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54章
【惹哭】
长夏努力辨认出此时离天亮还早。
黑暗中,不由自主逼出来的眼泪流下,他喘着气。
困意似乎是从骨头缝里、脏腑里涌上来的,让他跪也跪不安宁,趴也趴不好。
身体尚未苏醒,疲惫到十分难受。
前半夜热,难以沉眠,睡一阵子身体底下的席子捂热,就得换个地方,好不容易后半夜凉快了,裴曜却忽然醒来。
长夏无法控制神思,昏昏欲睡,也无法控制身体,随着晃动,半睡半醒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一颤一颤。
黑夜寂静,整个湾儿村没什么声音。
精神奕奕的裴曜耳朵逐渐有点烫,他没怎么听过长夏这样叫。
昨晚睡得太早,甚至天刚擦黑就睡着了。
他差不多睡了三个时辰,原本想再睡,可一想到不用去码头做工,突然有点睡不着了。
睁一会儿眼睛又闭上,实在无聊,就手往里一伸,正好摸到长夏的肚皮。
长夏踢了被子,只隔着一层里衣。
随着呼吸,长夏的胸口和肚子在轻轻动,他手放在肚腹上感受了好一会儿。
得了趣,他越发睡不着,干脆起身,轻手轻脚下炕取了香脂……
然而这会儿听到长夏柔柔弱弱的颤音,越来越勾人。
裴曜知道他脸皮薄,明天醒来要是想起来,可能会羞到无地自容,连忙伸手,捂住了长夏嘴巴。
怕长夏呼吸不畅,他没敢捂得太紧。
长夏困意不减,嘴被一只大手捂住后,他有点懵,心头泛上自己也说不清的委屈。
颈侧、脖子后落下一个又一个亲吻,他听到裴曜黏糊糊喊他,声音缱绻。
然而他困到四肢百骸都不愿动一动,只想入睡。
很少很少在睡觉的时候被打扰,这成了一种苦楚,长夏眼睛睁大,眼里忽然涌出泪水。
他无声落泪,哭得越来越厉害。
裴曜所有动作停下,他手被长夏眼泪打湿了。
感觉到泪水越来越多,他有点无措,松开手连忙问道:“怎么了?”
因为哭泣,长夏身体轻颤。
问了好几遍,没有得到回答,裴曜只好伸手去摸索放在枕边的手帕,帮他擦掉满脸的泪水和额头热汗。
可长夏还是在哭。
裴曜不敢再作乱,下意识伸手摸摸长夏肚子,今天还没鼓起来,应该不是这里难受。
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思索一下,将长夏翻过身来放平,伸手摸到长夏膝盖处,给揉了一会儿膝头。
“长夏,你怎么了?哪里难受么?”裴曜凑到哭泣的人耳边低声询问。
如此问了两遍,
长夏终于开口哽咽着说:“我想睡觉。”
裴曜干巴巴“哦”了一声。
意识到是自己大半夜打搅了长夏将人惹哭了他有几分窘迫。
又听长夏哭得难受连呼吸都在发哽他伸手在长夏胸前帮着顺了顺气。
“你睡我不弄了。”他低声说道。
得到承诺长夏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只是因困意作祟又遭了一阵猛冲头脑不甚清醒一时半会儿连他自己都难以止住哭泣。
裴曜无法只得躺下来将人搂进怀里一下下去拍长夏后背哄小孩一样哄睡。
他病急乱投医没想到这招挺有效。
长夏渐渐不哭了闭上眼睛。
他哭得脸颊都热了几分可是感受到脊背上那个粗糙温热的大手像做梦一样他哑声开口:“你摸摸。”
裴曜手一顿没立即理解。
长夏又小声哭起来。
他连忙又拍了拍直到下意识在长夏脊背顺气时上下摸了摸突然就明白了。
粗糙掌心带来的安心感无与伦比而且力道微重长夏舒服到发出小小的、满足的叹气。
他的叹气动静很小谁也没听到只是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来的叹息。
满足感让他下意识往裴曜怀里靠拢。
裴曜搂紧人在亲昵的拥抱抚摸中逐渐掌握摩挲的最好力度。
·
天亮了。
趁着太阳刚出来还没那么热裴家人吃过早食就出门打草了。
裴曜和裴有瓦少有的在家歇息他俩肩上或淤肿或有伤背草拉车都没去做。
陈知带着长夏连同裴灶安和窦金花四个人拉着板车去河边割草。
红茎的马齿苋爬满河岸只要附近有水这东西长得又快又多。
长夏拎了竹筐过来蹲下拔起一把又一把马齿苋丢进竹筐前先甩了甩根系上的泥块。
马齿苋的红茎和绿叶都挺新嫩人也能吃不过近来家里菜多倒不稀罕。
他利落将这一片拔完又往前去找。
板车放在不远处的树下陈知三人和他一样都提着竹筐各自分散开割草拔草一个个手下都很利索。
一想起昨晚自己的失态哭泣
他比裴曜大了整整三岁而且也是个大人了怎么能因为太困就哭成那样。
又拔起一株大的马齿苋他直起腰缓了缓无意识盯着手中马齿苋肥厚的圆叶子神色怔忪。
本来乱哭就很丢人了自己还神志不清到让裴曜抚摸他脊背。
晚上那些糟糕的记忆在清早苏醒后悉数忆起。
好在裴曜没说
什么,看他一眼,就先下了炕。
再想逃避,一车草割满,怎么都要帮着推回家。
裴灶安在前面拉车,窦金花三人在后面推,土路虽然颠簸,但没有能陷住车轮的大坑,一路也算顺利。
在家的两人都没闲着。
裴有瓦正在劈柴。
裴曜坐在屋檐下做小木雕,好几天没摸刻刀,有点手痒。
白狗摇着尾巴跑出去,没多久,就跟在板车后面回来了。
如今天热,它被放开,不再拴着,虽然有时候贪玩,会偷溜出去,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家看门。
老黄狗没有它毛发那么顺亮,腿脚也不好了,趴在角落没动,只冲着主人摇摇尾巴。
裴曜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木屑,大步上前,拿起靠在墙上的木叉,将草扒拉到地上。
他一边用木叉刨开草堆,一边说道:“阿奶,茶水已经晾好了。
“好。窦金花应一声,先洗洗手洗洗脸,擦去脸上脖子上的热汗,这才喘了一口气。
长夏洗完,脸擦干净了,刚把布巾搭在木架上,目光一转,无意撞到裴曜。
裴曜侧开视线,低下眼,似乎一心一意要把草摊平。
长夏的不自在更甚,眼神闪躲,什么也不敢说。
割草同样是力气活,四个人都坐在堂屋屋檐下歇息喝茶。
天热,又累,本就话少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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