谨之怀里。
杏子般的眼睛倒映出湖与岸交融的际线,她眨了眨眼,道:“我现在总算明白‘醉后不知天在水’的真意了。”
魏谨之轻轻拍她的头:“不许饮酒。”
云昭不乐意地撇撇嘴:“我已及笄,怎么不能饮酒。虽说酒那东西确实不好喝。阿兄,你饮酒么?”
“之前喝过,现在不喝。”
“为什么,不喜欢?”
“嗯。”
云昭有些稀奇,但又觉得高兴:“不少人当官后酒色皆沾,阿兄倒是还算不错。”
魏谨之失笑道:“把你阿兄当什么人了,洁身自好是君子品德,怎能罔顾。”
“不是君子的话,阿兄会罔顾么?”
“……”魏谨之气笑,“我并非因为要做君子,才洁身自好。而是因为我洁身自好,所以可称君子。”
“你这番话给未来的嫂嫂听到,一定会很高兴的。”云昭见他气结,偷偷笑道,“阿兄放心,我会帮你记住,到时候说给嫂嫂听。”
魏谨之笑着摇头,不说自己的事,反问:“那你呢?今晚伤你的那人,之后不会成为我的妹婿吧?”
“……”云昭噎住,顿了片刻才半恼地喊道,“才不会呢,我跟他是正经东伙关系。”
“是么?可我怎么屡次听你提起他?”魏谨之故作不信,“其他的朋友却很少听你提起。”
“那是因为其他人关系都没有跟他那样好。不然我才不会哭呢。”云昭努努嘴,想到今天宴会上的事,仍是很不高兴,“自认识他之后,我都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
魏谨之沉吟片刻,问:“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云昭奇了,“阿兄连这都知道。”
“阿兄是最懂你的。”魏谨之摇摇头,笑容中带着无可奈何。
云昭躺在他怀里用力仰头,与他的脸倒着对视。她伸手越过头顶拉了拉他的衣角,说:“但是阿兄别对他出手。”
她知道,他现在的权力已然在朝中遮天蔽日。奉观遥的家世称得上好,但和宁国公府比都黯然失色,更不必说靖北王。
“就这么舍不得那负心汉?”魏谨之低眸瞧她,声音中情绪莫辨。
“我们只是朋友,又不是情人……他若是喜欢,就让他去做吧。他的为人还算正派,既然能考到解元,对大夏来说也是难得的栋梁之材,我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断送他的前程。”
魏谨之冷笑一声,不是对着云昭,而是对着她话里的人:“你倒是心疼他,但他伤害你的时候,怎么不想他是否有断送你的事业。难道科考要紧,与他人白手起家的生意就不要紧了吗?”
“他去做官也好。至少,应该是会为民谋福祉的好官……”
“我看倒是未必。连身边人都可以辜负的人,又如何会善待百姓。”
云昭语塞,她还真说不过魏谨之。她都快被魏谨之说服了。
不由得又担心起来:“阿兄,你不会真要出手弄他吧?阿遥他……”
“阿遥?”
云昭澄清心切,一时说漏嘴,自知失言,找补道:“反正,这件事阿兄不用管。我能和阿兄一起游船,已经很高兴了。”
她说着,突然从魏谨之的身上翻身起来,正面转向魏谨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兄妹二人第一次贴得这样紧密。
砰咚,砰咚。
就连彼此的心跳声,也能隔着锦衣轻而易举地听见。
“……阿兄的心跳得好快哦?”
魏谨之轻拍云昭的手微顿,道:“惯常如此。”
云昭抱着他,没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她用脸贴了贴魏谨之的耳畔,闭上眼睛轻声说:“谢谢阿兄。今晚的景色,我很喜欢。”
魏谨之沉默了许久。
最终道:“喜欢就好。”
从船上下来时,距离宵禁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云昭她实在很少熬到这么晚,再加上一整天都吊着心气,眼下已经是困得连呼吸时都在打哈欠了。
魏谨之见她迷迷糊糊下船,没注意看脚下的路,差点被石子绊倒。
还好他们的手一直牵着,魏谨之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回怀里,没有摔倒。
“绾绾,我背你上车,如何?”
云昭困得迷迷瞪瞪嗯了一声。
魏谨之轻巧地背起她,缓步往马车停驻的地方走去。
到马车下,马驹安静地停在原地,也青见魏谨之背着云昭来,无声做口型。
魏谨之摇了摇头,径直越过马车,继续在无人的夜间路上前行。
也青心领神会,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主上对表小姐的疼爱,心中甚至没有半点惊讶,牵着马车,隔了一段距离,静悄悄地跟在魏谨之身后。
值夜的巡逻士兵见到路上有人,提刀上前。也青上前,掏出王府令牌,士兵纷纷行礼避让。
虽有些诡谲,但魏谨之就在这样的宁静中,背云昭回到靖北王府。
云昭仍被他安置在他卧房对面的西厢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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