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清沅把药方翻过来,对着烛火细看,“除非……她不是为自己吃。”
她忽然撕开药方一角,薄纸夹层里掉出半枚火漆印,鹰徽清晰可见。
陆衍上前一步:“西域王室的标记。”
“乌先生身上那封密函,也是这个印。”沈清沅盯着鹰徽,“太子说药方只有他知道,可这火漆……是西域的东西。”
陆衍沉默片刻:“你母亲服药,可能是在传递情报。药方本身,就是密文。”
沈清沅点头:“寒髓散含西域禁药‘赤霜草’,中原没有。她每日服药,北狄才能掌握西域动向——他们以为她在苟活,其实她在卧底。”
陆衍坐到她对面:“你想追查西域这条线?”
“不止。”她抬头看他,“我爹当年调包龙血藤,是不是也为了阻止北狄毒杀西域使团?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北狄和西域之间的交易?”
陆衍没答,只从怀里取出一本旧册子,翻开一页:“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笔记。上面记着,二十年前,西域曾秘密向中原求援,说北狄意图借药材贸易渗透边境。太医院奉命配合调查,结果查到一半,我父亲就被诬陷下狱。”
沈清沅接过册子,手指划过字迹:“所以,我爹摔死皇子那天,根本不是意外?他是撞破了更大的阴谋?”
“很可能。”陆衍声音沉下来,“而你母亲,可能是唯一活着的知情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赵峰推门进来:“姑娘,陆大夫,晚饭备好了。”
沈清沅收起药方和册子:“先吃饭。吃完再议。”
饭桌上没人说话。沈清沅扒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起身回房。陆衍跟进去时,她正把银簪放在药方旁边,两样东西并排摆在桌上。
“你打算用簪子换人?”陆衍问。
“不。”她摇头,“我要用它换真相。”
陆衍皱眉:“太子不会给你时间查。”
“所以他才限定三日。”沈清沅抬头,“他知道我撑不住。可**,我娘撑了二十年。”
陆衍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陪你去黑风口。但你要答应我,见到你娘之前,别轻举妄动。”
“我不会。”她看着他,“我要当面问她,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吃**,为什么签字担保。”
陆衍点头:“好。”
夜深,沈清沅没睡。她坐在窗边,反复拆解药方上的字句,试图找出隐藏信息。陆衍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喝了。”他说,“伤口再裂开,明天骑不了马。”
她接过碗,一饮而尽,苦味直冲喉咙。她没皱眉,只问:“你父亲笔记里,有没有提到‘乌先生’?”
陆衍摇头:“没有这个名字。但有个人,代号‘灰隼’,负责药材押运,后来失踪了。”
“灰袍,隼目。”沈清沅低声,“乌先生。”
陆衍没否认。
她放下空碗:“明天出发前,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说。”
“伪造一份药方。”她眼神坚定,“用寒髓散的配方,但改动一味药——把赤霜草换成无害的白芷。我要让北狄以为,我娘还在替他们传消息。”
陆衍盯着她:“你疯了?万一被发现——”
“发现就发现。”她打断他,“他们要的是控制,不是真相。只要药方看起来像真的,他们就会继续放人。”
陆衍沉默很久,最终点头:“我天亮前给你。”
她没道谢,只转身躺下,背对着他。陆衍没走,坐在桌边开始研墨调方。
烛火摇晃,映在墙上两个人影,一个伏案疾书,一个闭目假寐。谁都没再说话。
天快亮时,陆衍把新药方放到她枕边。她睁开眼,拿起纸看了一眼,折好收进袖中。
“谢谢。”她说。
陆衍站起身:“别谢我。你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冒险,非骂死我不可。”
沈清沅嘴角动了一下,没笑出来:“她不会骂你。她只会问我——你找到答案了吗?”
陆衍没接话,转身出门。
院中马已备好。赵峰牵着缰绳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低声问:“姑娘,真要去?”
“去。”她跨上马,“我娘在等我。”
陆衍翻身上马,与她并肩。晨光未明,路还长。
赵峰犹豫了一下:“那乌先生……要不要派人盯着?”
“不用。”沈清沅勒马回头,“他想让我们查,我们偏不查他。我们查他背后的西域王室。”
马蹄踏出驿站,朝北而去。
风卷起尘土,盖住车辙,也盖不住她袖中药方的窸窣声。
马蹄踏过碎石路,沈清沅袖中药方随颠簸轻响。她没低头看,只用左手压住右袖,指节绷得发白。血从伤口渗出,染了半截袖口,她一声不吭。
陆衍策马靠近,伸手一拽缰绳,将她那匹躁动的马稳住。“换马。”他说。
她没拒绝,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落地时右腿微晃,站稳后径直走向他让出的坐骑。那马步子沉,背宽,跑起来几乎不晃。她跨上去,没道谢,只把药方又往袖里塞了塞。
“你故意留破绽。”陆衍跟上来,声音不高,“北狄会追。”
“就是要他们追。”她答得干脆,“他们越急,越容易露底。”
陆衍没再说话,只盯着她袖口血迹。两人并骑前行,赵峰带人在后头押阵,队伍拉成一线,沉默赶路。
天色渐暗,营地扎在山脚。火堆点起,沈清沅坐在最边上,借着火光展开药方,指尖沿纸边摩挲。陆衍蹲在她对面,递来一碗热汤。
她没接,反手从怀里掏出半枚火漆印,鹰徽朝上,放在膝头。“西域王室的标记,我见过。”
陆衍没动碗,只问:“在哪?”
“我娘的旧帕子。”她声音低,“小时候她绣给我擦脸,角上就藏了这个纹。当时只当是花样,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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