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棠棣的视线无意识落在裴灵渊身上,十分专注。
只要看着他的身影,罗棠棣便感到心安。即便是上辈子那样外忧内患,殿下仍旧能力挽狂澜,更别说眼下。
就刚刚,平安露面打个招呼,王息就被吓得脸色煞白好吗。
总之殿下就是很厉害啊!
罗棠棣双眸发亮。
饶是裴灵渊心神专注,也不由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手下琴弦被微微按住。片刻后,青年抬颌看向她,“县主有话要与孤说?”
“啊?”罗棠棣回过神来,下意识说,“没,没有。”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裴灵渊。
确实不太合适。
罗棠棣连忙收回了视线,佯装端庄地坐了会儿,却迟迟没等到裴灵渊下半句话。
回头看去,裴灵渊又在继续调弦。
仍是那副从容淡静的模样,并未多留神她,方才的话似乎也只是信口一问。
只有手里的琴能占得他的注意力。
既然如此,罗棠棣悄悄的,又往他身边挪了挪,小声和他说:“殿下,我刚才遇到平安了。”
裴灵渊并不惊讶的样子,只应了声。
“你猜,我还遇到了谁?”
裴灵渊仍专注手中的古琴,只稍稍侧了侧脸,随口顺着问道:“县主遇到了何人?”
但他等了会儿,没等到少女回答。
只有温热的呼吸骤然凑近,羽毛般拂在他耳畔,带起一阵隐秘的痒意。少女呼吸急促了几分,神采飞扬的语调在他耳边炸响。
“王息!荆州王息!”
她仿佛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做贼心虚地压低了声音,气音撒在他的耳畔。
或许是见他没什么反应,她连身体都朝着他靠过来,手攥紧了他的衣袖,像是黏人的猫一般贴着他,“他肯定有不臣之心,殿下,千万不要放过他!”
裴灵渊不习惯别人靠近。
他抬手抽回衣袖,身体略微后倾,避开少女无知无觉的亲密。
然而下一刻,手腕便被她紧紧捉住。
熟悉的温软触感漫上来,裴灵渊乌黑的眉尾微颤,神情罕见闪过一丝不自在,垂眼冷声道:“松手。”
微怔的少女指尖一松,裴灵渊收手。
正在此时,十七皇子大喇喇的嗓音却骤然响起,质问两人说什么悄悄话。惊得罗棠棣重新攥紧他,收手的余力带得她身体向前,如轻盈的雀鸟一般,直直扑入他怀中。
胸腔都被震得仿佛有回响。
清甜的林檎香气扑面而来,盈满襟袖。
饶是裴灵渊惯来诸事都从容不迫,也微滞片刻,忘了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片刻,他道:“头,抬起来。”
少女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胸口,像小动物般毫无章法地蹭了蹭,才胡乱从他怀中拱出来。奈何她今日穿得格外繁复,衣裾散落在他襟袖之间,又攥着他的手腕忘了放,折腾半天,又一头栽入他怀中。
裴灵渊对此倒并不意外。
在她栽下来时,恰如其分地扶住了她的手肘,托她起身。
稳住身形,罗棠棣大松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她缓过神,十七皇子便凑了过来,颇为嫌弃地瞧着罗棠棣,“如此冒冒失失,难怪当不了太子妃,还好太子阿兄和你退了婚事!”
退婚之事涉及皇家颜面,明面上没人敢提是罗棠棣退了婚。
不知道其中曲折之人,便默认是裴灵渊退了罗棠棣的婚事,毕竟谁会有眼无珠到嫌弃太子阿兄嘛,反正年幼的十七皇子是这样以为的。
听到十七皇子提退婚,罗棠棣下意识去看裴灵渊。
青年从容收回扶着她的手,眉眼安静,似乎并未多想,只是出声斥责十七皇子不得对她无礼。但他越是如此心怀宽广,毫不为意,罗棠棣心中就越是难受。
也许是因为王息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别的,她现下有些胡思乱想。
这件事即便是她不说,平安回来也会通传给他。她本就很过分地闹了一出退婚,今日又这般叽叽喳喳,指手画脚,是不是会让殿下更为讨厌她?
殿下方才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的话太多余?
罗棠棣整个人都失落起来。
在她难得安静的间隙,裴灵渊支开了十七皇子,这才缓缓与她说:“王息入京一事,县主只当不知便可。不过县主特意将此事告知孤,可见县主对孤的信任……”
话未曾说完,便感觉少女的视线变得灼热起来。
饶是裴灵渊眼下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也能感觉到,罗棠棣从先前的忐忑不安变得雀跃欢喜起来。
但她这回倒很老实,乖乖端坐。
裴灵渊温声:“县主深情厚谊,孤记下了。”
端坐的少女身形微晃,仿佛想靠近他,却又并未靠近。过了一小会,她略有些紧张,但是语调仍然很活泼的嗓音响起,“那殿下,你能不能尽快杀了王息?”
杀了王息?
裴灵渊眼睑微垂,若有所思。
王息坐据位置特殊的荆州,手中兵强马壮,若有不臣之心倒也不出意外。但若想要杀王息,其中牵扯却极为复杂,且不说王氏家族背景深厚,光是虎视眈眈的北人这一条,荆州驻军便绝不可擅动。
所以即便此人屡屡出格,朝廷却始终不深究。
但略去这些不提,罗棠棣为何要杀王息?
裴灵渊问:“他何处得罪了你?”
“当然得罪了。”罗棠棣似乎不想说王息做了什么,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颇为愤愤不平地说,“我甚至只甩回去了一巴掌,连杖责都没杖责他。”
听这语气,似是没受什么委屈。
怕是当今陛下,也不敢随意得罪王息,遑论甩巴掌。
裴灵渊不再追问,放下手边已然调好琴弦的古琴,与她说道:“皇祖母宫中正在寻你,眼下离寿宴不久,想必是有话与你交代。”
罗棠棣没多想,说道:“我等会就去。”
毕竟她才从崇化殿出来,平日又几乎天天进宫在太后身边待着,晚去个一时半刻也无妨。但眼前的裴灵渊收起古琴,不紧不慢,没有与她多说别的的意思。
于是罗棠棣自己开口:“殿下,您今晚要抚琴吗?”
记忆里,似乎没怎么瞧过裴灵渊抚琴。至于前辈子的寿宴,她只记得自己玩得倒是挺尽兴的,唯一印象深刻的时期,便是那只毁损的白玉如意。
那是块极好极难得的白玉,质地细腻,玉色温润。
上头是从未见过的寿字纹,十分工雅精巧,一眼便让人看出设计雕刻之人的用心。
这般精心雕琢出来的美玉,却被摔得四分五裂,令人见之不忍。
纵然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瞧见美玉毁损,都觉得心痛难忍。而亲手用心雕刻出玉如意,敬贺给父亲的裴灵渊,不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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