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真是算数,赵琮前脚才说要让阿玉亲自练箭,不出两日,府里便运来一批上好的骏马,连马鞍马鞭都备齐了。
那日,阿玉放下手里的册子,跟着王管家去了后院选马。
马场里五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个个健壮俊逸,鬃毛整齐,鼻息沉稳。她站在一旁看着,不禁心里一紧,甚至不敢太靠近,生怕哪一匹突然扬蹄,踩断她一根肋骨。
王管家带着一位马夫介绍马匹,说这五匹都是花了大价钱从西北调来的好马,一匹便值几千两银子。
他话不多,也不多劝,只是等着她自己挑。
阿玉走过去,一匹一匹地轻抚马颈、试探性地摸了摸鬃毛。最后,她停在其中一匹跟前,那马一身雪白,毛色顺滑,眼神温和,不躲不躁,反倒往她掌心蹭了蹭。
“它叫什么名字?”她问。
马夫笑着答道:“这匹叫塞雪,夫人若中意它,再合适不过。”
“如果是夫人不满意这个名字,也可以再给它改。”
“塞雪,”她重复了一遍,“塞雪,好名字,不用改了。”
阿玉轻轻拍了拍它的额头。塞雪鼻子一动,打了个小喷嚏,吓了她一跳,再低头轻轻贴过来,仿佛是在赔礼。
王管家在一旁笑道:“还真是通人性。”
马选好了,马鞭马鞍、护腕护膝一应俱全送来,却始终不见赵琮身影。
王管家只说,王爷近来公务缠身,特意嘱托他替夫人打理这边的事。
阿玉心里一清,看来这人确实忙,但说出去的话还是一件不落地办了。
她也不急着上马,让塞雪先在马厩安顿下来,吃的是新鲜粮草,住的是温暖干净的厩室。
塞雪性子温顺,很快就认了她,走哪儿都跟着,像是许久未见的旧友,连马夫都感叹:“有缘。”
接下来七日,她跟着马夫学了一些最基础的动作,如何上马、如何控缰、如何让马缓行。
塞雪十分听话,她学得也快,不出三天,已能自己翻身上马,在院中缓缓骑行。
刚开始,马夫在一旁低声提醒:“夫人,骑马不靠死撑,是要人马一气。人得坐正,缰绳松点,腿别夹太紧,脚跟往下压。”
她试着调整姿势,背脊挺了挺,双膝贴住马腹,脚尖自然朝前,脚跟稍往下沉,落在马镫的重心一点不偏。
她拉了拉缰绳,刚才还东倒西歪的自己,此刻总算稳住。
马夫看了看她,又看看那匹塞雪,说道:“这匹马性子好,你要是怕,它也会怕;你若信它,它就往前走。”
只是府里终究地方有限,马儿跑不起来。塞雪便有些烦躁,前蹄踩得青砖噔噔响。她摸了摸缰绳,见它耳朵反复扭动,便也不再强求。
王管家将情况禀报给赵琮,那边立刻回话,说可让夫人去京郊驯马场,那边有林地有围场,护卫也齐全,可以放心撒欢,还特地拨了十名侍卫护送。
这种好事,阿玉自然乐意。
她换了身利落的骑装,短襟箭袖衣收了腰身,骑裤贴腿利落,外头罩着前开衩的短裳,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腕上系了护具,骑着塞雪便往郊外奔去。
风从耳边掠过,马蹄踏在草地上带起松软的泥土味。她坐在马背上,只觉整个人都轻盈了,视野开阔,像是突然能看见比以往更远的天光。
她心头一阵畅快,只是终究底子薄,骑了没多久便有些乏力。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臂,心想若是力气再大点就好了。
她其实一直不太明白,王爷为何要她学这些。
管家也罢,骑马也罢,从头到尾他都没说原因。只是她一句“好奇”,赵琮就让她去试试。
他到底在想什么?是要她配合他做些什么?还是只是在演一场戏?
不过这场戏对她来说倒也没什么损失——能学的都学了,将来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她不是那种执念太深的人。成婚这段时间,两人看似亲昵,实则分寸拿捏得死准,谁都没越线。下人们眼里是恩爱夫妻,其实私下里,谁也没提过圆房那回事。
她对此也懒得深究。演戏嘛,谁不会演?反正她嫁过来了,该尽的本分尽着,不欠他什么。
阿玉便带着一众侍卫和马夫,到达京郊驯马场。
驯马场地势宽阔,四周是围起的树林,地面整平扎实,一眼望过去,空旷得像是一张等待落笔的纸。
据说这里原是皇族内苑,后来才对世家子弟开放,多在休沐日时来此赛马练箭。
只不过今日不是节假,场内没几个人,她这身打扮也只引来寥寥几道探寻的目光,倒也落得清净。
有几个公子哥意欲上前搭话,被她身边侍卫拦了回去。她也并未看他们一眼——没兴趣。
马夫替她挑了一块宽敞的空地。她骑上塞雪,轻喝一声,那马儿像憋了一肚子劲似的,在场上撒欢跑了好几圈。风掠耳边,她眼眸透亮,整个人仿佛和马融为一体。
只是马一跑起来便兴奋得不受控制,几次差点把她拉得缰绳都握不住,好在塞雪通人性,察觉她慌乱,便自动慢下来,配合地回到了场中。
“夫人学得真快,”马夫赞道,“天赋不浅,学得也机灵。”
她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拧开水囊喝了一口,眼里却透着跃跃欲试:“那我还能学点别的吗?”
马夫顿了顿:“可以是可以……只是再往下教就有点危险了,若是摔伤,怕是……”
毕竟世俗眼光里,女子会点骑术就算是附庸风雅,若真想练得精通,那就太苦太累了;骑马本就是高风险之事,摔下来轻则擦伤,重则断骨,没人敢轻易劝一个官家夫人继续下去。
她却并不在意,拍了拍护腕:“训练嘛,受点伤也正常。你只管教,其他别问。”
说罢,她又翻身上马,笑道:“你若实在担心,就先教点基础的,慢慢来也不迟。反正我一趟跑来,不多学点怪可惜的。”
马夫心里一震,暗忖这夫人还真是执拗得很。他不敢违抗,只得依照王爷的吩咐继续教她下一步内容。
于是,阿玉开始练习在马背上保持平衡的同时,拉弓射箭。
只是她此前从未碰过弓,连箭都拉不动几次。马夫便先带她下马,从最基本的弓势教起。阿玉学得认真,一遍遍重复动作,待勉强掌握七八分之后,才重新上马尝试。
理论是理论,实操又是另一回事。她一时顾不得那么多细节,果然不到一炷香时间,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幸好有护具护着,摔得不重,只是小臂和膝盖擦破了皮,几处淤青。马夫吓得脸都白了,赶忙扶她起来。
“夫人,咱们今天就练到这儿吧,再练怕真摔出大事来。”
她喘了口气,摇头拒绝:“我还行,再来一次。”
马夫苦劝无果,只能继续陪练。
这一日,她摔了三回,身上多了几道淤伤,衣服也蹭得脏了。直到日暮西沉,夕光漫洒整片场地,她才终于收缰停马。
她满意地拍拍塞雪的脖子,笑着跳下马,翻出一袋银钱,往马夫手里一塞:“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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