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上窗,街市的声音远了,轿子里的两人谈笑几句也歇了声,轿子已久徐徐向前,忽然,李之鸣听见了一阵流水声。
“哎?”李之鸣好奇的出声,又撑着身子往窗边探。
上官羽鹭见状伸手挑开红布垂纱,血色早已褪去,唯余清冷月光奔走,河水潺潺东去,几丛彼岸花在夜里摇曳,河岸边有些带着哭脸面具身披白布的人,他们手里拿着一盏河灯,踏过鹅石子路,将那一盏灯送到河水里,悲戚地唱着些听不懂的词。
不同于鬼市街上的那些人对轿子的狂热,他们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这边。
在这条河上,还有一道曲折的长桥,遥遥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在桥侧漂浮着零星河灯,它们有的随着桥延伸向前,有的则是在河面打了几圈转,最后沉入河底。
“奈何桥。”
上官羽鹭突然开口,看向李之鸣,他继续说:“听过这里的故事吗?”
李之鸣摇了摇头,若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奈何桥,他倒是知道些,但是他觉得上官羽鹭要说的和他知道的应该不是一码子事。
看了一眼窗外,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放河灯的队伍,相应的歌声也越来越大,上官羽鹭屈着手指在窗棱上敲了几下,节奏竟和放灯的那些人唱的曲一模一样。
“这条河叫‘忘川’,传闻,喝了这里的水就可以把前尘往事一并忘却,不过这里毕竟不是真正的鬼门关,这条‘忘川’也是假的,你看到的那些人是‘摆渡人’,一开始都是为了忘记此生苦楚从头再来的人,来了才发现这就是条普通的河。”
上官羽鹭笑着摇了摇头,“后来,他们就接取外来的信,再把这些信放在河灯里,想着指不定能寄到对岸,让牵肠挂肚的人看到。”
“这里的摆渡人渡不了河,却渡得阴阳相隔的苦,也算是一桩好事,这些人也就留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市了。”
李之鸣:“……”
“你还真没骗我啊……”沉默半晌,李之鸣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在说上官羽鹭刚刚告诉他的自己来过鬼市。
上官羽鹭没有狡辩,他点了点头,承认后,补到:“但我要是说大部分事情我都忘了,你信吗?”
李之鸣:“比如?”
“比如……”上官羽鹭摘下了面具,月光落下,凉风习习,几缕发丝散落在脸侧。
李之鸣一惊,抬手想把面具给他戴回去,却被上官羽鹭擒住胳膊。
上官羽鹭嘴角微扬,眼中是他对李之鸣一如既往的温柔,多了几分真情。
伪装都是给别人看的,对李之鸣,只要他想知道,他情愿刨心相待。
“我不记得我之前为什么要来这里了,也不记得中途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犯了不少忌讳,再来走一遭,见到一些景总是会想起些事,所以才能带着你一路畅通无阻。”
上官羽鹭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诚恳,李之鸣叹了口气。
他只是迟钝,又不是傻,经历这么多,有些事就算想要回避也不得不承认——上官羽鹭瞒了他不少事,好不容易有几句说出来的,是真是假还有待辨别。
但其实从相识的第一天起,李之鸣就认栽了,他和上官羽鹭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论上官羽鹭想干什么事他都会答应的,不过确实他们俩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算认识了很久,更没有什么太重的交情,上官羽鹭不清楚他的底细,防着他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李之鸣觉得有些无力,有一种把全部身家全盘托出,人家却瞧不上的失落感。
想来应该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平时说话办事太不着调了,这样人家上官羽鹭怎么可能对他放心嘛……
想着李之鸣回答:“我信你。”
上官羽鹭微怔。
说完这句话李之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挠了挠头,又叹一声。
“所以你有啥事别藏着掖着好吗?你说你能摘星星取月亮我都信,只要你愿意说出来。”
上官羽鹭喉结上下滚动,应到:“好。”
.
乐夫开路,又走了一段路,李之鸣都快睡着了,他手肘撑着脸,闭着眼想着眯一会吧,结果困意太浓,手肘撑不住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沉。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了上官羽鹭的轻笑声。
李之鸣:“……”
真嗣美里帽,这人上学的时候没犯过困吗?
就以前张阑敢这么笑他,李之鸣高低要踹一脚回去,但今天李之鸣实在是太困了,在这个没有网络的世界生活了这么久,他的时差可算是倒回来了,但健康作息的弊端就是现在他困得要死,恭喜上官羽鹭同学逃过一劫。
意识越来越沉,沉到李之鸣觉得这轿子好像突然变窄了,身体一歪他靠上了一堵温热的墙。
李之鸣下意识将头垫了上去,然后他听见有人俯在耳侧,温声道:“睡吧。”
下一秒,意识沉入酣眠。
.
一路安眠。
李之鸣终于睡醒了,揉了揉眼,轿里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调暗了,他转了转伸了身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雪松味直冲天灵盖,他猛然发现自己半个人都窝在别人怀里。
“睡醒了?”
上官羽鹭沉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之鸣尴尬地收回了准备伸懒腰的胳膊,“唰——”地一下坐了起来。
看不见的地方他小脸通红。
“咳……”干咳一声,李之鸣抬手摸了摸脖子,“我睡了多久?”
上官羽鹭不知道从哪摸出来本册子,此刻正单手举着看,李之鸣纳闷这么暗的灯光他怎么看得见的。
听到李之鸣发问,上官羽鹭侧眼看向他,而李之鸣眯着眼伸长脖子,企图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个什么书,毕竟上官羽鹭手里的东西具有玩具秘籍二象性,这本书的内容就像盲盒一样吸引着李之鸣。
见李之鸣这幅样子,上官羽鹭嘴角勾笑,默不作声地把书往高处拿了一些,李之鸣也紧随着凑了过来。
眼见上官羽鹭的手越抬越高,李之鸣小声嘀咕:“你这个书怎么倒着拿……还是左往右翻的……”
“嗯?”上官羽鹭疑惑,急忙合上了手中的书,又翻转了一下,于是书封上的《夜逢猫妖二三事》就这样袒露在了烛火下。
“嚯!又是话本子!”李之鸣惊呼。
上官羽鹭:“……”
遭了李之鸣的道。
上官羽鹭失笑,抬手捏着那本书在李之鸣头上敲了一下,不过李之鸣跑得快,没打到。
躲过揍的李之鸣“嘿嘿”两声,又嬉皮笑脸的贴了上去。
“我们到哪啦?”李之鸣抬头问。
上官羽鹭错开他半个身位,撩开窗帘,一盏鱼灯擦着窗口跑过,而在这盏灯后是相同的鱼灯幢幢叠叠,宛若除夕灯会。
诡异又华丽。
李之鸣倏地笑了,“哇塞。”
上官羽鹭低头看他,问到:“要下去玩吗?”
李之鸣微微蹙眉,有些无奈,“现在合适吗?”
“合适,什么时候都合适,”上官羽鹭挑眉,看起来竟有几分得意,“只要你想。”
“行吧,”李之鸣歪了下头,说:“那我想去玩。”
随着他语出,轿子停了下来,坐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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