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手心冒汗,生怕出事,忙上前软言道:“小江,我还着急回去,你看我们要不过去说?”
有那么一瞬,宁竹觉得他可能要把摊主掐死。
但少年到底还是松了手。
摊主跌落在地,砸得摊子稀巴烂,一片浓重的腥臊气晕开。
少年慢条斯理掏出一块绢帕擦了擦手,扔在他身上,薄唇轻启:“滚。”
此事说来是因她而起,宁竹哪怕心生惧意,也只能哆哆嗦嗦招呼着少年往一旁。
她只想快点交易溜之大吉,糖画也不吃了,飞快拿出那枚归息丹举到他面前:“小江,天玑山珠玑阁的东西,刚到手,童叟无欺。”
宁竹咬咬牙:“给你八成价。”
少年似乎看了她一眼。
片刻后,他掏出一袋灵石扔给她。
宁竹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九万灵石。
修真界的灵石也是有等级之分的,低阶灵石是灰朴朴的颜色,中阶灵石是翠绿色的,一枚当得一千枚低阶灵石。
而高阶灵石,也就是袋子里金灿灿的这些,一枚当得一万枚低阶灵石。
宁竹眼角弯了起来,她解开乾坤袋,将灵石放了进去,笑盈盈对少年说:“下次有买卖记得找我。”
她转身要走,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腰。
像是风拧成的绳,又似某种植物的藤蔓。
手中糖画啪嗒落地,宁竹头皮炸开,忙伸手去拍!
然而那东西放得极快。
宁竹再回过头,自己藏在乾坤袋里的那枚冰璃鸾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少年手中。
他勾着丝绦,意味不明地端详着那枚冰璃鸾玉。
宁竹大惊,忙道:“小江!这个我暂时不卖!”
少年忽然抬了抬下巴,玄黑色面具下,他瞳孔极黑,黑得几乎泛起一种诡异的红,仿佛凝着沉沉夜色。
宁竹后背冒冷汗。
“你的东西?”冰蓝色的冰璃鸾玉摇摇晃晃悬挂在少年漂亮的指尖,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
宁竹方才是瞧出来了,小江这人做事有些不依常理,她生怕他将冰璃鸾玉摔坏,苦着脸说:“是我的,你要是瞧得上,也可以九成价卖你。”
“哦。”他说。
他似乎动了下手指,宁竹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
那枚精美绝伦的冰璃鸾玉,咔嚓碎成了几半。
宁竹呼吸骤停。
宁竹心脏狂跳。
下一秒,她发出绝望的悲鸣,一把抓住少年的袖子:“小江!你为什么要弄坏它!”
檐角灯笼随风轻转,洒落一地斑驳光影。
少年个头高出她许多,此时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她微微仰着脸,似是因为气恼,面颊染上一层薄红,纤长卷翘的睫毛如同被惊扰的蝶,扑簌簌颤抖着。
也不知她方才吃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闻起来……甜丝丝的。
像枝头垂挂饱满多汁的蜜桃。
少年的目光落到她沾了点糖屑的嘴角上,勾了下唇:“自然是为了帮你。”
宁竹噎住,她手指都在颤抖,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快要哭了。
少年将袖子从她手中拽出,靠近她,一字一句道:“还有,叫我江似。”
江似……为何有些耳熟?
只是宁竹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鼓起勇气道:“江似,我与你也算相熟,你弄坏了我的东西,应当赔的。”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江似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他勾着丝绦,让手中剩余的半点残玉一点点靠近她。
碎裂的冰璃鸾玉依然美得惊心动魄,锐利的边缘折射着彩色的光。
江似忽然松开手,宁竹想也不想,忙伸手去接。
掌心被擦破了一点皮,渗出殷红的血。
江似不为所动,背着手道:“我好心提醒你,你这东西上被人下了咒。”
他语气凉丝丝的:“噬魂咒,不出白日,你便会变成一个傻子。”
“怎么样,还想要吗?”
许是他语气太诡异,宁竹打了个哆嗦。
江似拍了拍手,像是掸去不存在的灰尘。
他转身,高马尾甩出一个利落的弧度,墨发中夹杂的点点银丝闪着暗色的光。
江似走了几步,忽然微微侧脸,似是提醒她:“咒已经解了,毕竟是上等法器,用料上乘,那些碎片还能换点些灵石。”
他扬长而去。
宁竹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冰璃鸾玉碎了一地,闪烁着好看的光芒。
宁竹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只能咬牙切齿将碎片都小心包了起来。
她表情扭曲,心在滴血,命里无财,说的就是她了吧?
与此同时,含云顶。
山间云海缭绕,吞吐翠微,仙鹤立在水边梳理着羽毛,池中通体金黄的鲤鱼甩尾游动。
须发皆白的老者轻敲棋子:“寒卿,你分神了。”
少年屈膝端坐,腰背挺直,天玄离尘带垂在墨发间,连袖袍之上的每一道褶皱都好似精心整理过。
规行矩步的小仙君垂下眼睫:“抱歉,师尊。”
清虚真人抚了下胡须:“此番闭关,你颇有进境,但也清减不少,也是为师不该,还拉着你下棋。”
“且先回去歇息吧。”
谢寒卿冷白的指尖落下一枚棋子:“先陪师尊下完此局。”
清虚真人含笑,接着落下棋子。
谢寒卿垂眸。
将脑海中那道衣袍染血的身影挥开。
幽冥集市,宁竹从一间铺子里折了出来。
她掂着手中的十五万灵石,安慰自己反正都是白白得来的,虽然五十万变成了十五万……
但好像还是有亏了三十五万的感觉!
宁竹化悲愤为食欲,冲到她平时过门而不敢入的食肆狂点了一堆招牌菜。
听说食肆掌柜原是个剑修,苦练多年无法筑基,某一天忽然开悟,转修食道,反而一路畅通无阻。
后来掌柜在此处开了这间食肆,生意很是火爆。
菜很快上来了,宁竹正要动筷,忽然听到外面一片打杀之声。
宁竹脸色一白,忙不迭抓起长剑。
掌柜刚好来上菜,他将油红发亮的卤猪蹄放下,瞥了窗外一眼,开口安慰:“小姑娘,幽冥集市打杀之事多如牛毛,你放心,我这食肆布了保护结界,伤不到你。”
宁竹稍稍放下心来,她道了谢,好奇地看向那群凶神恶煞人。
看上去是多对一啊,不讲武德。
既然伤害不到自己,宁竹也就放下心来,给自己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打算边看戏边吃饭。
然而下一刻,手里抓的饭勺掉在了桌面上。
食肆外,独眼黄牙一脚踩在江似手背上,足尖用力,狠狠研磨,恨不能将他指骨都踩碎。
他狠狠啐了一口,脚下继续用力:“叫你不守规矩,叫你爱逞能,叫你敢威胁老子!”
江似脸上的面具已经碎了。
金属质地的面具,四分五裂,露出一张苍白而青隽的脸。
姿容如玉,目若寒潭,点点鲜血不添污浊,反增秾丽之感。
哪怕他的脸被重重踩在地上,江似唇边却依然含着笑。
笑意张扬又恶劣,仿佛浑然不在意所处境况。
正是这笑惹恼了独眼黄牙,他抓过身旁之人手里的鞭子,狠狠朝着他的身上、脸上打去,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力气。
江似衣袍被抽烂了,脸上更是交错着几条狰狞的伤痕。
鲜血染湿了他的脸,江似眨了下被糊住的眼睛,不耐烦问:“够了没?”
独眼黄牙气得浑身颤抖,他手下黑鞭如急雨落下,甚至带出细密血珠:“老子今天就要你死!!”
食肆内,宁竹抓着长剑猛然起身,面色苍白如纸。
她浑身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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