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禅室,与其说是室,不如说是一方凿刻在山壁中的石洞。
雪闻笙看了看里面,陈设极简,唯一的光源来自高处一扇狭窄的石窗,漏下的些许天光,照不亮满室的清冷与孤寂。
雪闻笙僵立在原地,静静听着门外落锁的轻微“咔哒”声,终于,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也仿佛被抽空了,既没有哭闹,也没有愤怒的捶打发泄,她顺着冰凉石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后背一片寒凉,浸透骨髓的冷意逐渐蔓延到心底,冻结了她所有的情绪。
他竟真的......将她关了起来。
为了什么?
为了那只野性难驯,主动攻击她的野狸子?
为了她情急之下的自卫?
还是为了她那番“不知前路”的回答?
她想不明白,觉得无比委屈,无比荒谬。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不想被伤害,只是渴望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只是......只是不知道那虚无缥缈的“前路”究竟指向何方!这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吗?
为什么在他眼中,就成了需要被囚禁起来“思过”的罪愆?
“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明决平静像冰锥一样尖锐的话语,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是,她承认,她的认错并不是完全出自真心。可她那番姿态,小心翼翼的放下所有骄傲,不过是为了平息他的不悦,为了自己能够重新靠近他,为了能继续留在他身边啊!她所有的曲意逢迎,所有的隐忍克制,没有换来一丝宽容,得到的居然是这冰冷的石壁与无情的囚禁!
她越想越难过,明决对那只野狸子尚且有耐心救治,悉心照料。对她呢?除了理性的教导、克制的关怀,便是这不容抗拒的惩罚!在他心里,她雪闻笙,究竟算什么?一个比不上畜生的麻烦物件吗?
一种被误解、被辜负、被残忍对待的感觉,让雪闻笙觉得有一条冰凉的铁链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那个曾经会因为采集到一颗饱满灵果而欢欣雀跃,会因为听懂一段经文而眼睛发亮,会因为他一句平淡的赞许而偷偷开心许久的雪闻笙,仿佛已经死去了,被埋葬在那日书房争执的冰冷目光里,被禁锢在这方不见天日的石室中。
她环抱着双膝,将脸深深埋入臂弯。
她爱他,爱得心都疼了。
爱他谪仙般的风姿,爱他渊博的学识,爱他悲悯苍生的胸怀,甚至爱他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可这份爱,如今成了她痛苦的根源。
她不敢告诉他。
她深知,一旦袒露这份不容于世俗、更不容于他道心的情感,等待她的,绝不会是温情脉脉的回应,只会是更彻底的疏离,或许......是真正的驱逐。所以她辛苦地压抑着,将所有的悸动、渴望、旖念都死死摁在心底,扮演着一个乖巧的、好学的、偶尔会闹点小脾气的后辈角色。
这压抑,本就让她备受煎熬。如今,这囚禁般的“思过”,更是将她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石室的夜晚很冷,即使裹紧了被子,寒意依旧像细密的针,无孔不入地刺入骨髓。身体的冷尚可忍受,心中的冰冷与孤寂却像个黑洞,吞噬着她所有的光亮。
她睡不安稳,意识在清醒与迷糊间沉浮。那些属于异族,光怪陆离的梦境,再次趁虚而入。
她仿佛融入了那片血色与黑暗交织的世界。她感受到族人在追杀与反抗中迸发出的暴戾与绝望,感受到那种掌控力量的快感。梦境中,她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熟悉。那潜藏在血脉深处的暴虐与嗜血,得到了肆无忌惮的宣泄,仿佛那才是她该走的路,是她摆脱苦闷的唯一出路。
然而醒来过后,她还是害怕。
她怕自己终有一日,会控制不住这日益躁动的血脉。
她怕自己会在现实中,也做出如同梦中那般残忍暴虐的事情。
她更怕自己会伤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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