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思南讪笑着摆动双手,慢慢挪步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脚跟,借着阴影把自己包裹起来,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凌舟则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在她后退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来不及细想,身后又一声呕吐声召回了他的思绪。他旋即转身,想要上前询问一番,可刚迈开步子就被一只手推得倒退。
“王妃?”凌舟则略显茫然地问道。
沈悦然捂着嘴,声音隔着手帕和手不甚清明地传出来,“王爷不要过来,你身上的药味太浓了。”说完又偏头干呕一声。
直到凌舟则往后退了几步与沈悦然拉开距离,不断地干呕声才得以消停。此时蹲在墙角的人也慢慢踱着步子走到沈悦然旁边,一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一边凑近了她耳边小声嘀咕,“王妃你真的没有……”
话还没说完,一个刀眼片过来,韶思南立马住了嘴,抿起嘴角尴尬地哼哼两声。
凌舟则死死盯着韶思南落在沈悦然背上的手,眯起的眸子里淬着说不清的冷意,他正要挪步走上前挥开那只僭越的手,一道急切的“王爷”却从院门口传过来,他转身回头,只见是钟大夫捧着一堆药渣急急跑过来。
“王爷,怕是有人在暗中作祟。”钟大夫举起手中的药渣呈给摄政王看,只见本该一堆残渣的药中零星掺杂着几颗看起来比较完整的褐色果实。
凌舟则捻起一粒,借着门口火把的光细细翻看了几下,看不出什么名堂,于是出声问道:“钟大夫,这是何物?”
“回王爷,此物名为青果,成熟后因色如烟青而得名,此果性寒,染之变褐,本是祛火之药,但若是与茯苓草混用,便会产生毒素,虽说不是什么剧毒,但因中毒时看不出症状,等病人有了反映之后,此毒也便来不及解了。因各医馆备有茯苓草居多,因此为了怕混用,各家已经不常备青果,若是遇上需要祛火之症,也是用其他药材代替。而此时……”
“而此时青果恰巧出现在这里,还是已经混在药渣里了。”凌舟则补充上钟大夫未说完的话,眼神一凛,射向钟大夫后面一排后来跟过来的大夫。
“是谁发现的?”
“是小路子。”
钟大夫说完,后面的大夫中推搡出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低着头捏着衣服下摆,被人推出来也不敢出声,两只手不停揉搓着衣角,劲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头顶上一直有人在说话,可是没人再叫过他的名字,因此小路子只是低着头,立在原地抠挖着衣角上磨出来的洞。直到人声归寂,他又被人推搡着回了院子,继续照顾生病的人。
小路子踉跄着跟上各位大夫,临跨进门前,他侧首往旁边瞧了一眼,然后立马扭回来低着头,亦步亦趋走进门。
等人都回了院内,大门也随之关闭,凌舟则这才收回视线,满眼关切地看向沈悦然。
“怎么来了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凌舟则问道。
不怪他会这样问,在都城,沈悦然一直是作为痴傻儿的形象示外的,虽说她做出任何与常人不同的行为都有情可原,但擅自出远门这事,正是因着她是个傻的,因此都城那些表面上关心着摄政王府和沈家的人都不会轻易答应她出门。
更何况,他看着她身后跟着的几个女子,本就皱着的眉头顿时蹙得更紧。就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庄向筠是怎么安排的。
见他突然变了脸色,沈悦然一时拿不准是所为何事,不敢轻易出声询问,怕触了某人的霉头,也怕给自己召烦。索性借着刚才一直呕吐不停向云禾要了几粒药丸,先勉强把胃里不断翻涌的不适感压下去。
然后,才是谈正事的时候。
“臣妾听说清远府内爆发了疫症,江大人封了城,又听闻王爷还在城内,因此斗胆借着夜色来试探些消息。”
说话间,沈悦然的视线直射上凌舟则的双眼,一片坦荡,没有丝毫遮掩。她毫不客气地跳过他的问话,简短地表明自己的来意,甚至毫不避讳地说出“试探消息”的目的。
凌舟则凝视着她的目光,原先的紧蹙早已舒展,此时他眼里只是装下眼前的人,甚至她说的话也是在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见她直接说了出来,他也不隐瞒,将这几天搜集到的消息统统抖搂出来,再加上前几日山匪的事也一并抖个干净。
“王爷觉得这两件事会有关联吗?”
“说不准。”
沈悦然一脸凝重,余光中瞥见一旁偷摸打量他们的韶思南,突然想起来时路上遇上的劫匪,于是出声道:“我们在来的路上倒是遇上了奇云寨的大当家,齐连贺。”
听此凌舟则立马攥上她的手腕急切地问道:“可有受伤?”
对面的人被他的动作唬了一跳,待回过神来,先是摇摇头,然后胳膊挣扎着抽回手腕。凌舟则没有再施力,顺着她的力道放了手,捻搓了了几下手指又虚空握了握,然后才把手收回背后。
沈悦然简略地把路上发生的事一说,避过了齐连贺调戏她的那几句,倒是着重说了韶思南救她一事。原本还在懊悔的凌舟则听到救人一句,分了点目光转向刚才就令他不爽的人。
他擒着冷意把韶思南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没有说一句话,又把目光移了回来。
“韶姑娘救了臣妾,臣妾想着跟王爷商议一下,该如何报答韶姑娘。”
“既然是救命之恩,我们当然不能轻了去。报答之礼可稍后再交予姑娘,可是这饱腹之欲可得及时满足,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韶姑娘又得沦落到领救济粮的地步。”
此话一出,除了凌舟则和韶思南主仆二人,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未懂。沈悦然虽不知道他话中的阴阳从何而来,但她与韶思南交好,不愿意两人刚认识就生了龌龊,有意替人解释一番。可刚一开口,已经有人领意谢了恩。
“那小女子就先谢过王爷了。”韶思南鞠躬行礼道。
沈悦然看着这俩人打着哑谜,疑惑地向凌舟则歪头询问,可只得了个淡淡地微笑。
早在视察那日晚间,凌舟则就已经派人去调查粥棚里出言讥讽的人的身份。
等看到侍卫呈上来的信息的时候他的确惊讶了一下,那人竟然是武林中久负盛名的凌霜派掌门人的小女儿韶思南。
听闻凌霜派掌门人韶闻霜本就偏爱小女儿,再加上此女天赋极高,又一腔侠门义气,与江湖中各门各派的青年弟子都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因此早早就定了她的下一任掌门之位。却不想韶思南并不想被束缚在门派中,逮着了机会就往外跑,一路乔装打扮,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结识不一样的她认为的趣人。
既然已经知晓韶思南的身份,又因着此后凌舟则并未再见到她,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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