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阮清瑶是被窗外隐约的鸟鸣声惊醒的。
她睁开酸涩的双眼,茫然地转向房间里唯一的那扇小窗。天光已经微亮,修剪整齐的草坪泛着湿漉漉的水光,几株名贵的花木在晨霭中舒展着轮廓,远处那方造价不菲的泳池水光潋滟,倒映着渐亮的天色。
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随着意识彻底回笼,昨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阮清瑶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黑漆漆的储物间……拥抱……抚摸……还有那只温暖的手……
是江骋!
那不是梦!
天哪,她现在去撞墙来不来得及!
她心乱如麻地起床,洗漱,换好校服。整个过程都魂不守舍。当她磨磨蹭蹭地挪到一楼楼梯口时,江家人已经坐在宽敞明亮的餐厅里用早餐了。
江天屹作为一家之主,端坐在长桌主位。这位江氏集团的掌门人、京北首富,即使在家中也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他通常早餐后便径直前往公司,公务繁忙,对儿子江骋的日常行径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中大小事务则全权交由太太俞宁打理。
江太太俞宁年轻时是城中知名的名媛贵女,与江天屹算是商业联姻,但婚后感情一直还算不错。此刻她正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藕色套装,姿态优雅地用着早餐,连用餐巾擦拭嘴角的动作都无可挑剔。
而江骋,穿着京北国际那身昂贵的定制校服,白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腕骨清晰的手腕,跟没骨头似的斜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片面包,两只手却片刻不停地盯着手机屏幕激战正酣,浑身散发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痞气。
江天屹素来讲究餐桌礼仪,见状眉头紧锁,放下筷子,声音沉肃:“要吃就好好吃,不吃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俞宁立刻温声软语地打圆场,轻轻拍了拍江骋的手臂:“阿骋,听话,先别玩了。乖乖把早餐吃完,你正长身体呢,营养要紧。”
江骋不耐地“啧”了一声,但还是扔下手机,胡乱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食物,明显加快了速度。
就在他抬头准备去拿牛奶的瞬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楼梯口那个试图隐形的身影。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起,牵起一抹意味深长、带着几分戏谑的笑,直直地看向阮清瑶。
俞宁顺着江骋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楼梯口那个略显局促的身影。她语调依然温柔,却带着一种骨子里的属于上位者的矜傲:“清瑶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快过来吃点早餐吧。”
阮清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厨房,见妈妈正背对着餐厅,在水池边忙碌地清洗着什么,身影单薄而疲惫。她每天凌晨五点多就要起床,准备江家人的早餐,打理家务,却要等江家所有人都用完餐、一切收拾停当后,才能就着残羹冷炙匆匆填饱肚子。
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阮清瑶只觉得喉头发紧,面前的精致早餐对她而言,每一口都像是施舍。她垂下眼睫,用尽可能平静礼貌的语调回答:“不用了,谢谢夫人,我去学校吃就好。”
俞宁本也只是客套,闻言便不再多劝,优雅地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轻声道:“那也好,路上小心。”
阮清瑶如蒙大赦,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便快步走向厨房。她轻轻唤了一声:“妈,我去上学了。”
阮春霞闻声转过头,额上还带着忙碌的细汗。她看到女儿,眼里立刻浮现出慈爱和一丝歉疚。她赶紧擦干手,打开尚有余温的蒸锅,拿出一个白白胖胖的豆沙包,用干净的保鲜袋仔细装好,不由分说地塞进阮清瑶的书包侧袋。
“你这个点去学校应该也来不及去食堂了,这个带着,课间要是饿了就垫一垫,别饿着肚子听课。”阮春霞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浓浓的关切。
阮清瑶看着那个豆沙包,心情复杂。
这是用江家的面粉、江家的豆沙、在江家的厨房里做出来的。她内心深处抗拒着与这个家有关的一切,不愿占哪怕一丝一毫的便宜。可当她抬头,对上妈妈那双写满疲惫与担忧的眼睛时,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不仅仅是一个豆沙包,这是妈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给予她的、最朴素的温暖和爱。
“……谢谢妈。”她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只是觉得那个小小的包子,此刻在书包里显得格外沉重。
她匆匆说了声“我走了”,几乎是逃离般地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餐厅,也避开了身后那道始终玩味地追随着她的、属于江骋的视线。
走出江家别墅,一辆黑色迈巴赫已静候在门外。这是江骋的专属座驾,此刻正等待着送他去学校。
时间确实不早了。阮清瑶咬了咬唇,攥紧书包带,小跑着冲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她刚跑出几十米,身后便传来平稳的引擎声,那辆迈巴赫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江骋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斜睨着她,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喂,一起?”
阮清瑶目不斜视,加快了脚步,只当没听见。
见她不理,江骋嗤笑一声,懒洋洋地补了一句,却精准地戳中了她的死穴:“现在这个点,你坐公交铁定赶不上。想在门口被徐老头逮个正着?”
徐庆利,人称“徐老头”,是学校里以严厉刻板著称的魔鬼教导主任。他每天雷打不动地守在校门口,八点半后踏进校门的学生,无一例外会被他逮住,面临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和一份深刻的检讨。
阮清瑶下意识瞥了一眼手表——八点零三分!心脏猛地一沉。计算着公交车的班次和所要花费的时间,坐公交确实凶多吉少。
车窗内,江骋似乎耗尽了耐心,眉头蹙起,语气变得不耐:“磨蹭什么?赶紧的,别连累我也迟到。”
阮清瑶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车门,低头钻进了那宽敞的后座车厢。
她的身体紧贴着车门,尽可能拉开与江骋的距离。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谢谢。”
江骋闻言,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斜睨着她紧绷的侧影,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玩味:“谢我什么?是谢我让你坐车,还是谢我昨晚……?”
“江骋!”阮清瑶猛地转过头,惊慌失措地打断他,下意识地飞快瞥了一眼前方驾驶座上的司机徐叔,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哦?”江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身体微微前倾,逼近她,眼底的戏谑更深,“现在不假惺惺地叫我‘江少’了?”
阮清瑶被他迫人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戴上那副在学校里惯有的、疏离而礼貌的面具,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江少,我们在江家,在学校,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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