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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混乱

小说:

撒旦岛上的东方美人

作者:

忘还生

分类:

现代言情

在圭亚那这座绿色地狱里,死亡率最高的群岛之上,蓝翅蝶、痢疾、疟疾、黄热和尸体一起组成了撒旦岛上的特产。

除了振翅的白鸥将悲告带上天堂,没有人为阿红的死亡产生一点动容。

那位鲜少出现的典狱长在半圆广场上露面时,一双双因苦役而冷漠呆滞的眼睛才有了些许恐惧。

只有刚登岛的人对典狱长没有敬畏,他们只会惊诧于第一眼的惊艳,惊艳于典狱长俊美可匹敌阿波罗神的面容。

代表了庄严和秩序的军服武装了他将近一米九的身体,高大的身形均衡而不失优雅,军帽下旁枝斜逸的金色的头发在艳阳和海风中跃动如火焰,眉骨下的一双眼睛像火中淬洗过的蓝宝石,整个人又一头冷艳的雄狮,优雅而威风。

只有庄淳月没有看到他。

枪响之后她就彻底陷入了失神,回到队伍之后更不再抬头。

阿摩利斯并不是总有兴趣莅临广场观赏死刑,他的出现属于偶然。

今日不必做礼拜,不用应付来自巴黎的电话,没有新囚犯交接,电话或电报里也没有通知暴乱发生,阿摩利斯恰好寻常得无事可做,所以他来了。

像是命中注定,他看到了一个东方女人,站在半圆广场上。

圭亚那大概也有别的东方女人,在库南、卡宴,或是圣洛朗,可他从没有注意过,也一定不是长成这样。

鹅蛋一样的脸庞和肤色,乌发像一匹华丽冰凉的黑色绸缎铺展。

她不该有一头这么漂亮的头发。阿摩利斯想。

劳作很快会消磨掉上面的光辉,让她变得跟壁炉里烧败的残灰没什么区别。

他沉默着,视线从始至终锁在那个身影上,带着儿时在米尔地区猎狐一样的专注,屏息在重重树丛之后,端着猎枪专心地观察动物的动向。

日光下,那张来自异域东方,被憔悴赋予了风情的面庞,竟值得反复琢磨。

枪响——惊飞了海鸥,白羽振翅将她的黑发扬飞在空中。

海岛艳阳融不尽她眼底静谧的冰雪,圣堂天使在奏响怦然的乐章。

女人眼瞳乌黑,有点点鲜血溅在脸上,鲜红得像痣、像雀斑,刺得人眼睛发痛。

阿摩利斯难以形容此刻的感觉。

似乎飓风终于征服绵延的海岸,刮进亚马逊雨林,将那些沉默了千百年的巨木吹出嘎吱的碎响,每一片叶子下都鼓满了风,像在挥动着手掌,汇聚在一块像刷子,将平坦的心脏扫扰得不安。

又像圭亚那结束了连绵没有尽头的雨季,等到阳光刺破厚厚云层,亲吻上这片大陆,

把整个南美洲抛入下一个季节。

收起视线,阿摩利斯默然听着神父的祷告。

直到神父走近,他向他脱帽致意:“劳烦您为有罪之人祷告。”

声音平淡得没有一点起伏,法语却在他口中变得更加华丽又充满质感。

即使到了20年代,仍有人保留着贵族后裔那份绅士礼节。

“即使罪孽再深重的人,也有聆听福音的资格。”

神父微笑地看着这位年轻人,若是在十七世纪,他一定会是令所有人骄傲的骑士,即使在当代,他也是毫无疑问的战争英雄。

只可惜不知什么原因,他并未留在巴黎领受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

“典狱长先生——”狱警跑来,想向他报告刚才的突发情况,阿摩利斯并不关心:“让贝杜纳去办公室见我。”

说完就离开了。

狱警不敢耽搁,匆匆去找贝杜纳副典狱长。

行刑已经结束,囚犯们也被驱赶着,各自重返劳作的岗位上。

那些打扫囚室、捕捉蝴蝶、耕种、给泥砖脱模的囚犯们纷纷走在返程路上,脚步声有的纷乱在囚室窄长潮湿的通道,有的将海岛的泥路踩得更泥泞黏烂。

庄淳月跟在女囚的队伍中,回去继续脱泥坯。

阿红死了,她死前说的话,和这一日的所见所闻,让庄淳月想逃跑的心更加坚定。

经过昨夜的失败,不知道狱警巡逻有没有变得更严密,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逃出去。

庄淳月回头看,那艘运输船已消失在天际线,港口空空荡荡。

就算撒旦岛距离大陆仅仅十几公里,可游回去根本就是做梦,就算是最优秀的游泳家胆子大跳下海要强行游回大陆,北大西洋洋流和常年环绕的鲨鱼群也会出动,撕碎偷渡者。

这里就是天然的监狱,除了坐船,不然没有人能抵达大陆。

庄淳月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发落到这座岛上来,撒旦岛从来只关押最穷凶极恶的匪徒,或是大陆苦役营里逃脱失败的刺头,她分明两头都没占……

回头的不止庄淳月一个,女囚们在队伍最后,还不时有女囚回头。

不同的是,她们期盼看到那个能令女人魂牵梦萦的身影会在广场上再次出现。

可半圆广场上只剩海鸥在盘旋。

“喂!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那是他没错吧?”

“一定是他,看看罗珊娜醉猫一样的表情,还能是谁!”

“上帝啊,上帝……”女囚感叹了几声,也似醉了。

庄淳月还在走神之中,对女囚们兴奋谈论的话题没有一丝反应。

“刚刚那个英俊的长官是谁?”新来的女囚鼻子喷出激动的气息,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来自今天的大太阳还是躁动的心情。

很快就有女囚回答她:“那是大家最乐于谈论的卡佩先生,是这座海岛监狱的典狱长,可惜他很少在C区出现,就算枪决逃犯也不露面,今天能见到他,真是个瓢虫落在身上的好兆头。”

也有对男色嗤之以鼻的女人:“来到这个鬼地方上倒霉到家里,哪里还有好兆头……这好运还不如换午饭多一块面包。”

“若是能在他臂弯里长眠,圭亚那也可以成为天堂。”

“可惜亲爱的,他大概不会变成你的慰藉,那是位贵族出身的军官,巴黎有无数衣裙华贵、胸脯酥香的女郎等着跟他幽会,在这儿,咱们已经失去了逗引男人的本钱。”

女囚说得没错,她们都穿着一色红白条纹,毫无设计感可言的臃肿囚服,再娇嫩的肌肤在南美洲烈阳下也烤干了,兼之艰苦劳役弯折的脊背,粗大的骨节和陷着黑泥的指甲……

莫说受典狱长青睐,狱警们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男人就算不能回巴黎寻欢作乐,也更乐于沉迷在卡宴红灯区那些雪白丰满的胸脯之中。

“贵族出身为什么会来这儿当典狱长,难道在巴黎混不开吗?”

“谁知道呢,现在可不是帝国时期,哪里还有贵族,就是说着好听而已。”

“说得也对……”

有人说出更“高明”的猜想:“或许他是位同性恋?自从与德国战事结束后,他已经来圭亚那三年了,母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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