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利用触手将自己拉回到地面上。
昌荣坐在坑边，架着火炉，火候控制得很好，白鸦刚上来，他就递过去一个猪蹄，软烂香甜，还做了一道红烧肉，色泽口感都刚刚好。
白鸦没立刻接，咽了咽口水。
“免费的，不要欠条不收基点。”昌荣无奈：“我有那么势利吗？好歹我现在也是你教练，给你点吃的还会收费不成。”
白鸦这才放心地接过猪蹄，坐在篝火对面。
吃之前还客气地问了一句：“你不吃吗？”
昌荣把所有做肉都递给白鸦，擦了擦手：“我不饿。”
那白鸦可就不客气了，她自己做都是凑合煮个汤，很久没吃过这么色香味俱全的东西了，风卷残云把所有肉全都吃了汤全喝了，满足的拍着肚子，刚刚和两个好大儿对抗的疲惫一扫而空。
昌荣这才悠悠开口：“那件斗篷，是请B市最有名的设计师独家设计的，要三百七十八万基点。”
白鸦手里的最后一块骨头掉落，哐当一声空空如也砸进锅里。
“你……什么意思？”
“虽然你穿过了，但是我不嫌弃，可以算你租赁价，一次二十七万基点。”
白鸦嘴抽了一下，脑袋一热想直接脱下来还他，手解了斗篷上的扣子，才想起来自己里面的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又咬牙把斗篷扣系了回去。
昌荣轻车熟路地抽出一张二十七万的基点递给白鸦：“斗篷用于紧急情况，所以不打折。”
白鸦咬牙切齿地看着昌荣：“吃东西免费只是你要基点的铺垫！？”
昌荣对自己利益至上的行为丝毫没有愧疚感，还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我可是帮你突破了原体最大难关，作为教练这是我应该做的，但这斗篷真的很贵，平常我自己都舍不得穿。”
“好好好，不顾我的死活帮我突破难关，我真的谢谢你。”白鸦深吸口气，没想到这人平常看上去正正经经的，办事这么气人，说话这么欠揍：“那你怎么不拿一件便宜的衣服给我穿！你不知道我穿不起吗？”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昌荣的阴险。
“我以后再吃你给的东西我就下巴脱臼，让我一口也吃不进去！”衣服不能脱，饭总能不吃吧！
为了避免以后再上昌荣的当，白鸦给自己下了最狠的诅咒。
昌荣没笑，但五官都是上扬的，甚至那颗明晃晃的痣都在偷笑。
白鸦不想和他继续待下去：“这么长时间了，该回去了吧。”
“好，等我收拾一下。”昌荣开始收拾炊具，他还带了水慢悠悠的清洗。
白鸦忍着耐心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他才把锅刷好，毕竟东西都是她吃的她也不敢催人家，只能暗自多白了他几眼。
回去一路上都没和昌荣说话。
到了宿舍楼下，昌荣才开口：“你身体里那个触手能量没其他人知道，虽然发了通缉令，我们已经对外说是融合时发生的基因变异，可以掩盖过去。”
“嗯。”
白鸦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一路上，她情绪平复，也想通了，昌荣接近她的初心就是利，一切行为都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基金会利用昌荣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昌荣则利用欠债和一些极端的训练方式让自己变成对他利益最大化。
人在废土，身不由己。
荒野是通缉令，城市是基金会的地盘，她躲不开。
但她也可以利用他们，他们想让自己变强，自己就变强，总不能一直让自己处在被动地位。
“明天上完课，我来接你。”
“好。”
昌荣看着白鸦一直进到宿舍楼看不见身影才离开。
结束训练吃完饭回来的史鹏程和田桥半死不活地靠在飘窗上哀怨：“累死了吧，没人告诉我收容队新人训练要遭这种罪啊，我还是想回到昨天，想回去上理论课。”
“我们好不容易从手术台上活着下来，却要死在这群堪比恶魔的收容队教练手里，造孽呀。”
“诶？”史鹏程看着窗外，停止哀号，拍了拍田桥：“那是不是白鸦和昌所长？昌所长训练完还送她回宿舍？”
田桥被史鹏程拍得龇牙咧嘴，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藤条从每个毛孔里钻出来被人拽着打，真是飞一般的感觉，即将飞升见阎王的感觉。
“我不认识昌所长。”田桥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不对呀，我记得回来的时候看见俞时了，他正带着人找白鸦呢，说白鸦和昌荣出去后失联了，两人通讯谁也打不通。”
“对哦。”史鹏程翻身从飘窗上下来，顾不得扭了的腰，歪歪斜斜地往出走：“走，去找白鸦。”
两人迈着七老八十的步伐走到白鸦宿舍前，发现来的不止他们。
还有收容一队四个人，二队队长以及研究中心的闫哲主任。
白鸦也是和他们同一时间到的宿舍门口，三拨人同时到达，像极了三军会师。
史鹏程心想：三军会师，只为八卦。
“教练。”
史鹏程和田桥心惊胆战地和杨禾几人打招呼，杨禾、姚冉、森向文和栗天宇，有一个算一个，那叫一个狠，训练的时候可真是不把他们当人啊。
栗天宇看着他们似笑非笑：“还有力气出来溜达呢，看来强度不够啊。”
史鹏程看了白鸦一眼，白鸦回以不清楚什么情况的眼神。
“够，够，我们厕所坏了，来白鸦这借个厕所。”史鹏程脚底抹油，带着田桥就想溜。
“你们两个厕所都坏了？坏得挺及时啊。”
两人已经跑远了，留下匆匆的告别：“我们不上了，自己回去修修就行，你们忙。”
活跃的气氛在两人身影消失在拐角时，消失殆尽。
空气变得沉重。
俞时将白鸦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白鸦裹紧的斗篷，他还想打开，白鸦死死抓着：“你干什么？怎么把人衣服？”
“不是，你没死？”俞时眼里闪着泪花。
天晓得他按下销毁按钮时都想一起跟着被炸飞。
闫哲也有些感怀，偷偷抹了抹眼泪：“我还以为我这辈子注定和女儿无缘，真是老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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