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卡尴尬地笑了几声：“这不是想给首席增加点信心。”
“我不需要。”孟湘停蹲下来查看锦炽鸟的伤口细节，沾着黑色血迹的外翻羽毛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和鱼的尸体中相同的黑色虫子。
它们细细密密地蠕动着，一边在伤口的两侧中穿梭，一边吐出褐色的分泌物黏在皮肉的薄膜上，如同从母胎中带出来的未干血迹。
孟湘停的眉紧紧皱着，她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比起恶心更多的是不知如何处理。
锦炽鸟的爪子很轻微地动了一下。
孟湘停和陈卡的眼睛几乎是瞬间锁定那只爪子，上面还带着青筋的灰褐色表皮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鼓一鼓，像是脉搏在有节奏地动。
可它已经死了，难道是那种黑色的虫子钻进血管中？
孟湘停不假思索地用匕首将锦炽鸟的爪子切掉，几乎是瞬间，一股像在死人堆里埋了几个月的气味向裸露在外的皮肤发起攻击，暗红色的黏稠液体从血管中喷出，拍打在孟湘停设的防护屏上，流都流不下去。
陈卡偏了偏头，反胃感潮水般袭来，弯着腰干呕。
孟湘停面不改色地观察着眼前的尸体，红色的血管从身体抽出向外伸了伸，像是在够什么东西，终于，它们碰到了那个孤零零正在流着血的爪子。
它们在兴奋。
红色的血管猛地膨胀变大，插入那个已经断裂的爪子中，在两人的注视下，黑红色的液体肉块一样在血管中蠕动进爪子中，慢慢收紧。
爪子被接了回去，除了那表面上的利落刀痕，几乎与最初没有什么两样。
孟湘停静静地盯着这幅尸体，就当陈卡以为她准备继续看的时候，手起刀落，将它竖着切成两半。
四溅的脑浆喷到脚边，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的陈卡眼皮猛地一跳，整个人向后弹跳避开。
这回尸体没有再伸出血管，慢慢在地面上晕出黑色血迹。孟湘停又观察了一炷香的时间，确定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后直起身。
“之后遇到了竖着劈。”孟湘停用块布将匕首擦干净后将布扔在地上，向村里走去。
如果损坏四肢可以痊愈的话，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陈卡没有动作，孟湘停听到后面人没有走动的声音转过头。
不过隔了一道村门，几米的距离，孟湘停却感觉两人之间突然变得遥远，无数看不见的高山横在她们面前，修长的人身被层层的雾气盖过，最后只留下类似于剪影的轮廓。
他低着头，呆呆地望着地上。
孟湘停以为他是介意扔下那块沾着血的布，解释道：“血液中可能有传染源，不能带走，这些妖兽对明火较为敏感，只能扔在地上。”
听到孟湘停的话，那个黑影像是突然回了神，整个人一抖，朝她的方向走来，离得近了，孟湘停听到他开口，嗓子有点哑。
“我刚才用术法把它们埋了。”
孟湘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孟湘停，我好像有点害怕了。”
他的头微微低着，几缕碎发很轻地耷拉在额前，眼睛黯淡下去，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有些忧郁。
“那遇到危险时就赶紧跑。”孟湘停没空安抚他的情绪，她为了等待结果浪费了太多时间，必须尽快定位同门的位置。
这个村子内部很大，孟湘停和陈卡避开满地的尸体，寻找着可能存活的人。
这里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妖兽影子，躺在地上的人们手中拿着沾着血迹的农具，眼神还停留着死前或痛苦或孤注一掷的样子。
孟湘停不忍地闭眼，用术法把他们的眼睛合上，和宗门汇报着石沟村的情况。
“我已经遇到了陈卡，对，我怀疑这是一场针对妖兽的疫病，被感染的妖兽哪怕去世，身躯损坏也会自我修复，但我试过了，竖着劈开尸体可以避免这一现象的发生。”
那边沉默了一会，最后传来孟湘停分外熟悉的声音。
“任务优先保证自身安全，我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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