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想了几天,她孩子的父亲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答案可笑得很——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至少,这个人不坏。
有意无意,他帮了自己两次。
“怎么了……”
沈擎铮原本以为,她要么疏离冷淡,要么恼羞成怒。
甚至,他还自负地想过,她会跟自己那些朋友一样好奇他怎么从在生死危机中活下来。
而现在这个情况,完全超出他的预期。
“没事……”她揉揉眼睛,鼻音浓得化不开。
怎么可能没事?
沈擎铮本就抓住她了,这下更不会放手。
他不再给她逃走的机会,拉着她往电梯去,避开看向他们的陌生人。
封闭的空间,四下无人。
暖黄的灯光照着她泛红的眼角,整个人显得软绵又无助。
沈擎铮想抱抱她,那冲动来得自然,但最后他克制着,只轻轻揉了揉她掌心,像他安抚失去家人的金兰时一样。
“被人欺负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果然没有扔下她不管。
这一点,让朱瑾心里的那根弦轻轻松了几分。
不管他知道后会怎么做怎么想,但朱瑾没打算自己抗下这一切。
她慢慢地靠近沈擎铮,抬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发出闷闷的抽泣声。
沈擎铮心口一沉,却是满足得不行。
他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头顶,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人好可怜,叫人心疼。
沈擎铮今晚只穿了件黑色修身长袖T恤,没有外套,他干脆用大手按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护着她从车库门童面前走过。
将人送进后座,他当即给司机张久打电话,把人从休息里叫过来。
等自己坐进车里时,便听朱瑾鼻音浓浓地说:“想要纸……”
沈擎铮身高手长,从后座探身到副驾,拉开手套箱抓了整包纸,拆了就猛抽三四张,塞到朱瑾手中。
觉得不够,又把整包递过去,动作干脆利落。
朱瑾摘了口罩,一张脸哭得像受雨打的小白兔,眼睛红得发亮,鼻尖也红红的。
然后小兔开始极其用力地醒鼻涕。
沈擎铮喉结微微滚了一下,忍住笑意:“感冒啦?”
“嗯……”
朱瑾有没有成为魅魔不知道,但她被空调冻成狗了,连暖宝宝都贴上了。
其实她身体向来很好,这肯定是怀孕折腾得。
想到情况可能会越来越糟、自己却必须一个人默默扛,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她胸口又堵得难受。
男人就在身边,罪魁祸首在前,她呜地一下又哭出来了。
“上帝……”
男人立即抽了几张纸,亲自伸手给她擦眼泪,“你是被欺负了?”
“嗯……”
男人眉头直接皱起来:“谁?”
朱瑾吸吸鼻子,哭道:“你。”实话实说。
沈擎铮:“……”
他沉默,甚至忍不住想,这是什么套路吗?
可人家是真哭,看着她鼻涕泡都出来了,他终究选择先投降。
“朱小姐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一边接过她攒了一手的废纸,一边替她擦掉手背上的湿痕。他还是没忍住想说去南美的事情,“上次见面后我去了趟南美,今天刚回来,就想着先来看看你。”
朱瑾半信半疑地抬头,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你有微信吗?”
她得在去医院那天告诉他,这人神出鬼没,必须得有个联系方式。
沈擎铮想着她果然是因为想自己了,总算笑了笑:“当然。”
朱瑾扫上男人轻易不被人知道的二维码,昵称是本名,头像是书架上的原文书。
沈擎铮凑过去,朱瑾已经点头像直接当着他的面看朋友圈。
空的。
不是设置了时间,而是从来没发过。
她小小声抱怨,“工作号……”
沈老头没明白:“什么工作号?”
朱瑾懒得解释了,反正能收消息就行。
“没有。”她吸吸鼻子,随手给他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
男人低头看着这个跟她现在表里不一的可爱表情,喉咙再次滚动。
“所以,你可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要是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我可以帮你。”
朱瑾摇摇头,现在她不会说的。
她真的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朱瑾抬眼看车内饰,普普通通的一辆宝马轿车。
“这次不是酒店的车……”
沈擎铮看她不肯说,叹了口气道:“嗯,我自己开车过来。你感冒有看医生吗?”
“不敢看……”
他笑:“哪有什么不敢的,感冒又不用打针。”
“多久了?”
见她沉默,他又问:“那至少吃药了?”
看朱瑾摇摇头不说话,沈擎铮有些无语,这个小姑娘不会照顾自己。
他的语气有些命令,“我们去吃东西,然后带你去买药。”
“过两天就好了……”她弱弱地抵抗,药她半点不敢吃。
沈擎铮:“要是过两天他变严重了呢?”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
沈擎铮正准备催司机,结果刚好有人来敲窗。
张久做司机,宝马760的12缸发动机的声浪沉闷低哑,直接往他老板常去的地方。
车上沈擎铮问了朱瑾意见,最后他们来到了一间老旧的粥铺。
店面招牌的白色塑料底板已经发黄,只剩红字还醒目。炉子上包浆的奶锅煮粥,一旁猛火炒米粉,主打一个锅气十足,靠近便热浪扑面。
老板一眼认出常客,热情招呼:“沈生,有段时间没见啦!里头坐!”
朱瑾靠近炉火,只是扫一眼,油烟味便让她把口罩捂得更紧。
沈擎铮余光注意到了,以为她不喜欢,低声问:“这里不行?这家的水蟹粥不错。”
朱瑾指着炉上正在咕嘟的锅:“我要牛肉粥,要多姜。”
沈擎铮嘴角微勾——原来是个会吃的。
一锅牛肉粥,再炒一个腐乳通菜,简简单单。
两人一起进了店,张久站在一旁看老板做菜。
好在店内没有油烟味,朱瑾挑了侧门口最通风的位置。
环顾店里装潢,墙面上一整面的相框都是五花八门的照片、剪报,全是餐厅几十年来的旧记忆和口碑。
拽拽的大姐甩下三副碗筷,折回后“砰”一声放下一铁盆开水。
朱瑾才要伸手烫碗筷,沈擎铮便按住:“你去洗手,我来。”
看着他熟稔地用餐夹让碗在铁盆里滚边,朱瑾才起身东张西望地去找厕所。
可很快,她又回来了。
“怎么了?”沈擎铮看她手干干的。
洗碗的地方就在厕所边,其实这种规模的餐厅有阿姨现场洗碗很正常,这个格局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洗洁精混着食物残渣的味道,即便是普通人都会觉得有些难闻,更何况对现在的朱瑾。
“厕所有点脏……”朱瑾选择了一个矫情又合理的说法,“我用烫碗的水洗就好。”
沈擎铮看了眼那盆仍在冒热气的水,他赶忙把碗筷弄好,把盆端走。
不一会,那个餐盆又端回来了,只是不再冒烟了。
“来,洗手。”
他直接牵起朱瑾的手,与她一起沉入温热的水中:“我也洗。”
水盆不大,两人的手在里面交错、触碰。
朱瑾有些不好意思,奈何对方强势。
沈擎铮抽了几张纸让她擦干,又顺手用纸擦了擦溅湿的玻璃桌面,把水盆端走。
张久端着餐盘进来,将还在冒泡的粥放上餐桌,转身就去打小菜。
朱瑾一个女的就坐在那里,到现在连手都是别人帮洗的,什么也没干。
她浑身不自在,干脆起身给大家把粥装碗里。
三人终于坐下吃宵夜。
沈擎铮跟朱瑾解释张久是他的司机后,便和张久随意聊起话来。
朱瑾默默坐在一侧,听得出来他们聊得极其日常,例如哪里新开了餐馆……除了知道沈擎铮很懂吃,她几乎一无所获。
这男人真是很会藏。
不过,朱瑾反而因此自在了些。
沈擎铮已经喝完一碗,要打第二碗前习惯性地看了看旁人,发现朱瑾那碗粥压根没怎么动,反而很喜欢那盘通菜。
张久接过了碗,沈擎铮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朱瑾有点猫舌,面对这种生滚粥,自然一开始吃得慢些。
她犹豫着继续矫情,“好吃,就是有点烫。”
“阿九。”
“嗯。”
张久利落起身走回来,拿来了一个碗公。
沈擎铮把粥打到碗公里,几乎把锅里的肉都盛进了给朱瑾的那碗。
“吃吧。”
说完,他又自然地接上刚才和张久的话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沈擎铮虽然说着话,但还是时不时瞄身边的人。
靠近他那侧的头发被她别在耳后,露出微微发红的耳尖。她低着头小口喝汤勺上的粥,面前的小碗空了,就拿勺子挖碗公表面的,看起来是真的怕烫。
可爱得要命。
而且她没因为他和张久聊天而玩手机、晃神,反而安静地研究起墙上那些相框。
虽说有些小性子,但可以说,温顺得不得了了。
真乖。
朱瑾选男人有挑剔的条条框框,但是沈擎铮却完全不同。
像沈擎铮这样的男人,钱能让他遇到非常多不错的女人。更何况他不仅有钱,还有这个年纪的男人大多没有的外貌条件。
温顺的,久了乏味;强势的有征服欲,但比不上在商场博弈,征服人的尽头也只有无聊。
钱买不来“感觉”。
而他现在,对朱瑾很有感觉。
朱瑾最后拿起了手机,对着墙面拍了几张照片。
看照片满意了,她问,“沈先生,我吃饱了。我想去看师傅炒菜。”
“好。”沈擎铮拿过她面前的碗公,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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