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孟翎还在梦乡,西院便来了个丫鬟硬是要把人叫醒。
“大公子,老爷请您去前院书房。”
孟翎不得不带着怨念爬起来,一边洗漱一边同路生抱怨:“什么话一定要清晨说!我最恨天不亮就起床。”
路生老实道:“少爷,天亮了呀。”
“……”孟翎推开窗户,探头看了眼,天边刚吐白露,昏昏沉沉的,这也叫天亮?
“什么时辰了?”孟翎问。
“辰时三刻。”路生说,“老爷大概下朝回府了,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找您,一会儿他还得回户部呢。”
孟翎换算了一下,辰时三刻就是七点四十五分。
人家已经干完一个公务了。
我的天。
孟翎问:“大家一般什么时候上朝?”
“卯时左右。”路生答道。
因为身处尚书府,有一个天天要打卡上班的孟尚书,府里的下人都清楚这些简单的朝廷时间表和规章制度。
五点就要上班。
夏季还好,若是在冬季,天还是黑的,就得去跟皇帝开会了。
孟翎轻轻打了个寒颤,好恐怖的行程。
路生以为他冷,出门前,不由分说地给他披了一件披风。
孟翎一进前院书房的门,就立马脱了下来。
热的。
除了端茶倒水的丫鬟,书房内还有两个人。
孟澎,以及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孟翎进门后迎来了众人的注目礼,他将披风递给路生,淡定地问:“爹,一大早找我何事?”
孟澎没好气地说:“你不瞧瞧什么时辰了?文琢在国子监早早起来读书用功,你也不学学,只知贪睡。”
“你是说,二弟每日苦读诗书还只能考个倒数?”
不顾孟澎一瞬间扭曲的面色,孟翎大大方方地在下首坐下,丫鬟递上茶水,他勾唇笑着道谢。
孟家大少爷的相貌是一等一的,丫鬟近距离接触,不自觉红了脸,默默低头往后退。
孟翎端着茶水,抿了一口就放到一旁。
他拖长嗓音,懒洋洋地说:
“爹,恕我直言,二弟还是别读了,把心思和努力花在其他地方上,或许他的天赋在别的领域呢?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
没有故意呛人,孟翎还带着现代人的思维,孟文琢确实不适合读书,那就去做点别的呗。
可这话落在孟澎耳朵里,很不中听。
“胡说!你二弟是要考取功名的,怎么能不读书!”孟澎呵斥,“还有你——你也要去参加科举。”
孟翎:“……”
不想科举,不想五点起床上班。
孟翎迅速转移话题:“爹,这位先生是……?”
孟澎陡然惊醒。
孟澎在外面并不是不看场合的人,但不知为何,每次对上大儿子,只要话超过半句,就会失去理智,忍不住想纠正大儿子的种种“劣行”——但凡是他看不惯的,都是劣行。
“这是我从闻禾书院为你请来的教书先生。”孟澎介绍道,“杨义昌杨先生,快来见过老师。”
孟翎闻言起身,像模像样地做了个揖,又给老师敬了一杯茶。
“先生好。”
“翎少爷客气了,快请坐。”
中年男人端着茶盏,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圣眷正浓的小少爷。
很有礼貌,接侍女的茶水都会乖乖道谢,对老师也很尊重。
伶牙俐齿,呛父亲的时候毫不客气。这不能怪翎少爷,是孟澎先偏心挑事的。
至于在学问上表现如何,今后再看。
方启反复交代过,圣上对翎少爷没有要求,不是文盲就行,若是能背出有名的诗书经文,就再好不过。
不必强求写诗作赋,也不需要他考科举写文章。
因此,除非翎少爷自己有意愿,否则绝不能强求。
杨义昌自然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先帝在时,他科举下场,也曾高中榜眼。
怀着满腔热情投入官场,因出身寒门和前朝官场腐败,处处碰壁,还遭人诬陷,被迫背黑锅,险些死去,幸好被还是五皇子的顾时渊救下。
杨义昌心灰意冷,执意退出官场,在顾时渊的帮助下,在京城内开了一家书院,从此安心教书育人。
但他承顾时渊的恩,跟方启关系也好,偶尔会替顾时渊办点事……
比如,中途截下一位秀才的教书工作,走马上任,给孟尚书家的翎少爷启蒙。
孟翎带着杨老师回了西偏院。
杨义昌环顾四周:“这是翎少爷的住所?”
孟翎点头。
“未免有些……太朴素了。”杨义昌委婉地说。
“哦,我以前是个痴儿嘛。刚恢复神智,还不受家里重视,是这样的了。”孟翎语气轻快,没有半点伤心,“老师你看,我连洒扫下人都还没配齐呢。”
西院总共就三个人。
前日,路生在暗巷中求过方启,想要五爷安排一个好点的教书先生。
路生偷偷猜测着杨义昌的身份,大着胆子插话:“就是啊,少爷每晚还要自己烧热水沐浴。”
杨义昌拧起眉头:“孟大人不管吗?”
“府里内务都由冯夫人管,少爷有苦难言,求人无门。”路生盯着杨义昌,慢吞吞地说。
杨义昌品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挑了挑眉,这是借他向圣上告状?
这个小厮也是圣上安排在翎少爷身边服侍的人吗。
回头问问方启。
孟翎:“路生,哪儿有你说的那么惨,我寻思人少清净,压根没去爹面前告状罢了。”
现在西院都是自己人,免得被冯夫人派眼线搞宅斗。
杨义昌没说什么,转而问道:“书房是哪间屋子?”
孟翎本想在院里支一张桌子,省得收拾房间。路生知道会有老师,提前把一间厢房收拾出来了,还买好了质量偏好的纸墨笔砚。
孟翎再不懂行情,也看出来了。趁老师在书房参观,他偷偷把路生拽到一边。
“不就写几个大字,买这么好的文房四宝做什么!”孟翎痛心疾首,“咱们穷,该省省该花花,知道吗。”
路生:“可是……好吧,我知道了,少爷。”
杨义昌背对着他们,看似没在意,实则将主仆俩的小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目光复杂,这翎少爷怎么好像生活很拮据。
可他从方启那儿打听到,圣上每十日就给二十两生活费啊。
攒一攒都能把尚书府买了。
杨义昌轻咳一声:“翎少爷,我们开始吧?”
“好。”
孟翎打定主意要把花掉的钱挣回来,起码要让这套笔墨物超所值。
杨义昌先教认字,考虑到要提高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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