徎州市,东恭小区,二楼的两室一厅,傍晚。
忙活了三天,时载终于带着叔仰阔、仰云搬进了新家,房子不大,还是租的,但对于时载来说足够了,日子要走一步看一步,才能继续往下走。况且,他已经有了赚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专属陪伴和喜爱,要不是捡来的两个人太娇气,需要好好养,他甚至辛苦赚钱都不必。
还是要努力,要把他们养得越来越娇气,越来越离不开自己,嘿嘿。
所以,“嫁妆”没了就没了吧——是上交给徎州市博物馆了。总共挖出来春秋鸟衔鱼纹青铜盘六个,北魏陶俑三件、玻璃瓶两对,隋朝白釉陶罐一对等,剩下的没有继续挖,叔仰阔最先叫了停,拉住兴奋到几乎脱缰的俩小的,将现场围了起来,说得上交,时载当时就瞪大了眼睛,经叔仰阔一番解释才明白,却不情不愿,猛地一拍脑门:
“那你俩?!”
“……”
“……”
“行吧,就当我是女娲,你俩是我造的小人,嘿嘿。”
“……”
“……小哥崽,你连……还懂造小人?”
“那可不!我看过女娲造泥人的连环画!”
时载趴在地上,高高撅着屁股,还在往坑里看。仰云一言难尽地盯他看了看,再瞥一眼气定神闲同样看着时载的叔仰阔……啧,估计二叔就算不当真和尚,也要当半辈子的素和尚。
挺能沉得住气。
连同现场全部上报给风外镇政府,挖出来的东西最终都放在徎州市博物馆,现场至少还得挖采一个月,剩下的他们就不参与了,得了镇上的一面锦旗,时载挺美滋滋,也不因竹篮打水一场空而耿耿于怀了,毕竟最好的宝贝都在他身边。
说起上交的文物,时载到晚饭时间突然发散思维,对着两人大惊道:
“哥,云宝,那该不会、其实是你们的墓吧?!”
“……”
“嘻嘻,那些东西还真都是二叔以前收藏的。”
“不愧是太子!但是我有点儿难过怎么办,一想到你们在里面……”
“小哥崽不伤心!我们命不该绝,苦等一千多年,就为了遇见你!”
“呜云宝——”
时载呜咽着就侧身抱住了仰云,粉团子虽然矮瘦,却软乎乎的,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乖乖地任他揽着,时载倒也不是真难受,毕竟他没法、也不愿想象这件诡异的事情。
他有活生生的人就够了。
就是愈发喜欢粉团子了,对叔仰阔,他是想要依偎的喜欢,对仰云,却有种想要将人抱在怀里的喜欢,类似于宠爱,知道小鸟过去也是孤零零的,很想将小孩子没有的宠爱给他补上。
更何况,仰云真的很会说小甜话。
俩人抱了一会儿,听见筷子轻敲碗沿的声音,仰云最先回头,做了个鬼脸,让二叔不要打扰他安慰小哥崽……叔仰阔淡道“饭凉了”,俩小的才分开,好好吃饭。
吃着吃着,注意到一道凉凉的视线,仰云缩了缩脖子,凑近时载:
“小哥崽,二叔是在凶我吗?是不是觉得我在你们身边多余啊?”
闻言,时载冲叔仰阔疑惑道:
“哥?”
“……没凶他。”
叔仰阔收回视线,垂了眸,饱了,起身给俩小的去厨房端温开水。
回来时,却发现时载的眼圈有些红,咬着筷子出神,叔仰阔呼吸猛地一滞,看一眼仰云,仰云轻轻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听时载道:
“云宝,我受过被忽视的苦,都明白的,不会忽视你,拜托你不要这样想,不要……我只有你们两个,会对你们都很好的,绝对不会偏心谁、冷淡谁……”
“小哥。”
“我跟我爸妈是不一样的,不一样,求求你们,相信我……”
“小哥!我说着玩的,是觉得二叔太闷了,刺激他一下,让他对你主动点,小哥别难受!”
时载才猛地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眨了眨眼,咕哝了句“好云宝”,又跟他搂在一起了。先不说仰云是不是真的逗着玩,时载是真的在反思,他跟叔仰阔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喜欢,不愿意就此落下了仰云。尤其是现在不睡一个房间,他很怕仰云会觉得被忽视、没有安全感。
但不是的,仰云是他的弟弟,也是他在心里排位远超过蒋自擎和谈埙的好朋友。
大概两人岁数差得少,时载觉得仰云有时候比叔仰阔还能跟他谈得来。当然,叔仰阔也很懂他,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就胜过万千,但,男人有时候确实太闷。
默默收回再一次张开的手臂,叔仰阔挨个拍了下肩背,静静去将饭菜重新加热。
吃完饭,时载召开了第一次家庭会议,跟电视里学来的,因从明天开始各自要忙,所以他提前说一说、鼓一鼓气,嘿嘿,要在一起,也要一起努力。哥和弟弟不愿当被他养着的废物,那他就尽己所能给他们一片天,他们的“天”时载自然不懂,但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助力。
让让他们变得耀眼,也是另一种“养”。
仰云果真对陶艺感兴趣,但不愿意做镇子里老匠人那样,想要做可可爱爱的陶器,将来卖个造型卖个量,而不是卖手艺,他也定不下心来学个三四年的传统手艺。时载便不拘他,央蒋自擎的文化课老师找了家陶艺培训机构,学一年就能差不多自己做。
至于叔仰阔,时载见他对古玩、历史感兴趣,想让他去博物馆和图书馆先转转,但这人想要先去趟徎州市朝林寺,不当和尚,是把自己唯一记得的跟大汤朝有关的《春起经》背录过去。
纵使王朝不再,也有只言片语能为之记载。
即使大汤不尽人意,但好歹生活了二十七年。
时载还建议叔仰阔将来把大汤朝的历史写下来,当作虚幻故事也好,但叔仰阔拒绝了,二十七年里出宫仅两趟,除了政斗,他对大汤朝没有接触过什么值得记载下的事情。时载就也不拘着他,走一步看一步,就当新生了。生,不能选,但新生可以。
而时载自己,则从明天下午开始进录音棚了,新的尝试,亦是新生。
正是四月初,窗外不再是清婉芬芳的玉兰树,变成了馥郁热烈的楸树,花苞已鼓了一树,要不了七八天就会轰轰烈烈地绽放,一树就有万紫千红的效果,他们依偎在仲春,无比逸然。
时载现在不再是趴在叔仰阔怀里,自从他每天早晨也能起立就不趴了,怕压坏小鸡儿。
叔仰阔眉眼带笑,只有自己侧过身,把男孩紧紧搂在自己臂弯、胸前,夜都很深了,怀里一双大眼睛却是不睡,眨巴眨巴,不知想什么,叔仰阔想了想,轻拍了下怀里人的后腰:
“要不,哥不去了。”
“朝林寺?”
“恩。”
“……不,要去!”
怀里人眼睛亮晶晶,叔仰阔心里动了动,倒是真的不愿去了,记载不记载的,似乎没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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