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112章
【胎动】
这个年节多了孟叔礼,陈知几人拜年走亲戚时,裴灶安和窦金花常常在家里,不用担心没人做饭吃。
窦金花回娘家时,裴有瓦用车拉着老娘去舅舅家走了一圈,裴曜跟着了。
裴灶安和孟叔礼之间有话说,陈知特地让老爹留在家中,自己和长夏也在。
路上有积雪,一些地方不好走,长夏今年有身子了,亲戚家要是离得近,他就跟着去一趟,远路的亲戚裴家人都不让他去。
乡下地方宽敞,有山有河的,十分敞亮。
只是大雪封了山,山上不去,河面结了冰,而且河岸那边积雪较深,不好走动。
过年走亲戚,不过五六天七八天的事,一些老亲戚除了红白大事以外,三节是不怎么走动的,裴家人丁稀薄,至亲的亲戚少,没几天就走完了,客也待了。
今年依旧是自家杀猪,猪肉管够。
还有裴曜买的整只卤猪蹄,一只就把盘子占满,蒸热了以后软烂肥厚,香的不得了,亲戚吃完了,还打听是在哪里买的,说明年自家待客,也得弄两只。
因猪肉足够,家里的鸡鸭照样是剁成块,没有用整只。
乡下人再富裕,也没有这样吃的。
至于孟叔礼带回来的四只鸡,那是给长夏补身子的。
年前炖了两只乌鸡,过年时因吃得太好,裴曜问长夏要不要杀鸡炖汤时,他摇头说不想吃,就将剩下的一只乌鸡和一只老母鸡继续养着了。
元宵节还没到,裴家人闲了下来,每天将年前备好的各种肉块肉丸子吃一吃,省得天暖后放坏了,再就是和村里人闲说玩耍,好不自在。
尽管河面结了冰,但裴灶安还是带着孟叔礼去钓鱼。
天暖和还好,要是吹冷风,他俩就穿蓑衣戴斗笠。
河面冰层比寒冬时消减了些,能看见一些明显的裂缝。
因流水不大,冰块结在水面上,没有被冲向下游。
两个小老头办法挺多,拿石头把离岸近的冰层砸开,破出个窟窿,就悠闲坐下钓鱼。
头一天上午,两个人一条鱼都没有钓到。
河岸水气重,冻得身子都有点僵,瞧着到吃饭的时辰了,裴灶安就招呼孟叔礼,该回去了。
他俩空手而归,窦金花凑近裴灶安拎着的水桶,瞧一眼,没有鲜鱼,她直起腰,什么都没说,又坐回去了。
裴灶安挠挠头,等吃过饭后,又喊上孟叔礼去钓鱼。
这次再回来,桶里多了几条巴掌大的小鱼,正好能吃。
陈知让裴曜杀了鱼,第二天就清蒸了两条。
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地上跑的肉,总
算吃到新鲜清嫩的鱼肉,长夏明显喜欢,眉眼都含着一点笑意。
他不喜隔夜肉汤的腥气,陈知还担心他闻不了鱼腥,没想到吃得还挺香,就放心了。
进了正月后,长夏已经有四个月,脸颊看起来多了一点肉,可他本来就瘦,这一点肉实在算不上胖,肚子隆起的弧度也一般。
眼下不怕鱼的腥气,陈知心里头一下子踏实了,能吃就是最好的,等后头雪融了冰化了,多弄些鲜鱼来吃。
裴曜不用做木雕了,在家除了和长夏玩以外,白天不是出去,就是有村里同龄的小子来找他,年轻人凑到一起,要么喝茶闲扯,要么弄两个菜喝点酒。
见长夏喜欢吃鲜鱼,他喊上杨丰年几个,也上河边钓鱼找乐子。
正月闲时就是这样。
元宵节一过,在家又待了两天后,正月十八一大早,裴曜就收拾东西,和孟叔礼回府城。
裴有瓦套了驴车,送他俩过去。
他和陈知往车上装了几筐稻杆和麦秸,省得在那边花钱买软柴。
长夏虽有不舍,但裴曜去是为赚钱,他帮裴曜把衣裳鞋子都装好,又拿了干净布袋装馒头包子还有炸好的肉丸子素丸子等。
今年六月底七月初就要生了,娃娃一出来,往后就多一个人吃饭了,手里有钱最好不过。
送孟叔礼和裴曜出门后,看着他们走远,长夏才和陈知几人转身回家。
冬天的路有积雪,很多地方不好走,幸而有车拉东西,不用自己背,空手很轻快,孟叔礼和裴曜跟着车走,到了宽敞平坦的官道上以后,两人才上了车。
裴有瓦坐在前头,鞭子一甩,在空中打出鞭声,壮实的毛驴便跑起来。
·
积雪被踩实,凌乱覆盖着各种脚印,有人的,也有驴蹄牛蹄印。
行人有来有往,奔波忙碌。
年节过去,各种生意重新做起来,冬的严寒不再令人畏惧,天气渐渐变暖。
在低洼处,雪的颜色已经分辨不出,和湿溻溻的烂泥混在一起,碾出深深的车辙印。
太阳不再黯淡,明晃晃挂在天上。
随着湿泥烂泥变干,驴蹄踏过、车轮碾过时,扬起干燥的灰尘,春已变得盛势了,到处草丛茂密,野花片片。
长长的柳枝在风中舞动,燕子衔泥,从树梢飞掠而过。
春日的清晨伴随着婉转悠扬的鸟叫声。
天还没大亮,朦胧的清光透过窗纸照进来。
长夏在睡梦中听见了鸟叫,迷迷糊糊睁眼,微微侧身,换了个姿势又睡过去。
不一会儿,他脊背贴上一具结实健硕的身躯。
湾儿村在山脚下,春夜还带着些冷意,要盖厚点的被子,半夜寒冷时,
裴曜身上的热意是长夏无法拒绝的,清晨也是如此。
天亮以后,长夏终于睁开眼。
他神色还透着没有彻底清醒的茫然。
肚子上多了一只大手,轻轻摩挲。
鼓起的肚皮白皙圆润。
裴曜的手很轻柔,摸着摸着,长夏就露出个浅笑,伸手抓住那只大手,小声说:“痒。”
身后的人手一顿,往上面移动。
长夏咬住下唇,慢慢收回手。
很快,不满足的人直接翻过来,面对面侧躺。
长夏不得不闭上眼睛。
白皙细腻的颈子上,昨晚擦了香膏,直到现在还留有余香。
裴曜在他颈侧和肩窝闻了许久。
长夏没怎么动,时而被迫轻轻摇晃两下,幅度很轻。
待停下后,长夏眼睛微微湿润,浅色的唇微张,吐息微热。
“长夏。”
裴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长夏抬手,摸了摸他脑袋,小声问道:“这下不难受了?”
“嗯。”裴曜低低应一声,伸长胳膊拿了条干净手帕,为两人擦拭。
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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